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之初遇 91、好事 ...
楚清歌赶紧转脸看向沈长欢, 出乎意料的是, 沈长欢听了李玑之的冒犯之言，面上却是一副平静之色，连刚才浮上的一丝怒意也消失不见了。
“人间欢乐？哈哈，人间欢乐？大学士一向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没想到说起这般深闺之事却是面不改色。真是令本督大开眼界了，想来所谓斯文君子也不过如此……”沈长欢面上尽是讽刺之色。
李玑之却是不再理会沈长欢的讽刺，他面朝楚清歌行了个礼。
“娘娘, 玑之今日前来赴宴, 就是想告诉您，凡事要随着自己的心走，切不会被人迷乱了本来的心意。如今话已说完，玑之谢过娘娘的款待，就此告辞……”
李玑之清朗着声音对楚清歌说话, 面上是一副坦然之极的表情。
李玑之说完之后, 又对着沈长欢的方向施了一礼，然后后退两步，转身，一言不发地出了大殿。
楚清歌看着李玑之飘然而去的背影，又回过头来看看已坐回到案前一言不发的沈长欢, 心里面一阵忐忑。她悄悄的走近一点，然后仔细看他一眼，只见他面色平静得很，一点也看不出喜怒来。他抬手替自己斟了一杯酒, 仰头喝了下去，连喝几杯之后，好似有些不耐了，伸手取了酒壶，仰头就咕咕地就着壶喝了起来。
“那个……酒多伤身，你少饮些……”楚清歌站在案前，小着声音劝解道。
“哼，伤身？伤身又何防？如何我这颗心，已被人伤得千疮百孔，我还留着这身子做什么？”
沈长欢看也不看她，冷哼一声之后，然后又仰头饮了起来。
楚清歌抬眼看去，只见有酒液不停地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流淌下来，沾湿了他的朝服衣襟。他的脸颊之上，也出现了两抹酡红来。怎么样？他这样喝下去，可不得要喝得酩酊大醉？
“你别这么想，李大学士他是书生意气，他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楚清歌以为他是听了李玑之伤了心，于是劝慰他道。
沈长欢一听眉头一拧，面上就浮上了一丝恼意，一双凤眸有些恨恨地看了楚清歌两眼。
“谁和那个酸腐书生置气？我又没有断袖龙阳之好，他怎么就能伤了我的心了？”沈长欢很是没好气道。
不是和李大学士置气？楚清歌愣住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不是生李玑之的气，刚才殿内只有三人，那就是生她的气了？
“哦……你该不会是生我的气吧？”楚清歌有些怯怯的问。
“哼……”沈长欢又哼了一声，然后便别过脸不理她。
楚清歌看他这副模样，分明是默认了他是在生自己的气了。她赶紧摆了一副笑脸，软着声音开口了。
“我今日摆着的这小宴，是为赋儿准备的，一来是接风，二来是想让他认识皇上和帝师，也算得是赋儿的拜师宴。我考虑到你在秋浣居是以沈悦的身份和赋儿相处的，我怕他认了你出来，故而没有请你赴宴。”
楚清歌耐着性小心的和他解释着，沈长欢听得面色稍霁，可是随即又想起另外一事，面上重新又拢上了一层霜色。
“宴请就宴请，那怎么吃了一半就只剩你二人了？还将殿中仆从都遣了去，你们是要悄悄地说什么体己话吗？”沈长欢阴沉着脸，声音也变得有些森森的了。
楚清歌顿时觉得身上有一阵凉意袭过，眼前的人，变得这般冷冰冰的，像个冰坨子一般，她还真是不适应。
“不是要说什么私语！只是，只是我在宫中精心挑个两个颇有才气的女子，借着宴请在大学士面前让她们施展了一番才艺。因怕大学士面皮薄，所以遣退了众人，我只是想私下问问他是否对她们有意。如果有意，我就将她们都赐给他……”
楚清歌说得很快，粉嫩的脸上都急出了一抹晕红来，心想这个醋坛子一向不能惹，若是不说明白，他还得要闹翻天？
“你想赐美人给李玑之，你说的都是真的？”沈长欢抬起头，有些惊讶地问她，眸光也有了一丝柔软之色。
“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楚清歌恨不得举手起誓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沈长欢的声音明显软了下来。
“还不是为了你？想你一向行事狠厉，前朝得罪了不少人。而李大学士是个品性高洁的君子，一向又对国事尽职尽责，对皇上也是忠心，朝廷中拥护他的人也颇多，我想着与他处好关系，关键时候他能向着你一点，从中斡旋一二，也好过你整日与人剑拔弩张，动不动就让那鬼见愁钱峰出来吓人……”
楚清歌一口气说完了，然后便眨眨眼睛看看沈长欢，眼神里有明显的委屈之色。听得她处心积虑为他着想，沈长欢的心中早已软融一片，他于她眼神交织片刻，心中那股子酸涩怒火霎那消失殆尽，只余下了满腔的怜爱与情动之息。他很想立刻伸手揽她入怀，可是面孔已是板了这半日了，一时竟有些下不来台来。
“你还杵在哪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沈长欢心中悸动，面上却佯装镇定，口中也还有些凶凶的气息。
楚清歌听他让她过去，心想他这是不再生气了，当即心中一喜，抬起脚步就欲朝他走去。刚才迈了两步，突然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起来，她停了了脚步站在原地想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沈长欢今日一进来殿内，就对她鼻子不鼻子脸不是脸的，质问自己好一番之后，还还样凶巴巴的和自己说话，这会儿还叫自己过去。自己什么时候竟成了这般委委屈屈的小媳妇，处处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沈提督，你大胆！竟盘问这哀家这半日，这会儿霸占着哀家的座，还想叫哀家走过去，你这反了么？”
楚清歌站在沈长欢的案前，抬起袖子伸出一根芊细的食指，指着沈长欢的脸就娇斥了起来。
沈长欢被她喝得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看看面前柳眉倒竖杏眼圆挣的小女子，又垂眼看看自己正坐着的地方。随即明白了过来，今日自己一时醋劲上头，竟一时忘了她可是自己亲手扶持的小太后，自己是他的臣子，却做了这半日忤逆不敬之举。
“哎呀，饮酒果然误事，臣居然在娘娘面前忘形了，真是罪过罪过……”沈长欢跳将起来，一边双手合十，一边口中不停地向楚清歌称罪，面上也恢复了一贯的魅惑艳丽之色。
“我看你不是酒饮多了，是醋喝多了上头吧……”楚清歌冷哼一声。
“是是是……臣是醋喝多了，一时昏了头，竟是对娘娘如此不敬，着实是不该，还望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臣这一回……”
沈长欢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向楚清歌身边。又伸手轻扯她的衣袖，面上一副懊悔不及的模样。
“哼，沈提督，你身为臣子，与哀家这般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楚清歌一边斥着，一边拿眼瞥瞥沈长欢正揪在自己袖子上的手。
沈长欢一听立刻缩回了手，他抬眼注视楚清歌片刻，突然弯了腰，双手又是一抬，一下子就将楚清歌抱了起来。
“逆臣……你……你想干什么？”楚清歌慌得伸手捶打他的胸口。
“太后娘娘，臣不与你拉拉扯扯，臣只想抱抱你……”沈长欢凤眸微斜，嗓音低哑，一副温软惑人的模样。
听得他的声音，楚清歌心里一软，捶向他胸口的力道也小了不少。沈长欢见状心里一喜，随即迈着脚步，抱着她就往殿后走去。
“哎，快点放我下来，大白天的，这算怎么回事？”楚清歌慌了，赶紧轻推他道。
“后殿又无外人，你急什么？”沈长欢脚下不停，手上将她又搂紧了一些。快着步子走过重重回廊，径直朝后殿去了。
果然，一路之上一连遇上几个小太监与宫女，见着九千岁抱着自家娘娘过来，一个个都是面不改色，恭敬行了礼之后，都自觉退至路边垂头弯腰，恭送着两人往楚清歌的寝殿而去。
“咦，这些人怎么了？竟然一个个平静得很，他们难道看不出来，九千岁这是正做着大逆不道之事吗？”楚清歌靠在沈长欢怀里，口中很是讶异地道。
“哼，这长春宫后院哪一个不知晓，太后娘娘对我情根深种，他们啊，怎么敢冲撞了娘娘的好事？”沈长欢轻笑一声，一边说着，一边不忘低头，在楚清歌的唇上轻啄一下。
“你个不要脸的，谁对你情根深种，谁要跟你成就好事？”楚清歌恼羞地斥了一声，惹得沈长欢哈哈大笑起来。
寝殿内室之内，红藕听人报说沈长欢过来了，已是叫人新备了一桌酒菜送了过来。见得两人进门，红藕与玉簟轻施一礼，然后便悄然退下，还很有默契的掩上了内室的门。
“你这两个丫头，真是越有越有眼力见了……”沈长欢靠在软榻之上，看着被掩上的殿门，口中有些喜滋滋地道。
“哼，你一向出手阔绰，我这长春宫上上下下的侍从，哪一个不向着你？”楚清歌坐至案几之前，一边替他盛了一碗汤一边道。
“还不快过来吃些东西？刚才空着肚子灌了那么酒下去，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已的身子……”楚清歌将汤碗递到对面，口有嗔怪着道。
“我一听说你在长春宫单独宴请那李书呆子，气得肺都要炸了，哪里还要什么身子。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腹中有些不适了，头这会儿也有些痛了……”沈长欢斜倚榻上，拧着眉头，口中有些虚弱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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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欢乐？哈哈，人间欢乐？大学士一向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没想到说起这般深闺之事却是面不改色。真是令本督大开眼界了，想来所谓斯文君子也不过如此……”沈长欢面上尽是讽刺之色。
李玑之却是不再理会沈长欢的讽刺，他面朝楚清歌行了个礼。
“娘娘, 玑之今日前来赴宴, 就是想告诉您，凡事要随着自己的心走，切不会被人迷乱了本来的心意。如今话已说完，玑之谢过娘娘的款待，就此告辞……”
李玑之清朗着声音对楚清歌说话, 面上是一副坦然之极的表情。
李玑之说完之后, 又对着沈长欢的方向施了一礼，然后后退两步，转身，一言不发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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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伤身？伤身又何防？如何我这颗心，已被人伤得千疮百孔，我还留着这身子做什么？”
沈长欢看也不看她，冷哼一声之后，然后又仰头饮了起来。
楚清歌抬眼看去，只见有酒液不停地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流淌下来，沾湿了他的朝服衣襟。他的脸颊之上，也出现了两抹酡红来。怎么样？他这样喝下去，可不得要喝得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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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说你在长春宫单独宴请那李书呆子，气得肺都要炸了，哪里还要什么身子。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腹中有些不适了，头这会儿也有些痛了……”沈长欢斜倚榻上，拧着眉头，口中有些虚弱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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