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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恙》正文 兑换券

  吃饭后,无恙回宿舍补了会儿作业便进入午睡状态。

  梦里似乎听到两个相反的声音在呼唤自己,“安然——”“无恙——”两位翩翩少年柔声的呼唤似乎扣住了自己心的两端,无恙无论怎么奔跑,都无法挣脱那两个魔咒般的声音。他们微笑着各自在诉说着什么美妙的故事,可传入无恙耳中的只有纠结与折磨,“不要说了!”

  “不要说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无恙的耳中。

  无恙拍了拍脑门,企图让自己从恶梦中恢复,可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无恙甚至感受到他鼻息间护呼出的暖气听你的语气很不欢迎我。,“睡傻了?”

  “安城!”无恙猛然从床上坐起,“你怎么在这?”无恙扫视一圈,确认自己是在宿舍无误,“筱染和音沐呢?”

  “我来了,她们就走了。”

  “你来干什么?”

  “听你的语气,很不欢迎我?”

  “不是,只是不想打扰到她们。”也不想简音沐难受。

  “陪你吃饭,然后带你去个地方。”

  “总部?那快走吧。”无恙兴致立马就来了。

  “不是,你的脑子就不能装点其他东西?”安城转身去拿放在桌子上的袋子,“快下来。”

  待无恙下去后,安城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她,“换上。”

  无恙拆开袋子,里面是一条白色的长纱裙,洁白的裙摆纤尘不染,“我不想穿。”她真的无力再承受白色染上血的刺激。

  安城大致能猜到原因,心中微不可闻的划过一抹酸涩。“试一下吧,我挑了很久了。”

  最终无恙还是换上了太久没有穿白色的衣物,无恙有些不习惯,换好了在洗手间内踌躇不敢出去。

  直到安城的敲门声响起,“好了吗?”

  无恙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出去。

  安城眼前一亮,“很好看。”安城几乎从没夸过无恙好看,他认真的模样映在无恙心头,刚才的忐忑与不自信一并消失了。

  安城上前理了理无恙耳侧的头发,“我更喜欢你长头发的样子,算是为了我,留长它好不好?”无恙脑海中突然就闪过一句话,“待我长发及腰,你便娶我为妻可好?”

  无恙点头,安城满意的扶着她的手臂让她坐在床边,从一旁的鞋盒拿出一双米黄色的便鞋,帮无恙穿上。

  “走吧,yprcess”安城绅士地站起身,朝无恙伸出了手。

  无恙甜甜一笑,把手交给他。

  安城带无恙回家吃饭,饭后在安笺儿起哄笑声中离开,车子跟今天上午驶过的路基本一样,只是在一个岔路口改变了方向,这次他是真的开到了海边。

  正逐渐陷入海平线的夕阳散射出无边的光芒,大海镀上了一层金黄色,闪熠的波光粼粼像无恙荡漾的心般无法平静。无恙打开车门朝海边跑去,明媚的笑脸一如绚丽的夕阳。

  安城笑着跟在无恙身后,追上她的脚步。

  两个并排的身影静静地驻立在沙滩上见证夕阳一点点的没落,至到夜的来临。无恙直接把鞋子脱掉,把跑进鞋子里的沙子倒出来,突然玩心大发,扔下鞋光着脚往海里走,怕海水浸湿裙子,把裙摆掀过膝盖住处,打了个结。

  安城无奈的叹了口气,脱下鞋子挽起裤子跟上她。

  “回去吧,要弄湿了可没衣服换。”海水从远处一层层接力至此,腾漫上无恙的脚窝,稍微强劲的浪潮会让无恙失去平衡,而一直在她身侧的安城总会扶住她。

  无恙凝视远方良久,转身道:“回去吧。”

  安城带无恙回到沙滩上,沿着海岸散步,荡漾的水蓝透过黄沙在脚底久久缱绻流连。

  海的东边有一列鳞次栉比的度假屋,其中有一个小木屋显得特立独行。

  安城带着无恙朝那间木屋走去,围观整个房子,最吸引人,最值钱的应该是栓住两扇木门的那把锁。印着精美雕刻花文的同心锁,虽然不是纯银的,但也有一定的分量与价值。

  安城把上其中一条钥匙拆下来,自己留一条。

  无恙接过钥匙,并把它插入锁孔,转动匙柄,钥匙的齿度与锁契合的“啪嗒”一声让无恙有些恍惚,木心的《从前慢》中说:“从前的日光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说了,人家就懂了……”

  人们渴望的慢生活,不知何时成了“从前”的代名词,成了奢侈品。无恙也喜欢慢生活,但身处于哪个时代并不是能人为掌控的,那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无恙没有能力超越。

  无恙提问,安城只是神秘一笑,导致无恙对于木屋里的一切更加好奇。

  夕阳已完全落没,天边的余晖已悄然离场。入夜,月亮澄明,孤独的悬挂在空荡荡的夜空,今夜是无星夜,明天又该下雨了吗?其实不然,观星像预天气的时代已逝,如今的大都市已没有星空,反而多了雾霾,酸雨等“独特”的自然景象。

  无恙踏进木屋,里面黑黑的一片,根本没有丝毫光亮,无恙伸手在墙边摸索着电灯的开关,安城却关上门牵起她的手径直往里面走,无恙的脚步虽因为一无所知而有所迟疑,但还是跟上了他。

  安城走到木屋最角落处蹲下,似乎打开了某个装置的开关。光源呈放射状射向屋顶,无恙惊喜地抬起头,自己位于一片星空下,黑夜中无数个星球似阳光下飞溅的水珠,眨着无数个眼睛向你问好。

  星空散发出的光芒,让无恙足以看清木屋内的情况,一个大约十平方米的小房子,四面墙壁是海底世界的三场景不要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脚下踩着的透明玻璃下的世界,不要四处寻找翻译机,那和却失败了。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无恙,在玻璃地板上。趴在玻璃地板上企图一下面的世界更接近。

  一条小丑鱼,注意到无恙炽热的目光,奋力的向上游,隔着玻璃地板与无恙大眼瞪小眼,小丑鱼呆呆地眨了一下眼睛,无恙突然一征,忙站起来问:“是真的吗?”

  “真的。”安城看着无恙惊讶的表情,十分满意自己费尽心思的杰作能收获她的稀有表情。

  “你认真的吗?”无恙盯着地面看了好一会儿,再次确认道。

  “真的。”安城把食指放在嘴唇中间,“所以你要小声点,虽然地板的材质很好,但还是会打扰它们。”

  无恙小心翼翼地再次趴下,深不可及的海底世界就在自己脚下的感觉,那种震撼是不言而喻的。

  “这条鱼不怕人,而且它的眼睛很漂亮,跟你的一样。”安城扯了扯嘴角,他该高兴吗?无恙没看他,继续自言自语,“你就叫小安吧。”小鱼欢快地摆动着尾巴,似乎很开心。

  安城在无恙旁边躺下,无恙也翻了个身仰星而望,刚开始还不太适应身下活泼游动的小鱼,渐渐地才习惯。

  两人没有说话,背临深海,面朝星空。不用顾虑时间的流淌,不用担心下一秒的变故,不用迷茫未来的路途,只需珍惜,用心体会当下的美好。

  凭无恙的感觉,似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安城倏然间打破了两人的从容,“无恙。”

  “嗯?”无恙双手枕在脑袋下,感受着置身海天间的舒畅,没有睁开眼睛。

  安城右手撑着脑袋,侧身看着无恙,“我送你个礼物。”

  “什么?”无恙好奇地睁开眼睛,安城把手上的一张纸递给她。

  无恙眯着眼睛,借助天上微弱的光看清纸上的内容,那是一张,兑换物品那栏写的是:“安城”,属性是:“男朋友”,截止日期是:“一百年后”,持兑换物品所有权的期限是:“无限”,并附录一句话:“可重复使用,使用者只限南宫无恙,如若遗失,可申请重办。”

  无恙定格着躺着阅读的姿势,午睡时的那个梦越发清晰,“安然!”

  “无恙!”她的心不知何时已被分成了两半,过去与未来,可两者之间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无恙一直活在过去,没有勇气跨越那简单的一步,“不可逾越”的只是她的主观印象。

  安城黯淡的眼眸在星空下依旧出彩,他放下手平躺着,“先留着吧,任意时候只要你想,都会有效。”

  可是,眼前这个少年不该承受因自己的懦弱而带来的伤害,所以,是时候勇敢地挣脱回忆的束缚,况梓轩,你会祝福我的吧。

  无恙用右手臂半撑着身子,慢慢地俯身靠近安城,将越来越靠近的眼睛让无恙的心漏了一拍,最后无恙闭上眼睛,凭着感觉吻上了安城的唇。

  安城完全没料到无恙的举动,直接愣在原地,虽然只是唇角的一瞬触碰,可于安城的意义又明显非同一般。

  无恙坐起来缓过自己不正常的心跳,认真地说:“现在用吧。”

  “你确定吗?”安城迅速坐起身,眼睛一直系在无恙脸上。

  “确定。”

  “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安城将无恙揽入怀中,笑意从明亮的眼眸中反射星空温柔了夜的寂寞。

  安城的最终目的达成,加上已经很晚了,带着无恙出来,将不快与矛盾锁在木屋里,带出来一路的愉悦,“要保管好钥匙。”

  无恙点头,将钥匙挂在笑脸篮球钥匙扣上。

  “作为你的男朋友,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安城的笑意完全展露无疑,无恙直觉觉得他没什么好事,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可以。”

  “我可是你换回来的,你要对我负责。”安城没料到无恙会拒绝略显焦虑。

  “你是我换回来的,所以我有权决定是否对你负责。”无恙沿着沙滩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安城拉住她的手腕,微蹙剑眉,讳莫如深的琥珀色瞳仁谧静中闪着荧光。

  无恙再次败在了他的眼神中,“你说,我考虑一下。”

  “每天要像刚刚那样……”

  无恙听不懂他隐秽的话语,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主动亲我。”

  “安城。”无恙心平气和地叫他,就在安城以为她要答应的时候,无恙直接一个侧手刃劈过去,丝毫不留情,不只因为她现在很生气,而且她知道安城肯定能挡住。

  安城抓住无恙的手,忙里偷闲地说:“一天一次就可以了。”

  无恙听到更加不留余力地攻击,安城只守不攻,还怕伤到她,嘴里依旧在讨价还价:“亲脸也可以。”

  无恙一个后旋踢,安城往后躲,无恙睁开生气地踩着沙子走。

  安城跟上去牵无恙的手,“我错了,不亲总可以了吧。”你不亲,我可以亲呀。

  无恙停下脚步,“我还是喜欢那个安城多点。”现在的安城太幼稚,太无赖了,让无恙觉得自己在欺负小孩子存在的负罪感。

  “可是我喜欢这个安城多点啊。”

  无恙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向车子走去。

  安城上前牵住无恙的手,并排前行。

  六月的钟声响起,蝉鸣伴奏下毕业季到来,无恙和安城参加单科化学竞赛,一等奖被保送进a大,无恙却放弃了保送名额,安城得知后同样放弃了名额,这可把教导主任气得不轻啊,他上报校长,结果无恙和安城被叫去了校长室。

  “外公。”无恙似平常般礼貌地问好。安城已知道无恙的身份,自然不觉得惊讶。

  南宫烈却不似平常的友善,“我现在的身份是校长,说吧,你们为什么放弃保送名额?”

  无恙沉默了一阵才回答:“我想去z大。”

  南宫烈突然明白了什么,南宫凝以前就是在z大上大学的,同样是本市的重点大学,只不过a大名声更大,而z大在一个与大陆隔着一条海峡的仁希岛上,由于地理位置,入学率不高。

  可无恙却对那个海岛很感兴趣,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妈妈,因为对她一无所知,所以,想更靠近地去了解,经历她的生活。

  南宫烈点头,答应了无恙的选择,转而看向安城,“你的理由呢?”

  “因为她。”安城看向无恙一本正经地回答。

  南宫烈眉色变得凝重,并没有回答,“因为她?你们谈恋爱了?”

  不等安城张嘴,无恙已经抢先回答,语气稍显急促:“不是。”

  南宫烈神色稍微变化了,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们的决定。

  听到无恙那句“不是”,安城明显一怔,但很快便掩饰过去,他没有问无恙,也没有提起过。

  安城和无恙如愿以偿考上z大,凉语兮和黎檐希去了b市上大学,筱染考上国美。简音沐考上了z大,对于她的志愿,无恙没有多想,只觉有以往同学的陪伴安心。

  无恙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便提前去z大附近的咖啡店打工,本来她是准备在那附近暂时租套公寓,谁知安城知道后,每天来店里点一杯咖啡,然后坐上一整天等她下班。

  “你回去吧。”无恙乘着午休没有人,才得空走到安城专用的位置。

  安城没有回答,修长的手指端起精致的杯耳,从容不迫地细啜一口,对于无恙的话恍若未闻,抿着唇漫不经心地说:“这咖啡不错,有进步。”

  “今天老板有事,我八点才下班,今晚不回去了。”无恙对于他的装傻充愣很是无奈,叹了口气,夺过他的咖啡一口喝完,“好了,你可以走了。”

  “服务员,一杯拿铁。”

  “没有。”

  “顾客是上帝,你老板态度可是很好的。”安城看着无恙气鼓鼓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是藏不住。

  无恙瞪了安城一眼,转身走回前台,踢踏的脚步声显示着主人的不满。

  安城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明知故问地朝她喊:“你去哪?”

  “服务上帝。”

  安城一直等到无恙下班,两人一起走向岸边,一起坐游轮跨越海峡,回到对岸,日复一日的摆渡存在着每一天不一样的意义,无恙很享受那段短暂的时光。

  时光按照无恙的蓝图平静地淌过。z大热闹无比,校园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对新生的友好欢迎气氛。晚上就是一年一度的迎新晚会,到处都张灯结彩,忙碌地准备着。

  安城放好行李后来到女生宿舍门口等无恙,不久,无恙从上面下来,“去哪儿?”

  “给你买礼服。”

  “不要。”

  “你要这样参加晚会?”安城牵起无恙的手不容置疑地往外走。

  无恙迈着不情愿的步伐拉停安城,“我不想穿裙子。”

  “你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本。”安城在这件事上的强硬态度让我无恙不得不屈服。

  刚踏进服装店,安城随手挑了几件他第一感觉还不错的裙子,让服务员带无恙去试。几轮下来,服务员的解说热情都耗消耗殆尽了,可安城似乎还不满意。

  安城站起身在店里又逛了一圈,视线落在角落的那件条裙子上,“试试这件吧。”

  无恙长长叹了口气,安城怎么就这么喜欢白色的裙子?而且那条裙子腰部的花饰的华丽程度堪比婚纱,只是裙摆利落了些。

  无恙还没张口就被安城堵上了,“别想拒绝。”

  最终无恙还是妥协了,她似乎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无论是强势的安城还是无赖的安城,自己对他都无可奈何。

  安城的礼服倒是很简单,对襟纺绸白上衣,再外套一件黑色西装,无恙还真没见过他穿过这么庄重的西服。他从试衣间走出来时,服务员的眼睛都亮了,闪着星星般的光芒。

  看见无恙在发呆,安城没有问她的意见,“就这套吧。”

  “为什么要特地买衣服,晚会很重要?”安城左手提着两个袋子,右手牵着无恙,少有的严肃:“嗯。”

  今天安城的反常行为让无恙莫名的不安,对于即将到来的晚会多了些抗拒。

  安城又带无恙去了鞋店,首饰店,依旧是不容置疑的强硬态度。

  盛夏已去,炎热却未退,在街上乱晃一顿后,无恙又热又累,回宿舍后灌了几口冰水,又洗了一个冷水澡,躺在床上舒适的睡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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