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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已经是午夜了,这里依旧灯火阑珊。浓重的酒精,香水,香烟掺杂在一起。这里的人们眼里充满,金钱,上位,再无其他。这里是美国s市繁华地段的一所夜总会—psychedelic(迷幻)。

  慕篱在这家夜总会做陪酒女已有三年之久。即便只是个陪酒女,慕篱一直保有自己的特色,例如她从不收客人的小费,做一份事得一份回报,她素不喜不该自己得到的东西。再例如,她从不出台,她一直幻想将自己干净的身体奉献给会让她怦然心动的那个人。不出卖也是她死都不肯妥协的底线。

  一个人生活,养活自己足以。

  “judy,找你的。”

  “又是他?”推开豪华套房的门,果然还是一包烟,一瓶酒,一个人。。。。。。

  这是第几次见到这样的景象了?仅仅一瞬间,慕篱有些愣神儿。眼前的这个人,每周五的这个时候都会来。慕篱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以这样的情形见到他了。

  一个有过三年工作经验的陪酒女,虽然只有25岁,但早已告别的青涩。慕篱早已习惯见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习惯了每天用浓厚的化妆品包装自己,习惯了用恰到好处的服饰展现出自己美妙的身材,也更加明白来夜总会的男人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换上职业的笑容“秋先生,您可好久没来了哦~该自觉罚酒了啊!”说着话,就已经倒满三杯酒了。

  对面的男人不推辞,微微一笑先后喝下三杯酒。

  他喜欢看她呆呆的眼神,虽然化了浓浓的眼妆,他依旧可以看出眼睛里的那丝纯真。

  虽然常常见面,但这行有规矩:不过问客人的私人问题。所以慕篱从来不知道他为什么每次都是一个人,为什么每次都只会叫她。

  时间久了,反而觉得这个不重要了。

  慕篱知道他的名字,他叫秋子煜。。。。。。

  每次他来都会买慕篱推荐的烟和酒。不多,一包烟瓶酒,仅此而已。他的话总是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地听慕篱唱歌。

  他喜欢sarahnn一r和他前夫唱的《jt一nestdance》。几乎每次都让她唱几遍给他听,他觉得她把这首歌唱到他心里去了。

  慕篱知道这首歌是电影《一nestdance》的主题曲,这是一个凄美的电影,故事中男主角得了绝症,临终前和心爱的人回到了最初相识的舞池跳完最后一支舞后死在了女友的怀里。这部电影感动了太多人。

  “你真的没有看过这部电影?”秋子煜吸了一口烟,烟雾吐出来,他把身子深深陷在沙发里。

  “秋先生的言下之意是要请我电影?”她伸手拿过他的烟抽了一口。慕篱不会告诉他曾今年少无知的自己,因为对爱情充满幻想,更是被这部电影感动了无数次。

  “秋先生不是不知道,我不出台的。”吐出烟雾,慕篱突然觉得心烦意乱。狠狠把烟插在水晶烟灰缸里。

  “我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这句话好有深意。是没请她看电影的意思,还是没让她出台的意思?慕篱搞不懂,这些男人都怎么了?

  可能察觉到慕篱心情不佳,他倒上一杯酒端给她。“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看低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从你第一次叫我秋子煜。”

  秋子煜今天似乎跟其他任何一天都不太一样,他今天明显话多了。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搞的慕篱总觉得心慌,她发现自己不镇定了,而且还有一种想跟秋子煜交心的冲动。

  来到美国已经五年了,尝过的酸甜苦辣不是常人能够体会和理解的。没有家人和朋友的照顾,甚至连一个可以谈心说话的朋友都没有。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如同一块玻璃,只有裹着厚厚的包装,才能够保证自己不会轻易破碎。秋子煜的声音很特别,很有磁性,听到他说话我会没来由地安定,也许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让人想要不自觉地靠近他,信任他。

  “慕篱。”她深吸一口气“我的名字。”

  “慕篱?好名字!”他突然举杯“为了你的名字,干杯!”

  秋子煜肯定不会告诉她,早在几年前他就见过她。让她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这是他那个时候日思夜想的事情。他果然做到了,慕篱。。。。。。她叫慕篱。。。。。。他心里的激动霎那间就抑制不住了。慕篱被他幼稚的言辞和别扭的动作逗笑了。微笑间已然觉得气氛不对。。。。。。

  慕篱的嘴唇被一双有点儿凉带着烟草味的嘴唇附上。。。。。。直到她觉得后背冰凉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扒个精光了,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反抗。看着秋子煜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面有的自己,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我接下来肯定会跟他发生点儿什么。慕篱不知道其他女生第一次是什么感觉,她只觉得自己的第一次疼痛无比。。。。。。

  25岁,秋子煜让慕篱从女孩儿变成女人。。。。。。

  慕篱刚到美国的时候,她对未来充满了幻想。她曾今以为自己的人生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找到了合适的房子和工作,那是一家跨国企业,各项待遇都很可观。稳定之后她激动地计划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搬家。

  她必然是知道美国的保安是多么的混乱,却没料到自己这么点背的刚踏入这片土地就遇到了抢劫。她被抢走了所有的积蓄以及证件。为了追回证件,她跑了整整四条街。爱是没能追回她的东西,她就那样坐在冰冷陌生的街道,放声大哭。堆积了许久的压抑,痛苦和落寞终于在一瞬间爆发,如今,仿佛只有哭才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没有证件她的工作办不了入职,更不能回国。没有钱,她无法生活。。。。。。

  夜总会是她最后一条生路,她被中介忽悠到psychedelic夜总会,无耐地接受了陪酒女的职业。

  仅仅是这么低下的行业,竞争却也是激烈的。尔虞我诈c勾心斗角必不可少地出现在女人堆里。倔强的慕篱不记得因为自己的清高挨过几次打。

  慕篱已经记不得自己经历了多少次的皮开肉绽和折磨。终于再一次被动的拳打脚踢中,慕篱选择用自杀威胁他们,只为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躯。她不愿意为了金钱和生存出卖自己的身体。她打碎昂贵的酒瓶用力捏着破碎的玻璃碴放在自己的脖子边上,只要他们再逼迫她签所谓的“卖身契”,她宁愿去死。

  最终妥协的是他们。psychedelic夜总会里,慕篱是少数东方女性中条件最好的一个,她的客户不少,而且都是大户。慕篱从不要小费,即便是收了小费也会上交。这倒是便宜了那些平时对她拳脚相加的安保人员。他们总是嬉笑着接受那些不劳而获的金钱。安保们是害怕这颗小摇钱树死掉的,psychedelic的老板也聪明地没有跟她撕破脸。

  她就是这样一次次地被打的遍体鳞伤后才保护了自己。

  慕篱在这里唯一可以说的上话的人就是跟自己同一天来psychedelic的美籍华人bel(贝拉)。贝拉是被一个浪漫的美国人带过来的,他们结婚生子。贝拉以为幸福的生活刚开始,却没想到她的丈夫是一个酒徒,有了孩子之后,那个男人不工作,整日酗酒。生活成了他们最大的问题,他们之间只剩下争吵。他们的婚姻在那个男人醉酒后失手将孩子抛出窗外后结束。贝拉心灰意冷,为了生计终于选择到夜总会工作。

  也许各自都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在这个冰冷的城市,唯独只有她们相互取暖。

  “阿篱,你不是吧?你被一个只知道名字的野男人睡了?最后你还倒贴酒水钱?”

  “bel。。。。。。”慕篱无奈地朝天翻白眼,她后悔告诉她了。话出口之前就该意识到她是个典型的女高音。

  “好吧,我知道我分贝高了。rry”

  看着慕篱一张苦瓜脸,bel终于不忍再数落。“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烦躁地点燃一支烟,怎么办?慕篱还想让她告诉自己该怎么办呢。

  “阿篱,你。。。。。。你不打算再找他了吗?”

  bel的一句话把慕篱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又挖了出来。那个充满阳光的少年,他曾今对自己说:喂!你要死在这里会被野狼叼走把你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这是慕篱听到他说的唯一一句话,至今回想起来,他的面孔都是模糊的。

  “阿篱,你没事吧?”

  “bel,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以后不要再跟我提起那个人。”慕篱捏着带火星的半根香烟步步逼近,bel明显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别,别,别冲动呀,我还要靠脸吃饭呢。。。。。。救命啊!。。。。。。。”

  赶走bel之后,慕篱一个人坐在天台,心里一片荒凉。仅仅是一句无意的话,却又让她陷入一次痛苦的回忆。。。。。。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碰我。。。。。。我求求你了。。。。。。”

  “求我?那你可得好好求求我。你放心,我会温柔的。。。。。。哈哈。。。。。。”

  “你在做什么?心妍,快过来,到妈妈这里来!”

  那个浑身上下衣服被撕烂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跑到闯进门的女人身边,她不停地乱拽破碎的衣服,想要把自己裹的严实一点,再严实一点。

  没得逞的男人气急,带着满身的酒气就跟闯进门的女人厮打起来。毕竟是女人,力气没有男人大,而且是一个喝醉酒不理智的男人,男人很快占了上风,她被狠狠抽了几巴掌,但还是用尽全力将梨花带雨的女孩儿推出门外,含泪嚷她快走。就在那个门缝外面,她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人施暴。。。。。。

  她眼神空洞的一直走一直走,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想抬头看一下太阳还在不在,只是一个抬头,她整个人重重地就倒下去。。。。。。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就看到有一双白色的鞋,那双鞋的主人蹲下来。逆着光,她看不清楚那张脸。仅仅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好听,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恐吓。他说:喂!你要死在这里会被野狼叼走把你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思绪被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断,一滴眼泪稳稳地滴在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手机屏幕上面。。。。。。

  日子还是没心没肺地过着,bel再没问过秋子煜的事情。她可能是希望自己能够自己拿主意,毕竟她的感情经历是痛苦的。

  那件事情之后,秋子煜很久没有再来,自己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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