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之初遇 90、嗔对 ...
“我……嗯, 我饮了好些了吗？我自己怎么没感觉到？”楚清歌抬起手中的杯子晃了晃, 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娘娘，自臣进殿时起，算上这半杯，您已经饮了第七杯了……”李玑之轻声道。
七杯？自己竟不知不觉饮下了七杯之多？楚清歌吓了一跳, 顿时觉得自己的脸上也有些发热起来。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朝着李玑之讪笑几声。
“哎呀，没想到我竟饮了这么些, 让大学士见笑了……”楚清歌伸手捂了下自己的脸, 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座下李玑之抬了头，便见坐在上首案几之旁的女子，着一身雪青色的宫装，削肩细腰，一双杏眼晶亮, 芙蓉面上, 两颊酡红，此刻一手掩着面，更显得她灵动俏丽透着娇羞可人。李玑之心中微动，一双星目凝视许久忘了挪开，一时竟有些痴了的模样。
“大学士, 你已过了及冠之年，生得才貌过人，家世又好，可是为何迟迟不成亲？难道这世上的女子, 都没有一个入得大学士的眼吗？”片刻之后，楚清歌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由来已久的疑问说了出来。
“娘娘心中的疑问，容臣稍后回答。臣心中也一个疑问，今日不吐不快。请娘娘先回答臣。臣想问娘娘，你生性灿熳单纯，又正值青春年华，为何要守在这深宫之中，做这不见天日的所谓太后，你难道是真的想孤独此生吗？”
李玑之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灼灼地看向楚清歌，面上浮现了一抹激动之色。
“孤独此生？”楚清歌低喃一声，看着李玑之向来风轻云淡的脸上浮现的那丝激动，不禁有些呆愣了。
“难道不是吗？沈提督昨日在朝堂之上，又提议为太后娘娘上徽号举办册封大典。你可知晓，一旦徽号一定，册封礼成，你便是入了皇室玉牒，这辈子再无更改的可能，如此这般，你难道不是要守着这深宫孤独到老吗？”
李玑之的话说得又快又急，一口一声“你”字，没有了刚才的恭谨之息，却是让楚清歌感受到了他心中对她的关怀之意。
“大学士，我……我……”
楚清歌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却是泛起了波澜，心想自己既是倾心于沈长欢，虽然知道自己将要一辈子困在了宫中，也知道永远都不能与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是，只要能伴他左右，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她的心中是甘之如饴的啊。可是这些话，怎么能对李玑之说出来？
“谁说她会孤独到老？”
殿内两人正无语相对间，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一句诘问之声，那声音清澈悦耳，犹如玉石相击，只是此刻蕴含着一丝怒意。
啊，他怎么来了？楚清歌心中一惊，忙抬眼朝门口看去。果然殿外正走进一人，着一身玄色玄色的团领衫，胸口绣着四爪金龙的补子，面色白皙莹润，红唇鲜艳，可不正是沈长欢？此刻，他一张艳红的薄唇抿得紧紧的，一双长眉也是微拧着的，一整张脸上都写着不满之息。
“见过千岁。”李玑之转过身，很是淡定的朝沈长欢行了个礼。
“大学士的礼，本督可是不敢当……”沈长欢走至殿内，瞥一眼李玑之，口中不咸不淡地道。
“千岁何出此言？可是玑之哪里有不当之处，若得千岁不开心了？”李玑之退至案几之旁，口中仍是不亢不卑。
沈长欢眼见得李玑之一副淡定的模样，面上的愠色更盛。他面朝着楚清歌，拱手弯腰看似恭恭敬敬行礼，一双凤眸却是恨恨朝她剜了一眼，只看得楚清歌一阵心惊肉跳。
沈长欢行完礼也不说话，只是几大步就跨到了楚清歌的身边，然后坐了下来，又抬袖，修出修长葱白的指头，一把捏住案上的一只酒杯，然后仰头就饮下了怀中酒。楚清歌想要出声阻止已是来不及了，那只酒杯分明是她刚刚用过的，里面还有半杯她喝剩的酒。
下首的李玑之抬眼看过去，自然也看出那是楚清歌刚喝过的酒杯，一时间也是面色微变。
“大学士哪有不当之处？你如今是太后娘娘的坐上贵宾，我岂能受你的礼？”沈长欢一边提起案上的酒壶，一边替自己斟酒，一边慢腾腾地道。
“千岁此言差矣，若是以太后娘娘的垂青程度断定尊卑，沈提督较之玑之胜出许多，何言不能受礼一说？”李玑之轻笑一声，语声恭敬，却是暗指沈长欢不知尊卑，与楚清歌并列而坐。
沈长欢一听，斟酒的手一顿，一时还真想不出话应对李玑之，憋了一会之后，将眉一挑，凤眸一睥李玑之又说开了。
“算了，你是大越才子，有的是口吐莲花的本事，本督说不过你，不跟你争嘴皮子了……”
沈长欢说完之后，抬袖又满饮了一杯。一旁的楚清歌听得实在是好笑，忙掩起袖子偷偷笑开了，想他沈长欢一向是个毒舌的，听说常有大臣在朝堂上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背过气去。没想到他遇上了李玑之，三两个回合之下就输下阵来，还自认“说不过他”。
“不过，大学士刚才说的话，本督不得不辩驳了。你竟说娘娘会孤独一生，这是怎么说的？待太后娘娘徽号一定，册封礼成，便是真正尊贵无比的大越太后，这一辈子，只会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身边也断不会少了尽心伺候的侍丛，你竟说是她会孤寂一生，你居心何在？”
沈长欢说着话，俊美如玉的面上，拢上一点点冷意。
“荣华富贵？千岁可曾想过，这些荣华富贵可是她心中真正想要的？再说那些个尽心伺候的侍从，试问他们有哪一个，能真正了解她的心，与她心灵相通，心心相应？”李玑之却是无惧于沈长欢身上散发的冷意，他直立着身子，一字一句质问沈长欢道。
沈长欢一听顿时脸色一变，他自座上起了身，微眯着一双凤眸，朝着李玑之的方向走了过去。楚清歌眼见两人之间一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模样，心时有些慌了，赶紧伸手扯了扯沈长欢的袖子，想让他平息怒火。沈长欢回头看她一眼，凤眸一闪，竟给了她一个“一会儿再跟你算帐”的眼神，楚清歌一愣，手也吓得松开了。
“心灵相通，心心相应？哼……大学士话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本督今日不防告诉你，歌儿早就有了与她心灵相通，心心相应的人，那人，便是我……沈长欢……”
沈长欢走至了李玑之的面前，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却是极有力。楚清歌听得心里一阵惊慌，她没想到沈长欢今日竟是这般沉不住气，居然当着李玑之的面，承认了他对自己的心思，说出了两人之间的私情。这李玑之是个满腹经伦的正经君子，听得沈长欢这番说法，岂不是要视为怪诞不可思议之事
楚清歌想至此处，赶紧朝李玑之看去，果然李玑之一张俊朗的脸上，瞬间浮现惊讶之极的神色，只是惊讶之余，还像是有有别的情绪，像是痛心，又像是不甘，又有一点像是羡慕。
“这一世，有我陪她左右，伴她年年岁岁，她怎么会孤单无趣，怎会孤寂到老？”沈长欢走近李玑之压低了嗓音，一字一句道。
说完之后，见得李玑之脸上的呆愣之色，沈长欢心中舒畅不少。他又逼近李玑之两步，凤眸微斜，看着李玑之，面上又恢复了往常的那副妖魅横生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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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玑之迎着沈长欢的目光，先是沉默了片刻，终是忍不住心中的郁愤之息，轻笑一声开口了。
“千岁说得甚好，有你年年岁岁相伴，她倒不会无趣。只是，千岁好像忘了一件事，忘了自己是如何才能入宫的，忘了你为了入宫常伴先帝左右付出过什么代价？”李玑之抬首昂胸，声音淡然，面上却是一副霍出去的神情。
楚清歌听到这里一时大惊失色，沈长欢为了入宫残了身子做了太监，这是大越前朝乃至后宫上下谁人都不敢提及的事情，这李玑之竟是当着他的面指了出来，这不就是直接在打沈长欢的脸，此事他怎么可能会善甘罢休？
“大学士，你今日定是多饮了几杯，有些醉了，竟说起了胡话。你……你还是赶紧回去，叫人煮一碗醒酒汤喝了好生歇歇吧……”楚清歌也站起了身子，走到李玑之面前，一边朝他使着眼色，口中有些着急地道。
那李玑之此刻一副倔强也上来了，不仅身形稳丝不动丝毫没有就此离开的念头，反而又启唇对着沈长欢说话了。
“千岁若是没有忘了，心中自然便该知晓，就算你一辈子都守在她身边，可是也给不了她最寻常不过的人间欢乐。既然明明知晓这一点，何不放她出宫？让她去追寻该有的幸福……”
楚清歌听到这里，顿时觉得李玑之的话里透着一般刻薄之息。心里一时心疼起沈长欢来，心想李玑之这回是触了他的逆鳞了，他不大发雷霆才怪。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娘娘，自臣进殿时起，算上这半杯，您已经饮了第七杯了……”李玑之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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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此生？”楚清歌低喃一声，看着李玑之向来风轻云淡的脸上浮现的那丝激动，不禁有些呆愣了。
“难道不是吗？沈提督昨日在朝堂之上，又提议为太后娘娘上徽号举办册封大典。你可知晓，一旦徽号一定，册封礼成，你便是入了皇室玉牒，这辈子再无更改的可能，如此这般，你难道不是要守着这深宫孤独到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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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欢行完礼也不说话，只是几大步就跨到了楚清歌的身边，然后坐了下来，又抬袖，修出修长葱白的指头，一把捏住案上的一只酒杯，然后仰头就饮下了怀中酒。楚清歌想要出声阻止已是来不及了，那只酒杯分明是她刚刚用过的，里面还有半杯她喝剩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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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见得李玑之脸上的呆愣之色，沈长欢心中舒畅不少。他又逼近李玑之两步，凤眸微斜，看着李玑之，面上又恢复了往常的那副妖魅横生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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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歌听到这里一时大惊失色，沈长欢为了入宫残了身子做了太监，这是大越前朝乃至后宫上下谁人都不敢提及的事情，这李玑之竟是当着他的面指了出来，这不就是直接在打沈长欢的脸，此事他怎么可能会善甘罢休？
“大学士，你今日定是多饮了几杯，有些醉了，竟说起了胡话。你……你还是赶紧回去，叫人煮一碗醒酒汤喝了好生歇歇吧……”楚清歌也站起了身子，走到李玑之面前，一边朝他使着眼色，口中有些着急地道。
那李玑之此刻一副倔强也上来了，不仅身形稳丝不动丝毫没有就此离开的念头，反而又启唇对着沈长欢说话了。
“千岁若是没有忘了，心中自然便该知晓，就算你一辈子都守在她身边，可是也给不了她最寻常不过的人间欢乐。既然明明知晓这一点，何不放她出宫？让她去追寻该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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