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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却辞而不受。”

  他抬头环顾四下,只见乾福宫里一片金碧锦绣、雕龙画凤。这居住着历代帝王的宫室,在此刻竟显的无比凄清孤寒,如一道监牢似的。

  “朕怎么觉得,自朕登基后,便再无人可如从前一般,与朕jiāo心了呢?”陆子响问道。

  沈苒笑了笑,并不答话,只是将双指放上了陆子响的肩上,温柔按压。

  ***

  陆子响虽派出了数位将军,可却无人能再讨陆麒阳,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麒阳再次将木金人驱出关外;一转身,陆麒阳干脆竖起大旗来,扬言陛下昏聩,要一正朝纲。

  百姓听闻此事,皆倒向了陆麒阳陆麒阳在北关与外族血战,陆子响却从背后来上一刀,这可不是昏聩么?

  横竖这龙椅换来换去,都由姓陆的来坐。百姓事不关己,便冷眼旁观,唯怕战火祸及此身。

  清扫木金人后,陆麒阳一路南下,直逼京城。到了芜州,便停下了行军的脚步。

  不为别的,只因为镇南王妃沈兰池身在此处。

  ***

  沈兰池到芜州休养,此话不假。

  只不过,陆麒阳在此处置办了五六处宅子,各有各的花样好处。沈兰池高兴了就住城东头的,不高兴了就住城西头的。心情好,便去城南溜达;心情不好,便去城北溜达。

  陆子响若派兵来,沈兰池便优哉游哉住到别处去,士兵定然会扑个空。

  芜州城的百姓听闻镇南王要打来了,纷纷卷起铺盖便想南逃。没几日功夫,原本偌大一个芜州便清净下来,沈兰池闲暇时上街,便看到家家闭户、门面清净,一副萧条景象。

  她如今怀孕五月,正是挑嘴的时候,白日里只想吃城西的胡饼。这一日,她照例打发阿萝出去买胡饼。阿萝去了许久,却空手而归,道:“那卖饼的店家也走啦,说是去南边了。”

  沈兰池懵了下,脸色刷的就变了,一副郁郁的样子。

  “可我想吃胡饼啊。”她叹了一口气,立到半掩的门口,四处张望着,“也不知卖胡饼的店家还回不回来了?”

  恰在此时,门口路过一个挑着担子的fù人。她做行旅打扮,满面风尘。听到沈兰池的话,这fù人一抹面上尘埃,谄笑道,“这位夫人,你要买胡饼么?我这有几个家常烙制的胡饼,若是不嫌弃,您可以拿去。只要给小fù人我……一点儿赶路的银钱。”

  沈兰池“”了一声,便让家丁开了门,道:“我出钱买下便是。”

  挑担fù人闻言,立刻翻找起包裹来。她身后的马车上,探出个小孩的面孔来,原是个五六岁大的女孩,梳着两个小辫,面庞玉雪可爱。

  沈兰池心想,这fù人虽长得粗糙,家中孩子倒甚是可爱。

  沈兰池如今有孕,看到孩子,便忍不住多看一眼,然后开始想着自家的孩子是男是女,又是如何模样。

  那孩子见娘亲正忙,便一股脑儿地下了马车,哧溜钻到了阿萝身旁,扯扯阿萝的裙摆,闪着眼儿道:“阿娘!我要吃糖。”

  阿萝手足无措,望向fù人。fù人连忙将自己的女儿抱回来,满面歉意,道:“我家丫头脑袋不灵光,常常乱喊别人阿娘,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童言无忌,不必计较。”沈兰池摸了摸隆起的腹部,面上露出一抹笑来,“以后便懂事了。”

  下一瞬,那小女孩便从自己娘亲的臂弯里钻出来。

  这一回,小女孩干脆扯住了沈兰池的裙角,眨巴着眼,道:“阿娘!你真好看!”

  “。”沈兰池瞧见小女孩一张可爱面孔,登时心生喜爱,弯腰摸了摸她的脑袋。

  就在此时,她耳听得不远处传来诧异声音:“王、王妃……”

  沈兰池抬起头,便看到陆麒阳牵着马,大张着嘴,一脸被雷劈了的震惊之色。

  “这、这,这?”陆麒阳结结巴巴,不知所措,道,“兰兰,我俩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第78章 两对夫妻

  夫妻小别胜新婚, 更何况两人已数月未见。

  陆麒阳惦记着她腹中尚怀胎儿,不敢太过亲昵, 只能虚扶着她的腰, 与她一道步入家中,口中道:“你慢些走,小心点。”

  沈兰池虽身子比往日更重, 却并没有闲下来,平日有事没事便会走动一番以强健身体。见陆麒阳小心翼翼, 沈兰池瞥他一眼,道:“我可没那么娇弱。”

  “是, 是,王妃说的是。”陆麒阳立刻撤回了手,模样浑似点头哈腰的小兵见了将军。

  两人入了房内, 丫鬟端上来了糕点水果。因着近时百姓四处流散, 这芜州也无充足蔬果,以是锦盘里只放了个可怜巴巴的木李。陆麒阳见了, 蹙眉道:“战乱四起,连累民生了。”

  顿了顿, 他似是有些愧忏, 道:“我本不yù如此,实在是陆子响逼迫太甚。”

  沈兰池道:“你说的我都懂。只要你在一日,陆子响便不会放过你。他宁可外通木金族, 也要将你除去;这等重次不分之君, 不如不要。”

  陆麒阳心不在焉地听着, 口中说这些“待天下定”之类正义凌然、大气方刚的话,一双眼却眼巴巴地瞅着沈兰池凸起的小腹,好似那里藏着什么宝藏。

  沈兰池见他如此神情,叹了口气,扯过他的手掌来,放在自己腹部,道:“想摸便摸,别磨磨唧唧的。这可是你的孩子,料定他也不会生气。”

  话音刚落,她腹中的孩子似乎就伸手踹脚地蹬了一下,让沈兰池肩膀微微一震。

  怀胎五月,正是腹中孩儿动作频频之时;沈兰池白白挨了一脚,立刻变了面色,把陆麒阳的手搁回去了:“别摸了,他不高兴呢。”

  “好。”陆麒阳有些委屈,却还是老老实实缩回手去了。

  沈兰池抚了抚腹部,抬头打量自己的夫君。在来见她之前,陆麒阳显然仔细收整过自己一番,将一张脸打理的干干净净,并无风沙胡茬,衣裳也笔挺光鲜,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军。

  想到他先与木金人作战,后又与陆子响为敌,沈兰池不由有几分心疼。

  “夫君,如今你是迫不得已,举兵直挥京师。可待入了京城,将陆子响赶下龙椅,你又待如何?”沈兰池瞧着陆麒阳,话里有几分忧虑,“我从不觉得你是个喜欢做帝王的人。”

  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落到旁人耳中,定然会惹来杀身之祸,可沈兰池却说的毫无遮掩。

  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禁忌之语前世的陆麒阳,也走上了相似的道路。只不过,前世的他反的是陆兆业;而今生则是陆子响。

  陆麒阳思忖了一会儿,道:“将来的事,并不好说。若是不幸些,我兴许根本打不到京城,在中道便会败给陆子响,落得个野鹫啄尸的……”

  一句“下场”还未说出,沈兰池的手指就抵到了他的唇上。

  “嘘。”拥有惊异美貌的女子压低了眉眼,悄声说,“别说这等不吉利的话。”

  “都是死过一回的人,有什么不可说的?”陆麒阳失笑,推开她手指,认真道,“兰兰,我认真地问,若我被杀,你待如何?”

  “你不会死。”沈兰池笃定道。

  “我是说如果……”

  “你不会死。”她愈发笃定了,语气甚至透着一分森寒,“你若死了,我便把阎王殿拆了,把判官的笔给折了,把奈何川给填平了。”

  见她这么决绝,陆麒阳复又笑了起来,故作轻松道:“都怪我乱说话,惹王妃生气了。我也只不过是随口猜测罢了,你莫要放在心上。”顿了顿,他岔开话题,道,“如今百姓居无安所,我既接手了芜州,便要想法子令百姓重新过上好日子。”

  沈兰池见他不再胡思乱想,点了点头,出谋划策起来:“我在芜州久居,对这儿更为了解。如今百姓外逃,一是因为恐惧战乱,而是因为米粮不足。不如由我出面,开仓放粮、广施善粥。如此一来,既引得百姓回城,又能为你添一份好名声。”

  镇南王妃亲自施粥,确实是个给镇南王府增加民望的好法子。

  “可……”陆麒阳望向她的腹部,立刻否决了,“你如今有孕在身,不适合cāo劳,还是在家中好好休息吧,我找旁人来便是。”

  沈兰池拗不过他,只能依从。

  不过,施粥之日,她还是到场了。她是镇南王妃,身份旁人难比,也更有号召力。一听闻关北战神的妻子在此,还是带孕施粥,百姓们便笃定了镇南王有心要接管芜州,纷纷返回城中。

  如是大半月,芜州渐渐恢复了热闹。虽比不上从前,到底不是那副车马萧条、家家闭户的模样了。

  此后,陆麒阳辞别妻子,又向南攻去;不出一月,又下四城,其中便有季皇后的长兄季龄康所在的城池。

  因为妹妹季飞霞是皇后之故,季龄康被封作辅国将军;他本就没什么才干,只等着当两年空头将军,便得封个爵位。只是近来战事吃紧,陛下竟将能打仗的皆派了出去,他也身在其中。

  与其他人相比,季龄康好歹也是扎扎实实学过军策的人;矮子里拔高子,也显得出挑起来。初初与镇南王麾下jiāo战,竟还小胜了几场,一时间意气风发,陆子响也对他期待颇高,为季龄康加封上军将军一职。

  只不过,季龄康的好运未能持续多久,便结束了。初秋下了第一场雨,他便因大意而丢了一座城。

  陆子响闻言,怒难言表。

  他本已放下大话,说那些武将若是战败,便“再也留不得”。季龄康大意丢城,便撞在了他的刀口上。一怒之下,陆子响革了季龄康的官职,将匆匆逃回京城的季龄康等人捉拿下狱。

  季龄康等几位武将死里逃生,弃尽所有部将兵马,这才回到了京城。谁知气还没喘几口,便被陛下打入了牢中,登时惊慌失措。季家亦是慌张已极,立刻派人前去宫中寻找季皇后。

  季飞霞得知此事,顷刻慌了神。

  陛下从来对她宠爱非常,又怎会对她的亲兄长如此狠dú?听季夫人在面前哭哭啼啼、苦苦哀求她救季龄康一命,季飞霞心慌意乱。

  “娘,你、你休要胡说八道!”季飞霞捏紧了袖子,面色煞白,紧张道,“你莫不是被旁人的言语蛊惑了?陛下待我们季家厚宠如山,又怎会做那等事情!”

  季夫人梁氏见女儿倒向了陆子响,心里立刻冷了一分。

  陆子响真是耍的一手好心计,将飞霞哄得团团转。飞霞身在后宫之中,消息阻隔,连打仗吃紧的事儿都不清楚,还当如今是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根本不知道外头的战火纷飞。

  季飞霞满心慌乱,道:“若此事是真的,我定然会去求一求陛下,不会让哥哥白白送了xìng命。”

  她可是从未见过陆子响发火的模样,如此落差,难免使人惶惶。

  遣退季夫人后,季飞霞稍加打扮,领着宫女去了乾福宫,却见得陆子响正在试着一套铠甲。那铠甲泛着一片漆亮之色,乌锃锃的,像是夜色所染。

  陆子响未听见“皇后娘娘来了”的通传声,犹自试着腰间一柄佩刀。“噌”的一声,他拔刀出鞘,将雪亮的锋芒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动作雷厉。

  季飞霞一介深闺女子,何时见过这真刀真qiāng的样子,陡然被吓了一跳,手中提着的一道食盒便跌落在地。

  陆子响闻声而动,将刀锋直指向了身后女子。待看到瑟瑟发抖、满面煞白的季飞霞,陆子响才慢慢放下刀柄来,笑道:“原是皇后来了,朕在思虑着御驾亲征之事,有些走神了。”

  季飞霞一颗心都系在那把刀上,听到“御驾亲征”几个字,她有些迷茫,只觉得外头发生的事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勉强镇定,颤着嗓音道:“陛下,听闻您要处决臣妾的长兄……”

  听到这句话,陆子响的面色便冷淡了下来,透着一股令人战栗的威压。

  国中无人可用,战事节节失利,镇南王举旗而下,这些事儿便像是几道乱麻,令陆子响心中烦闷不已。季龄康丢城,令他恼怒不已。为了杀鸡儆猴,季龄康必须死。

  “他大意丢城,本就是死罪。”陆子响将刀放入鞘中,抬脚向殿外走去,口中淡淡道,“不连累季家人,已是朕网开一面。”

  “陛。陛下!”季飞霞面色惨白一片,朝外跌跌撞撞走了一步,道,“您当初答应臣妾的,不会令他当真去前线打仗,来日还要封他做侯爵……”

  闻言,陆子响停住了。

  他侧过身来,朝季飞霞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神色,俊秀眉眼里透着一股薄凉至骨髓的嘲意:“飞霞,王侯之言,你也信?”说罢,他微抬面庞,浑身迸发出一股凌然傲气来,道,“世上本就无一本万利的好事。季龄康想做王侯将相,就不该惜命。这个道理,朕以为你懂。”

  季飞霞悚然立在原地。

  不一会儿,她浑身颤颤,几要晕过去。

  她从未见过这般面目的陆子响!

  这还是她认识的陛下么?那个为人温厚、善解人意的陛下呢?那个替她跪地穿鞋履、雨夜执纸伞的良人呢?

  季飞霞的眼眶陡然一红,泪水便淌落下来。她被宠了一辈子,还从未受过什么大的委屈。见陆子响将要走远,她竟不管不顾地跪了下来。

  双膝落地的沉重响声,令周遭的仆婢都吓了一跳,连忙道:“皇后娘娘!”

  季飞霞膝行向前,扯住陆子响盔甲下漏出的一截衣摆,泪眼朦胧地抽噎道:“陛下,看在臣妾的长兄建过军勋的份上,便饶了他的命吧!他是臣妾的哥哥啊!”

  陆子响停住双脚,久久不言。

  半晌后,他恢复了温柔笑意,接过内监手上的一道明黄披风,轻柔披在了季飞霞的肩上。他拭去妻子面上泪水,温雅道:“飞霞,秋日露重,天寒风大,你早些休息吧。”

  诚然,已是秋日了,外头万叶飘零,一副萧瑟模样。殿外的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