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七章 顾嘉顾家
“师姐，看在大家同门一场的份上，你让我死个明白，告诉我那雇主究竟是谁！”
山崎雪子笑道：“死？你一口一个师姐叫这么甜，我怎么舍得你死？”
贾铭听她说居然不杀自己，复杂地望了她一眼，道：“为什么？”
她将全身都已僵的贾铭推到墙上，然后手腕一翻，一颗蓝色的小药丸就出现在了两指之间。她笑盈盈地将那药丸塞进贾铭的嘴里，道：“我这人恩怨分明，上次我侥幸不死，虽然得益于假死药，但你没一爪捏爆我的喉咙却更关键。你那天放我一马，我今天饶你一命，大家也算两清了，下次大家再见面的话，就各凭本事吧。”
“下次？”贾铭苦笑道，“我怎么感觉你似乎看上我了。”
山崎雪子格格笑道：“师弟，在我们再见交手之前，你可千万别死到别人手里哦。”
当她消失在贾铭视线里的那一刹那，一道幽光一闪而逝，紧接着几缕淡淡的青烟就缓缓升起，消散在了空气。全身皮肤顿时恢复本色的他端详着那颗药丸，喃喃自语道：“这玩意儿，怎么越看越像威尔刚啊！师姐，如果你看到我如今的模样，应该会很庆幸自己的决定吧。”
原来，在决定要擒住山崎雪子时，他就已经料想到了山崎雪子会在自己身上落下毒，虽说他没有百毒不侵的体质，但提前预防毒物的入侵他还是能办到的。只不过，如果只是想取山崎雪子的性命，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劲，但杀掉一个杀手并不能治本，他故意装出中毒的样子，为的就是想套出雇主是谁。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山崎雪子竟然并不取他性命，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接下这单生意的目的仅仅是想引出他，这着实让贾铭更加费解。
他撑着额头头疼道：“林老鬼，你到底是造了多少孽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给盯上啊。”
铃铃铃～
贾铭掏出手机一看，喃喃道：“这老狐狸消息还挺灵通的，记者会还没结束就收到风声了。”
“贾先生，起了没？”
贾铭道：“顾大小姐，寒暄什么的就免了吧，地点在哪，我这就过去。”
约莫一个钟头后，贾铭驱车来到江海城郊的一个池塘边上，这个池塘一看就是天然池塘改建而成，四周郁郁葱葱，倒也还别致。只不过这样一个休闲的地方，却站上了七八个杀气腾腾的黑衣人，着实有点煞风景。
贾铭刚一下车，一个身着白衬衫黑衬裙、头发高高盘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蹬着一双黑色高跟鞋的丽人就迎了上来。贾铭与顾君瑜的几次碰面，她要不就是装便装，要不就是穿礼服，如此职场的打扮还是头一次。他肆无忌惮地审视着顾君瑜，啧啧道：“同样是职场装，秋灵就穿不出你这种味道来。别说，还挺惊艳的。”
顾君瑜轻笑道：“让贾先生见笑了。”
贾铭不悦道：“昨天就跟你说了，看得起我叫我名字就行了，贾先生贾先生的，不嫌生分吗？”
顾君瑜道：“我觉得还是生分点好，我可不想被叶小姐当成情敌。”
贾铭道：“没劲，跟现在的你说话真没劲。比起现在，我更中意大家第一见面的时候，你那气势汹汹的模样，真实，没有距离感。”
顾君瑜道：“那时的我是一个保护妹妹的姐姐，而现在我是父亲的女儿，角色不同了，态度自然也不一样。”
贾铭轻叹道：“活在面具下的人，真累。”
在顾君瑜看似热情，实则冷淡的引路下，贾铭就见到了坐着一根竹板凳，提着鱼竿躲在树荫下的顾嘉。相较起女儿的正式，顾嘉的打扮就随意得多，也让贾铭看上去顺眼得多。贾铭心忖道：“这老狐狸，故意让女儿给我距离感，要让他自己给我留下更好的印象。敢情你父女俩是唱戏的，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啊。”
贾铭笑呵呵地说道：“顾叔叔，没想到您也有这爱好，要不怎么说我们投缘呢。”
说罢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抓起旁边一根鱼竿就开始垂钓之旅，心中冷笑道：“老狐狸，你以为我主动找上你，就一定是有求于你吗？好，我倒要看看谁先急。”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神情专注地盯着水面。
十分钟过去了，顾嘉坦然自若。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依然云淡风轻。
直到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后，他终于坐不住了，只见他张了张口，干笑道：“我说贾铭．．．．．．”
“嘘，”贾铭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猛地一提鱼竿，一尾巴掌大的鲫鱼霍地被他拖了上来，他哈哈大笑道，“大鱼上钩了！”
他这话明显是一语双关，顾嘉的脸蒙上一层尴尬之色，苦笑道：“你还真不愧是林峥嵘看上的人，连秉性都同他一模一样。”
贾铭将放鱼的鱼篓从水里提了上来，只见那里面已是塞满了战利品，他甚是愉悦地将其递给顾嘉，道：“看来今天是收获颇丰啊，多谢顾叔叔的邀请，咱们回见。”
顾嘉见他转身欲走，连忙叫住他：“贾铭，你这就走了？”
贾铭扭头奇道：“这鱼也陪叔叔钓了，我还留下来干嘛？”
顾嘉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别装了，我今天找你来，其实是想跟你说说上次我俩在书房时的话题。”
贾铭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啊，我说顾叔叔，劳烦您以后有事就直说，我这人脑子不好使，可想不到那么多。”
顾嘉苦笑道：“你脑子还不好使，难道还想成精不成？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我不会跟你兜圈子了。”
贾铭回过身去，淡笑道：“如此最好，顾叔叔，作为生意人，我想您比我更明白合作是建立在诚信的基础上这个道理。而在我看来，诚信的基础就是诚实，我这人不喜欢去猜别人的心思。”
顾嘉道：“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跟林峥嵘比起来更叫人捉摸不透，简直叫人无从下口。”
贾铭悠悠道：“其实我这人一点都不难对付，只要你跟我直来直去，那我就是个非常简单的人。”
顾嘉大笑道：“那好，我就直问了，你上次说的那个东西是不是林峥嵘口中说的那份专利文件？”
贾铭道：“是，但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顾嘉皱眉问道：“既然你已知晓了那东西的价值，为何还要让我顾家来分一杯羹？老实说，我并不认为在叶林两家面前，我们有让你看中的东西。”
贾铭纠正道：“您这话就说错了，如此关系国家未来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两个商人世家把持住？这两家也不过是利益代表者，真正将它握在手中的，却另有其人。不过嘛，塞几个合作人进去，我还是办得到的，毕竟如此庞大的产业，仅靠那两家的出资还远远不够。”
顾嘉道：“如此说来，你是看上了顾家的钱，可我就更不明白了，全华夏跟我顾家差不多财力的数不胜数，比我顾家强的也不少，你为什么在我采取观望态势后，依然选择我们？”
贾铭道：“我这人认识的有钱人不多，谈得上熟悉的就更少了。与其让几个不认识的人加入，我还不如将这便宜留给相对来说，知根知底的您。”
顾嘉笑道：“你这小子起先还说自己简单，结果现在就编了个理由来糊弄我。”
贾铭呐呐道：“我主要是怕把话说明白了，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顾嘉奇道，“说说，是怎样的误会？”
贾铭憨憨笑道：“那啥，我看上你女儿了。”
顾嘉一懵，厉声道：“那可不行！你小子风流成性，秋灵那孩子又单纯得过头，我可不敢把她交给你。既然你打的是这主意，那我想，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贾铭嘿嘿笑道：“真的没谈下去的必要了？顾叔叔你可得考虑清楚．．．．．．”
顾嘉毫不犹豫地截口道：“没什么值得考虑的！我顾嘉虽然是一介商人，但却不是为了钱就能出卖女儿的禽兽！”
站在一旁的顾君瑜冷冷道：“贾先生，请吧。”
“误会！天大的误会啊！”贾铭大叫道，“我就说讲出来后您得误会啊，可您非要我讲。我看上的不是您的那个女儿，而是这个，这个！”
顾君瑜看着贾铭指向自己的指头，整个人都呆住了。顾嘉先是一愣，旋即厉声道：“我管你说的哪个，她们都是我的女儿，都没得谈！”
顾君瑜忽然淡淡道：“父亲，我答应他。”
顾嘉大吼道：“你答应他，你答应他什么？你是我女儿，我怎能将你往火坑里推！”
贾铭悻悻道：“火坑？原来在你们眼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啊。看来，我在外面的风评的确不咋的。”
他揶揄一笑，接着道：“不过，您越是这样说，我就越觉得这决定没错。因为跟一个有底限的人合作，怎么想都比跟没底限的人强。”
顾嘉冷笑道：“怎么着，你还想明抢不成？我今天就把话摊开了说，为了我的女儿，我顾嘉可以豁出一切。”
啪啪啪～
贾铭重重地为他鼓起了掌，道：“我真想叫林老鬼滚过来听听，怎样才算得上一个合格的父亲，比起您来，他这个整天想着怎么把女儿塞给我的老混蛋简直不是个东西！只不过嘛——”
他狡黠一笑，又道：“顾叔叔好像还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看上的是你大女儿顾君瑜的商业头脑，而不是她作为女性这一点。实话告诉您，本来这次回江海，我的确很犹豫要不要将自己仅有的那点权限分给顾家一点。诚如您刚才说的那样，顾家在各方面上都不出彩，我完全可以以此做筹码，笼络更多的人心，别的不说，温柔那小子我就很喜欢，我要是把这点好处给了他，他绝对会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但昨天在您女儿开的那家美发店里，我却彻底地决定了下来。她能将‘顾客至上’这最基本、却又最空洞的经营理念做得如此之好，就足以体现出她的商业价值，虽说只不过是间小小的发廊，但俗话说以小见大，我完全可以预见到她在接手顾家后，会为顾家带来怎样的变化。”
顾嘉用了整整一盏茶的工夫，才将贾铭的这番话消化干净，他没好气地说数落道：“你小子就不能将话说明白点吗？”
贾铭傻笑道：“我这人天生嘴笨，还望叔叔多多担待，多多担待。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不这样说，又怎会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这莫非就是傻人有傻福？”
顾嘉嘀咕道：“你要是傻子，全世界不知道多少人会是白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分明是想寻我们开心！”
贾铭一脸钦佩地说道：“这都被您看出来了，叔叔就是叔叔。”
顾君瑜俏脸如霜，寒声道：“贾铭，你难道不认为这个玩笑很恶劣吗？”
贾铭大笑道：“的确很恶劣，但你的这副表情就是我想要的效果。虽然以后我多半不会插手公司的业务，但我希望要与叶蔓共事的你，能够像现在这样真实地表现出自己的感情，而不是整天挂着一张公式化的笑脸。这无论是对你对她还是对公司，都会是一件好事。”
顾君瑜若有所思地想了一阵，伸出一只白皙的软荑，展颜笑道：“好，我明白了。这次就姑且放过你，要是再敢有下次，哼哼——”
贾铭与她礼貌性地一握，冲顾嘉挤了挤眼，道：“我是不是把她刺激得有点过头了？”
．．．．．．
话分两头，却说叶蔓好不容易熬到记者会结束，担心贾铭会不会被烫伤的她立马给他打了个电话，听到的却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人工提示语。她以为贾铭的电话没电了，于是就站到酒店门口等着。可一等好几十分钟，却愣是没见到贾铭的影子。
忽地，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定睛一看，娇喝道：“余震，你小子往哪里躲！”
余震吓得脖子一缩，僵住身子转了过去，满脸堆笑道：“瞧您说的，我哪会躲您啊。刚刚那不过是一时尿急，别误会，千万别误会。”
叶蔓冷哼道：“是与不是，你心里最清楚，我也懒得去说你。我问你，贾铭人呢？”
余震道：“不知道啊，我也正在找他。”
叶蔓沉默良久，粉拳一握，道：“打电话给丁香，就说我找她有事。”
山崎雪子笑道：“死？你一口一个师姐叫这么甜，我怎么舍得你死？”
贾铭听她说居然不杀自己，复杂地望了她一眼，道：“为什么？”
她将全身都已僵的贾铭推到墙上，然后手腕一翻，一颗蓝色的小药丸就出现在了两指之间。她笑盈盈地将那药丸塞进贾铭的嘴里，道：“我这人恩怨分明，上次我侥幸不死，虽然得益于假死药，但你没一爪捏爆我的喉咙却更关键。你那天放我一马，我今天饶你一命，大家也算两清了，下次大家再见面的话，就各凭本事吧。”
“下次？”贾铭苦笑道，“我怎么感觉你似乎看上我了。”
山崎雪子格格笑道：“师弟，在我们再见交手之前，你可千万别死到别人手里哦。”
当她消失在贾铭视线里的那一刹那，一道幽光一闪而逝，紧接着几缕淡淡的青烟就缓缓升起，消散在了空气。全身皮肤顿时恢复本色的他端详着那颗药丸，喃喃自语道：“这玩意儿，怎么越看越像威尔刚啊！师姐，如果你看到我如今的模样，应该会很庆幸自己的决定吧。”
原来，在决定要擒住山崎雪子时，他就已经料想到了山崎雪子会在自己身上落下毒，虽说他没有百毒不侵的体质，但提前预防毒物的入侵他还是能办到的。只不过，如果只是想取山崎雪子的性命，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劲，但杀掉一个杀手并不能治本，他故意装出中毒的样子，为的就是想套出雇主是谁。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山崎雪子竟然并不取他性命，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接下这单生意的目的仅仅是想引出他，这着实让贾铭更加费解。
他撑着额头头疼道：“林老鬼，你到底是造了多少孽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给盯上啊。”
铃铃铃～
贾铭掏出手机一看，喃喃道：“这老狐狸消息还挺灵通的，记者会还没结束就收到风声了。”
“贾先生，起了没？”
贾铭道：“顾大小姐，寒暄什么的就免了吧，地点在哪，我这就过去。”
约莫一个钟头后，贾铭驱车来到江海城郊的一个池塘边上，这个池塘一看就是天然池塘改建而成，四周郁郁葱葱，倒也还别致。只不过这样一个休闲的地方，却站上了七八个杀气腾腾的黑衣人，着实有点煞风景。
贾铭刚一下车，一个身着白衬衫黑衬裙、头发高高盘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蹬着一双黑色高跟鞋的丽人就迎了上来。贾铭与顾君瑜的几次碰面，她要不就是装便装，要不就是穿礼服，如此职场的打扮还是头一次。他肆无忌惮地审视着顾君瑜，啧啧道：“同样是职场装，秋灵就穿不出你这种味道来。别说，还挺惊艳的。”
顾君瑜轻笑道：“让贾先生见笑了。”
贾铭不悦道：“昨天就跟你说了，看得起我叫我名字就行了，贾先生贾先生的，不嫌生分吗？”
顾君瑜道：“我觉得还是生分点好，我可不想被叶小姐当成情敌。”
贾铭道：“没劲，跟现在的你说话真没劲。比起现在，我更中意大家第一见面的时候，你那气势汹汹的模样，真实，没有距离感。”
顾君瑜道：“那时的我是一个保护妹妹的姐姐，而现在我是父亲的女儿，角色不同了，态度自然也不一样。”
贾铭轻叹道：“活在面具下的人，真累。”
在顾君瑜看似热情，实则冷淡的引路下，贾铭就见到了坐着一根竹板凳，提着鱼竿躲在树荫下的顾嘉。相较起女儿的正式，顾嘉的打扮就随意得多，也让贾铭看上去顺眼得多。贾铭心忖道：“这老狐狸，故意让女儿给我距离感，要让他自己给我留下更好的印象。敢情你父女俩是唱戏的，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啊。”
贾铭笑呵呵地说道：“顾叔叔，没想到您也有这爱好，要不怎么说我们投缘呢。”
说罢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抓起旁边一根鱼竿就开始垂钓之旅，心中冷笑道：“老狐狸，你以为我主动找上你，就一定是有求于你吗？好，我倒要看看谁先急。”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神情专注地盯着水面。
十分钟过去了，顾嘉坦然自若。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依然云淡风轻。
直到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后，他终于坐不住了，只见他张了张口，干笑道：“我说贾铭．．．．．．”
“嘘，”贾铭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猛地一提鱼竿，一尾巴掌大的鲫鱼霍地被他拖了上来，他哈哈大笑道，“大鱼上钩了！”
他这话明显是一语双关，顾嘉的脸蒙上一层尴尬之色，苦笑道：“你还真不愧是林峥嵘看上的人，连秉性都同他一模一样。”
贾铭将放鱼的鱼篓从水里提了上来，只见那里面已是塞满了战利品，他甚是愉悦地将其递给顾嘉，道：“看来今天是收获颇丰啊，多谢顾叔叔的邀请，咱们回见。”
顾嘉见他转身欲走，连忙叫住他：“贾铭，你这就走了？”
贾铭扭头奇道：“这鱼也陪叔叔钓了，我还留下来干嘛？”
顾嘉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别装了，我今天找你来，其实是想跟你说说上次我俩在书房时的话题。”
贾铭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啊，我说顾叔叔，劳烦您以后有事就直说，我这人脑子不好使，可想不到那么多。”
顾嘉苦笑道：“你脑子还不好使，难道还想成精不成？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我不会跟你兜圈子了。”
贾铭回过身去，淡笑道：“如此最好，顾叔叔，作为生意人，我想您比我更明白合作是建立在诚信的基础上这个道理。而在我看来，诚信的基础就是诚实，我这人不喜欢去猜别人的心思。”
顾嘉道：“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跟林峥嵘比起来更叫人捉摸不透，简直叫人无从下口。”
贾铭悠悠道：“其实我这人一点都不难对付，只要你跟我直来直去，那我就是个非常简单的人。”
顾嘉大笑道：“那好，我就直问了，你上次说的那个东西是不是林峥嵘口中说的那份专利文件？”
贾铭道：“是，但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顾嘉皱眉问道：“既然你已知晓了那东西的价值，为何还要让我顾家来分一杯羹？老实说，我并不认为在叶林两家面前，我们有让你看中的东西。”
贾铭纠正道：“您这话就说错了，如此关系国家未来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两个商人世家把持住？这两家也不过是利益代表者，真正将它握在手中的，却另有其人。不过嘛，塞几个合作人进去，我还是办得到的，毕竟如此庞大的产业，仅靠那两家的出资还远远不够。”
顾嘉道：“如此说来，你是看上了顾家的钱，可我就更不明白了，全华夏跟我顾家差不多财力的数不胜数，比我顾家强的也不少，你为什么在我采取观望态势后，依然选择我们？”
贾铭道：“我这人认识的有钱人不多，谈得上熟悉的就更少了。与其让几个不认识的人加入，我还不如将这便宜留给相对来说，知根知底的您。”
顾嘉笑道：“你这小子起先还说自己简单，结果现在就编了个理由来糊弄我。”
贾铭呐呐道：“我主要是怕把话说明白了，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顾嘉奇道，“说说，是怎样的误会？”
贾铭憨憨笑道：“那啥，我看上你女儿了。”
顾嘉一懵，厉声道：“那可不行！你小子风流成性，秋灵那孩子又单纯得过头，我可不敢把她交给你。既然你打的是这主意，那我想，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贾铭嘿嘿笑道：“真的没谈下去的必要了？顾叔叔你可得考虑清楚．．．．．．”
顾嘉毫不犹豫地截口道：“没什么值得考虑的！我顾嘉虽然是一介商人，但却不是为了钱就能出卖女儿的禽兽！”
站在一旁的顾君瑜冷冷道：“贾先生，请吧。”
“误会！天大的误会啊！”贾铭大叫道，“我就说讲出来后您得误会啊，可您非要我讲。我看上的不是您的那个女儿，而是这个，这个！”
顾君瑜看着贾铭指向自己的指头，整个人都呆住了。顾嘉先是一愣，旋即厉声道：“我管你说的哪个，她们都是我的女儿，都没得谈！”
顾君瑜忽然淡淡道：“父亲，我答应他。”
顾嘉大吼道：“你答应他，你答应他什么？你是我女儿，我怎能将你往火坑里推！”
贾铭悻悻道：“火坑？原来在你们眼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啊。看来，我在外面的风评的确不咋的。”
他揶揄一笑，接着道：“不过，您越是这样说，我就越觉得这决定没错。因为跟一个有底限的人合作，怎么想都比跟没底限的人强。”
顾嘉冷笑道：“怎么着，你还想明抢不成？我今天就把话摊开了说，为了我的女儿，我顾嘉可以豁出一切。”
啪啪啪～
贾铭重重地为他鼓起了掌，道：“我真想叫林老鬼滚过来听听，怎样才算得上一个合格的父亲，比起您来，他这个整天想着怎么把女儿塞给我的老混蛋简直不是个东西！只不过嘛——”
他狡黠一笑，又道：“顾叔叔好像还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看上的是你大女儿顾君瑜的商业头脑，而不是她作为女性这一点。实话告诉您，本来这次回江海，我的确很犹豫要不要将自己仅有的那点权限分给顾家一点。诚如您刚才说的那样，顾家在各方面上都不出彩，我完全可以以此做筹码，笼络更多的人心，别的不说，温柔那小子我就很喜欢，我要是把这点好处给了他，他绝对会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但昨天在您女儿开的那家美发店里，我却彻底地决定了下来。她能将‘顾客至上’这最基本、却又最空洞的经营理念做得如此之好，就足以体现出她的商业价值，虽说只不过是间小小的发廊，但俗话说以小见大，我完全可以预见到她在接手顾家后，会为顾家带来怎样的变化。”
顾嘉用了整整一盏茶的工夫，才将贾铭的这番话消化干净，他没好气地说数落道：“你小子就不能将话说明白点吗？”
贾铭傻笑道：“我这人天生嘴笨，还望叔叔多多担待，多多担待。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不这样说，又怎会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这莫非就是傻人有傻福？”
顾嘉嘀咕道：“你要是傻子，全世界不知道多少人会是白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分明是想寻我们开心！”
贾铭一脸钦佩地说道：“这都被您看出来了，叔叔就是叔叔。”
顾君瑜俏脸如霜，寒声道：“贾铭，你难道不认为这个玩笑很恶劣吗？”
贾铭大笑道：“的确很恶劣，但你的这副表情就是我想要的效果。虽然以后我多半不会插手公司的业务，但我希望要与叶蔓共事的你，能够像现在这样真实地表现出自己的感情，而不是整天挂着一张公式化的笑脸。这无论是对你对她还是对公司，都会是一件好事。”
顾君瑜若有所思地想了一阵，伸出一只白皙的软荑，展颜笑道：“好，我明白了。这次就姑且放过你，要是再敢有下次，哼哼——”
贾铭与她礼貌性地一握，冲顾嘉挤了挤眼，道：“我是不是把她刺激得有点过头了？”
．．．．．．
话分两头，却说叶蔓好不容易熬到记者会结束，担心贾铭会不会被烫伤的她立马给他打了个电话，听到的却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人工提示语。她以为贾铭的电话没电了，于是就站到酒店门口等着。可一等好几十分钟，却愣是没见到贾铭的影子。
忽地，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定睛一看，娇喝道：“余震，你小子往哪里躲！”
余震吓得脖子一缩，僵住身子转了过去，满脸堆笑道：“瞧您说的，我哪会躲您啊。刚刚那不过是一时尿急，别误会，千万别误会。”
叶蔓冷哼道：“是与不是，你心里最清楚，我也懒得去说你。我问你，贾铭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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