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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慕篱重感冒已经持续快一个月了,bel劝她在家休息几天,她却坚持上班。一个人待着就容易想起太多以前的事情,太辛苦了,不如到店里用嘈杂的音乐麻痹自己。

  今天轮到慕篱跳舞,从舞台上下来,端着酒杯喝完白兰地慕篱无意间撇到雅间珠帘里面的那个人。是个中国女人,那样乌黑亮丽的头发是美国人不曾拥有的。慕篱满腹疑惑,只因psychedelic显少出现中国女人。距离很远,却依稀感觉到她在盯着自己看。

  不停的喝酒,时间倒也过的很快。已经凌晨,重感冒不仅没有因为跳舞出汗而好转,反而因为酒精的作用加重。凌晨三点钟,实在顶不住了,慕篱打了招呼打算回去睡一觉。

  夜总会离她租的房子不算太远。慕篱总是喜欢步行回家。沿着熟悉的路线,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她习惯每天在这家叫iassy一u的面包店门前靠着栏杆抽完一支烟再回家。

  “救命啊!不要!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们不要碰我。。。。。。”

  熟悉的话从陌生的声音里出来,慕篱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意识却告诉她这里是美国,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本不想多管闲事,可那个声音一直在她耳朵旁边响起。最终慕篱将半根烟甩掉,中国人该死的特征。

  冲过去后,慕篱被人迅速蒙上眼睛并用湿润的方巾捂住嘴巴。她本是来救人,没想到自己却变成被害者。她只觉自己此时还在重感冒,加上这布块似乎下了药。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样的遭遇,慕篱不敢去想。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力气越来越弱。。。。。。

  意识里听到一个女人说:你们看着办吧,只要不把人弄死。

  慕篱感受到一双恨毒了自己的眼神。。。。。。

  感觉身上很重c全身冰冷c她不知道几双肮脏的手在胡乱摸自己的身体c她没有一丝力气反抗。

  慕篱感觉自己绝望极了。。。。。。

  她终于理解了母亲的自杀。。。。。。

  五年前,母亲拼死将她推出门外,自己却遭受了强暴,因此母亲丢下慕篱一个人寻了短见。本以为自己可以把那个畜生告倒,让他被枪毙,让他去死!现实却是打官司对那时候的自己来说要花费一笔天文数字。慕篱一分钱都没有,却没有一个亲人或者朋友愿意帮助她。万念俱灰的慕篱跌跌撞撞地逃到美国。。。。。。

  曾今以为沦落为陪酒女已是她这辈子最不幸的事了,却没想过还会遭受这样的屈辱。她知道这次再也没有谁能够救她。慕篱终于理解了母亲为何不顾一切自杀,原来遭遇了那种事情,死,是最好的解脱。。。。。。

  想到这里慕篱直觉身心都是刺骨的冰凉。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肮脏地去天堂找母亲了。

  “thep一licesca!”

  慕篱确定这话肯定不是那三个美国人说的。正在做坏事的人怎么可能自己喊出“警察来了”这种话。

  慕篱像抓住救命稻草,用仅存的一丝力气遮住自己的身体。万幸,她保住了自己。她还在想,这个及时出现的人会不会是天使呢?

  慕篱艰难地站起来想回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很痛。

  不知是否是感冒太过严重,还是下药的人太过于狠心。慕篱再努力也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了。她狠狠倒在冰凉的地面上。

  她开始出现幻觉,感觉自己倒在了一片温暖的草地上,看到母亲在对自己微笑,她跟自己招手,自己便本能地伸手想要拉住她。。。。。。

  毫无征兆地巴掌就这样出现在慕篱的脸上!她在心里把那个打她的人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因为这一巴掌,草地也没了,母亲不见了。。。。。。打她的人一定不知道她有多么想见到母亲。

  伴随着母亲的消失,慕篱也跟着没有了任何意识。

  昏迷的这段时间,慕篱感觉有个脾气暴躁的人每天都会过来看她。每次他来,屋子里其他人都不敢说话了,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他很用力地大呼小叫,问那些人自己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慕篱突然就想到bel,她在美国唯一的朋友,那个跟这个暴躁狂一样的女高音。

  “乐先生,她醒了。”

  身形伟岸的男人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扬起微笑。她终于醒了,你想死?我却偏偏不让你死。嘴角不自觉扬起微笑。

  “今天太阳下山之前,你把这些统统吃光。”男人口气不善地对着床上气若游丝的女人说话,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没心情想他是怎么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如果眼神能够砍人,她一定将这个暴躁狂砍死。

  “喂!你疯啦!”

  没等到慕篱的回应,这个暴脾气的疯男人直接一盆冷水浇在她这个半死不活的病人身上,慕篱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只因为接受不了冰冷的凉水在身上的刺激。

  “你不是想死吗?我打算帮你一把。”始作俑者倒是悠哉地看着她。

  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暴躁男,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冰冷的水顺着头发滴在雪白的床单上。

  慕篱认真想着他的话,也不是毫无道理,自己虽然遭遇了可怕的事情,好在自己没有被糟蹋,但是真的就要这样沦陷下去吗?如果她还不想死,就应该好好活着。慕篱的心底最深处好像还有一丝留念。是的,她在想秋子煜,那个让她真心付出身体的男人。他在哪里?他会去psychedelic找她吗?为什么事发之后他不再出现了?还有那个害自己的女人,她到底是谁?

  可又转念一想,为什么会是这暴躁狂救了她?难道他就不能对病人温柔一点吗?他们一定是天生八字不合!慕篱才会觉得这么男人如此讨厌。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又是一记重磅。他的话似乎句句都能掐中要害,让她没有反驳的机会。

  “我这次是来美国办事,在大街上捡到你是意料之外的事。半个月后我要回国,如果你想通了,我可以带你离开美国。你若是希望我帮助你,我便可以帮你。”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证明我不是人贩子。”

  他把名片放在玻璃桌上而不是慕篱手里,他在救自己的时候就看到了她的狼狈,仅仅用猜也会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吧?

  “帮这位小姐放热水给她洗澡,另外去找一套衣服给她。”

  慕篱赤脚走到玻璃桌前去拿名片。

  正方律所—乐正楠。

  果然不是人贩子,最起码不会再把自己卖到中国的夜总会。

  他居然是律师!慕篱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不已,她似乎重新看到了希望。或许他能够帮自己完成那个日思夜想的愿望。意识到这点,她疯了一样端起桌子上的饭不顾一切地往嘴里塞。。。。。。

  他这么辛苦地救她,还花了他一大笔钱,她竟这样自暴自弃。乐正楠在进来之前还想着如若她还是自暴自弃,自己便不再多管闲事任她自生自灭了。却没想到她竟还有这么坚强的一面,他只是简单几句话,她就似看到了希望。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乐正楠把慕篱照顾的很好,她的身体慢慢恢复。已经十多天没见过太阳了,打开落地窗她便到了他—乐正楠。

  在一起相处这么多天,慕篱还从未认真看过他,这是第一次认真的,仔细的观察他。房间外的草坪上摆着一个精致的桌子,桌子旁有三把椅子,距离两米的地方还有一个秋千。。。。。。桌子上放着零零散散书和纸。他很认真,一直低着头在看那些资料,偶尔拿笔写写画画,整个过程却一直都是皱着眉头的。

  他居然长的这么好看,深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略显明亮,皮肤比女人的还好,竟连一颗痘痘都找不到。眼神很深邃,鼻子很挺,嘴巴不薄不厚刚刚好,没有胡须,穿着蓝色的衬衫套着优质的毛衣,卡其色的休闲裤和一双干净的白色拖鞋。这么白,似乎不是酒店的拖鞋。。。。。。

  “看够了没有?”

  慕篱清咳。瞬间尴尬。偷窥被暴露无疑。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看他的?后脑勺长眼睛了?既然被抓到,慕篱干脆就直接光明正大地走过去,本来她也是要晒太阳来着。

  “我。。。。。。我出来晒太阳。”

  他把资料合上,站起来走到慕篱面前整个脸都凑向她。

  “就算你是专门来偷~看~我的。。。我也不会介意。我对自己长相很自信。”

  他离慕篱那么近,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睫毛比自己的还长。心里却下定决心,如果他再往前一步,她就一拳打过去。

  “后天我要回国,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定了吗?”

  “我跟你走。”

  他直直地盯着她,听到她这么肯定的回答,乐正楠无疑是高兴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带走她。

  “在美国还有什么要办的事情抓紧办吧。这手机你先拿着用,里面有我的号码,需要时打电话给我。”他不知道从哪里就拿出来一部手机递过来。

  “喂!手好酸。”

  慕篱一时因为他的细心有着些许感动。他却因为我没立刻伸手而不满地发言。

  “对,对不起。”我慌忙接过手机。“谢谢你,乐正楠。”

  也许是第一次好好跟他说话,也许因为这样严肃地样叫他名字,慕篱明显感觉他的眼神飘的很远,嘴角还扬起不易发现的斜度。

  真心实意感谢他,如果不是他的好心,慕篱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在地狱还是天堂,如果不是他的收留,她不知道自己将怎么度过这段痛苦的日子。所以,谢谢你,乐正楠。

  乐正楠给她一天时间。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都窝在酒店里,恍然间觉得自己与世隔绝。

  外面的太阳很刺眼,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却突然感到害怕,因为此时又是一个人,因为又是那条街。。。。。。

  “阿篱,你这段时间去哪里啦?担心死我了啦!你再不出现我可要报警了。”

  瞬间安心,好在这个城市还有一个人会担心自己。

  “对不起啦”

  “出什么事了?”

  一定要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好。唯一的朋友,慕篱不能让他为自己担心,打定主意不能让她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只是小事。感冒太严重去医院小住了一段。”

  “哎呀,你没事就好了。”

  “阿篱,我最近新交了男朋友,怎么样?帅不帅?他是对面酒吧的调酒师哦,身材不错吧。。。。。。”

  确定我没事,bel开始聊起他的私生活。对于这样的事情,我只有见怪不怪了。

  没说几句突然正经起来,拉着慕篱到一个稍微安静的地方。

  “他来找过你了。”

  心跳因为bel的这句话开始加速,慕篱感觉自己脸在发烧。明明已经过去青春期,现在却出现青春期的强烈反应,心跳如此之快。

  慕篱知道bel口中的那个他,就是秋子煜。他居然真的来找过她?

  “慕篱!你多大了,居然脸红。”bel一脸鄙夷。

  慕篱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大,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莫名其妙地爱上秋子煜了,那个碰了她的身体,却又消失不见的人。可是遭遇了那种事情之后,她还有资格奢求爱情吗?

  “他。。。。。。他什么时候来的?”

  人往往都管不住自己的心。有人说,这个世界上不能自拔的除了牙齿就是爱情。。。。。。

  “不知道是不是无缘,半个小时之前他就走了。”bel觉得遗憾,深深叹了口气。

  “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bel拿出信封。

  后来慕篱告诉bel自己要回国了,她很不舍,想到自己又将是一个人孤军奋战,bel突然伤感起来,慕篱从未见过她那般不舍的眼神,泪珠就在眼眶里打转。

  临走之前bel语重心长地说:我早知道你跟她们都不一样。慕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注定不该在这种地方度过一生。虽然你是陪酒女,但是我一直觉得你的灵魂是最纯洁无瑕的。慕篱,你要好好的。。。。。。

  在异乡当了三年之久的陪酒女,现在却从一个另一个风尘女子口中听到自己原来还是纯洁的。慕篱突然就觉得讽刺。她的身体和灵魂都已被践踏,唯独只有这颗还在跳动的心没有被摧残。。。。。。如今,慕篱唯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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