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
第093章电话通了
“都要通电话了你还跑过来干嘛”陆康来就不耐烦地说到, “以后你直接打电话过来下订单就成了。”
叶有华了解这位陆场长的性子，听了这话也没有生气, 反而有些失笑，“这不得把订金送上来么”
“行吧。”陆康来眉头紧蹙, 虽然他不怕叶有华赖账, 但是按畜牧场的规定, 确实得先收订金，他冲外头喊了一声，“小唐，小唐, 你把合同拿过来。”
叶有华跟陆康来签完合同给了订金，又跟畜牧场买了好些山羊回去, 大家都知道今年做了好几单大生意有不少的收益, 老门山知道他来畜牧场委托他合起来带山羊也有好几个, 他正好可以顺便带回去。
买山羊的时候如果有要求，，畜牧场这边还可以帮忙宰杀剥皮剖肚，叶有华请畜牧场帮忙宰杀剥皮剖肚, 将东西装入箩筐之后叶有华没在楚苗畜牧场多做停留，赶着牛车回了老门山。
从小山坪路口进来, 能一路看到路边的木杆子上面已经接好了电话线, 一路走进来，电话线已经接到了石棉队村尾了，从石棉队村尾进来老门山也不是很远了, 想来电话安装也快了。
叶有华进村的时候路过几户订购山羊的社员家，顺路就把山羊给放下了。
现在老门山不怎么能劳动的老人是越来越多了，大家外出劳动的时候都是有老人留守家里的，叶有华帮忙把箩筐里的山羊给搬进堂屋里，“叔，这是你家荣正给订的山羊肉，记得好好收起来。”
“啊好好好。”老人家的听力越来越差，得叶有华大声说话才能听得清楚。
叶有华送了几户顺路的，又转去大礼堂那边，准备把一只山羊送到大厨房。
绵宾人那边已经到达了绵宾，而且武装队这几天将老门山也是里里外外地好好地给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了安全隐患，明天早上武装队就要正式离开老门山了。
他们老门山托得武装队照顾了这么大半年时光，不光是帮着他们守卫了老门山的安全，还无私地帮忙训练了老门山的民兵队跟孩子们，这份照顾之情，大家都有些念着呢。
趁着叶有华这次去楚苗畜牧场，大队长就让叶有华以大队部的名义采购一只山羊用来招待武装队的同志们，原本老门山的腊肉也是好东西，不过平时偶尔也用来招待武装队的，并不算得是稀奇东西。
羊肉楚南人吃得比较少，一则是羊肉贵些，二则大家不怎么喜欢那个腥膻味，但羊肉汤却又确实是冬天里暖身子的好东西。
而且老门山负责大厨房的主厨朱立节还是比较厉害的，做出来的羊肉汤跟朱娇娇家做出来的一样没有腥膻味道，喝起来也是极美味的。
叶有华赶着的牛车过去的时候朱立节正守在晒谷坪等着呢，叶有华扫了眼晒谷坪上面还有些血迹，看来今天是杀了猪他连忙跟朱立节打了个招呼，“三叔，这是等着呢今天杀了猪”
“嗯，有华回来了武装队那边说是想买点猪肉回去，大队长让杀了两头猪分给他们了。给我看看你买的这羊。”朱立节边说边站起走过来仔细看着牛车上剩余的几个箩筐。
就说嘛，怎么会杀猪呢，说好了买些羊肉回来好好招待的，原来是武装队想买猪肉啊，叶有华这才明白，他揭开上面盖着的油布，“这几只都是最重的，三叔挑挑看。”
“这成色挺好啊”朱立节翻看了一下，就挑了个看起来装了最大只山羊的箩筐，“行了，就这只吧。”
叶有华连忙帮着搬了下去，“三叔，您家的那只已经搁您家里了，三婶娘刚好在家里。”
“成，知道了，晚上给你送钱过来。我这边先去忙去了。”朱立节拉着板车进了大礼堂往大厨房走。
叶有华正正牵牛，听了这话连忙说了一句，“三叔，不着急的。”
“知道了知道了。”朱立节不耐烦地挥了挥。
叶有华也没在意，又牵着牛车进了养殖场，孙工那边也让他带一只山羊回来吃，留在养殖场歇着的老人家看到叶有华进来连忙打招呼，“叶队长回来了哟，还辛苦您把山羊送过来了。”
“顺便，不妨事的。大爷，大娘，这给您们放哪里”
“还麻烦您帮忙搬了，多不好意思，来来来，这里，搁这里就成。”
叶有华把箩筐放到指定的地方就告辞了。
“这个勤快劲。叶队长为人真的没话说。”养殖场里小声地讨论着。
叶有华没有听这些，他赶着牛车从大路回了家里，家里这会只听到孩子们在楼上嬉闹的声音，叶有华将最大的那只山羊送进厨房，剩下的几只就等着人过来取。
他看了眼关上的院门，上楼去看了看孩子们，素璎领着弟弟妹妹还有敏真在书房一边练毛笔字一边说笑，看到叶有华进来书房都安静了下来，成忠第一个打招呼，“爹，你回来了”
素璎和素瑶也喊了一声，敏真也叫了声“叶叔叔”，虽然敏真她们在绵宾人走了的当天晚上就已经搬回了养殖场那边，不过平时上课还是改在了朱家，所以放学了她一般也来朱家做一会功课，回家吃了饭再跟着过来上课。
叶有华一一应了，就去看成义，成义白天不肯跟着许多小娃娃在一处玩耍，就跟着成忠一起去学校上校，他不是闹腾的性子，每每都是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跟着哥哥上课，在门山小学里，年长的兄姐们带着年幼的弟弟妹妹们一起上课也并不稀奇，只要小孩子是乖巧听话不闹腾，基本上不会赶人的。
这会成义正抱着一只毛笔笑眯眯地跟叶有华打招呼，他还太小，不像哥哥姐姐们能够好好掌控住手笔，就这么一会，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上就涂上了墨汁。
成忠看见了就“哎呀”了一声，“小弟，你怎么又把毛笔往脸上戳啊”
“我先抱他下去洗手脸。”叶有华看着呆呆看着兄长毫无自觉的小儿子不由得笑了，将他手中的毛笔取下来，抱着小儿子下楼去洗把脸。
成义乖乖地让叶有华抱着，“爹。”
“哥哥，以后不给小弟玩毛笔了。”素瑶看着桌面上和纸张上也是滴满墨汁，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小弟这一玩把桌子染得好脏啊。
成忠正在抢救桌面，“没事，咱们以后好好教他，慢慢就学会啦。”
“好吧。”素瑶也过来帮着把被滴满墨汁的纸张晾在窗台上。
素璎就跟敏真在说悄悄话，“成忠最宠小弟了，什么都由着他来。”
“本来小弟也很乖呀。”敏真上头只有一个亲哥哥，没有比她小的弟弟妹妹，成忠又一贯聪明厉害，不比成义现在那么呆呆的，她最是喜欢成义，也喜欢由着成义跟着学练字什么的。
素璎就没说话了，自从被发觉耍心机之后她就没敢再胡来了，虽然平时也照顾弟弟妹妹，但她还是不喜欢额外太过麻烦的事情，比较喜欢各自安好，成义虽然乖巧，但却是太小了，总是容易出点状况，她愿意好好儿地抱着他牵着他，但不喜欢应付成义引发出来的各种突然状况。
朱娇娇曾经仔细观察过二女儿一段时日，也算是知道了二女儿的性格，素璎并不是很自私的人，平时也是愿意付出的，但她愿意付出的东西在心中自有一个标准，反正她就是不会乐意超过了这个标准的那一部分，别管对方是谁，父母兄弟姐妹也罢，外人也罢，。
朱娇娇也不知道二女儿这个性格好还是不好，朱立勤却是觉得这样的性格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她自己不会让自己吃亏，大人们也会比较放心她不会在外头被人欺负，因为超过她愿意承受的标准，她是绝对不会忍受的。
“别管素璎是不是对家人外人一个标准，她终究是要出嫁的，咱们家也不是指望出嫁女支援的人家，她这样过日子就很好。”朱立勤劝说女儿，“我倒是放心她在外头过日子，反而是素珊，她性格太好了，咱们要好好注意。”
对于父亲教育孩子们朱娇娇是放一百万个心的，既然父亲没说素璎这样不好，听起来还很有道理，平时生活中素璎也并不是那么很自私自利的表现，她索性也就将事情给搁下了。
叶有华反而是跟岳父一个心思，虽然对于家里的孩子们大家向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并不会特意地区别对待，但是叶有华也认同男孩子更应该努力一些去照顾姐妹们，而不是全然地想着要指靠上头的姐姐们扶助。
傍晚时分，大礼堂那边的铃声就敲响了，为着好好地送一送武装队，他们今天晚上要吃大食堂。
桌椅已经摆好，大家按照过年吃年夜饭那般地安排下位置，大礼堂的礼台上也摆了桌椅，特意用来招待武装队。
要叫大家来看今天的菜式比年夜饭也不差了，萝卜羊肉汤闻起来一股清香，板栗红烧肉满满一盆油汪汪的看起来就好吃，农家一碗香也是盛得满满的连鸡蛋上也泛着油光，青菜也炒得青翠欲滴，照样还是用的大盆装着菜。
土豆饭里米饭虽然少到底是有米饭，而每桌的火盆上还温着一壶酒。
这次不是年夜饭，而是特意招待武装队的，大队长没有领着干部来女眷们这边来敬酒，但孩子们却一队一队地个个都举着装了甜酒的杯子去跟武装队的队员们敬酒。
女眷们这边跟过年那般还是先各自装盘，就着剩下的汤汁子吃饭，好歹没有把饭也跟过年那般给装了。
朱娇娇扫了一眼食堂，难得人聚得这么齐，大家平时上工的时候并不一定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村子里如果不是串门的话可能一两个月也不定能见上一面。
今年老门山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还少，老门山的妇人怀孩子这事还真的没有像朱娇娇家那般有避孕的，都是看天意，怀上了就生，甚至还有年年生孩子的，老门山一年到头孕妇都不少，虽然偶然有小产的妇人，但也少不了有好些新生儿。
乡下人不似城里人精贵，挺着大肚子做活的也多，生在田里也真的有不少，坐月子算是老门山的习俗，但也有些妇人仗着身体好连月子都不坐就直接下地的。
就这样，这些妇人生怀孩子也勤快得很，似朱娇娇家这般注重养生的真的是极少。
又还有好些社员家重男轻女有些严重的，非得叫媳妇生个带把的出来，只不过现在一直讲究男女平等，这种话明面上是不敢讲出来的，但不免有些人家自己重男轻女也会笑话几句，诸如你们家要准备不少猪心肝肺啊这种话。
老门山早些年有个习俗，嫁女儿的时候，这孙女儿要给家里的老祖母准备一份全套的猪心肝肺出来，这几年条件不好，好些人家就将这个习俗丢一边了，但有讲究的人家条件再不好也会备好，笑话别人家要准备不少猪心肝肺就是笑话别人家女儿多。
朱娇娇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想起来了一些梦中的事情，梦中的“她”后来好像有一些重男轻女两个长孙女好像都不讨“她”的欢喜
她其实有些不明白，父亲其实并不重男轻女，否则没可能就她一个独生女儿。按说“她”的儿女也不少，四男四女，平时也是一碗水端平的，怎么会在孙辈上就歪了呢
她想起她飘荡的某一年里，从外地归家的孙女儿对大儿媳妇说的话，“妈，您是嫁错了，您其实不应该嫁给长子长孙，爷爷是上门女婿，太阿公家里还只有奶奶一个，连个姓朱的都没有。农村那么注重香火承继，你嫁过去的时候有多少人盼着你生个儿子出来”
“原本只要能生倒也没事，总能叫您生一个儿子出来的，可谁叫您结婚太晚，正巧碰上了计划生育执行最严的时候呢第一胎生女儿没事，第二胎还超生了个女儿那就有事了。”
“爸爸是长子长孙呢，爷爷跟奶奶的心情，可想而知。您如果嫁的不是长子长孙其实不会过得这么艰难，您看除了长子长孙身份的，在老门山谁还关心其他排行的生不生儿子的就是不生的那日子也过得挺好的。所以，下辈子您记得不要嫁给长子长孙身份的。”
朱娇娇想起自己之前还想着说要先教养大儿媳妇，家里跟老亲家也是开始有了往来了的，这会儿想起来孙女儿这番话，她向来对这位孙女儿印象极好，不知道将来有朝一日她知道了自己又把她那位貌似已经受过一次苦难的母亲又娶进了家门会是什么想法
不过，未必孙女儿还是那个孙女儿，即使孙女儿还是那孙女儿，孙女儿又如何会知道曾在自己的一个梦中说过这么一番话呢
朱娇娇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沉默着吃完了这一餐饭，大礼堂那边则一直热闹得很，孩子们去敬酒的时候就热闹了好一会，这会儿又时不时有热闹的笑声传过来，想必这一餐饭招待得还挺好的。
这一餐饭吃得也挺久的，待到大礼堂那边散席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快十点钟了，女眷们跟孩子们和老人们倒是先归家了，朱娇娇看着孩子们入睡了，跟母亲点着灯在房间纳鞋底，此时家里很是安静。
绵宾人走了，赵专家他们也走了，当天晚上郑妍妍她们也搬走了，唐美芙夫妻跟鸣钊妈则还先留着，因为学校的宿舍还给武装队的队员住着呢，要等武装队的人都走了以后他们才能搬回学校里。
不过唐美芙是孕妇，她跟鸣钊妈一般会睡得比较早，所以家里现在很是安静。
朱娇娇看了看手表，快十点了，“娘，差几分钟十点钟了，你先去睡觉吧，我留着等就成了。”
“没事，我觉浅，这会也睡不差，再等一会。”于敏乔用针抿抿头发，没有动弹。
朱娇娇正待说些什么，听得院门有动静，床头的铃铛也响了起来，她连忙过去开门。
朱立勤跟女婿叶有华正站院在门口，他示意女儿先扶女婿进去，“他今晚喝多了几杯，看来是有些醉意了。”
朱娇娇看了看丈夫，面色看不出来，但眼睛看起来却有些朦胧了，“好，那我扶有华进去，爹，你也早点休息。”
“嗯，我知道了。”朱立勤把院门关起来，又去检查院子以及各处门锁。
朱娇娇扶着叶有华先回了房间，于敏乔看了一眼就知道女婿醉了，“你先扶有华坐下，我去打盆水过来。”
“好。”朱娇娇扶着叶有华小心翼翼地在床边的板凳上坐下，正待起身，叶有华却攥着她的手不肯放，朱娇娇看着母亲端水进来，“娘，把水搁这边，你也早点休息。”
于敏乔把针线篮子收起来，“好，你们也别耽搁太久了。”
“好呢。”朱娇娇好容易把手给挣了出来，替丈夫倒了杯蜂蜜水，“先解解酒。”又浸了帕子拧干水给丈夫擦脸。
叶有华一口气喝完蜂蜜水，就坐着不动任她擦脸，好一会才问了一句，“娇娇”
“嗯呢。”朱娇娇轻轻替丈夫擦洗脖子，“怎么今晚上喝了这么多酒”
“好些人敬酒呢。”叶有华配合着伸直了脖子，“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但丈夫酒量还挺大的呀，都醉成了这样，“你这是喝了多少”
“几十杯”叶有华迟疑地说一句，配合着妻子把外衣给解下来，侧着身子让妻子方便擦背。
可把朱娇娇给吓了一跳，“几十杯怎么喝这么多”杯子都是各家拿过去的，自家喝酒的杯子可不小了，几十杯的量，这是灌酒吧
“高兴。”叶有华嘟嚷了一句。
朱娇娇把帕子丢在盆里，扶着他坐床上去，“自己把鞋袜给脱了。”
醉鬼最是不讲道理，朱娇娇忙出一身汗才把人给好好扶着躺下了，偏这人老是攥着她的手不肯放，朱娇娇哄着他放手，“我去把水给倒掉，一会就回来。”
“快点。”叶有华瞪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终于舍得放手。
朱娇娇连忙加快速度收拾完，就怕收拾得太慢这个醉鬼不讲道理地闹腾。
第二天早上朱娇娇又起晚了，昏暗的光线从微微开了条缝的窗帘间透了进来，她拿起手表凑近看了看时间，六点过七分了，连忙挣扎着爬起来。
穿好衣服去到堂屋里，几个孩子已经晨训回来了，正在练五禽戏，年纪小小的成义也跟着几个姐姐哥哥一起练着，他年纪太小，手脚还活动不开，动作老是做不到位，急得他额头上都冒汗了。
朱娇娇握着他的手教了他一会，“成义，你怎么老是跟着你哥哥起这么早又是叫哥哥帮你穿的衣服对不”
成义这么小的年纪，他们家都愿意他睡多一些的，但是成义跟着成忠一个房间睡觉，老是跟着成忠同时间起床，这么个小人儿竟然不爱睡懒觉，他还太小都不会自己穿衣服，每回都得别人帮忙穿。
“上学。”成义严肃地说到。
朱娇娇看着这么小个人绷着脸这么严肃的模样爱得不行，连忙亲了一口，成义被母亲亲了额头立马就红着脸笑眯眯起来。
等吃完饭，孩子们都去了学校，朱娇娇家就跟着大家一起去了大礼堂那边，今天武装队就要走了，早上是最后一次领着大家晨训，这会吃完早饭就要开车走了，大家都自动自发地去大礼堂那边送他们。
冬天的早上六点多钟天色还是有点昏暗，今天倒是格外地昏暗，送走了武装队也有七点多了，但天色还没有亮起来。
大家都有些搞不明白这天气，不过大队长安排了今天开始杀猪的活，按照以往那般分工合作，杀起猪来也不慢。
已经跟楚苗的畜牧场下了猪仔的订单，养殖场今年就没再准备留着专用配种的母猪了，除了留着十来头还不怎么肥的猪准备过年的时候再宰杀，其他的全部都给杀完了。
大队长还是按照称出来的总重量平均下来给大家分派任务熏制腊肉，多出来的一些数量自然就分派给各个干部家里了。
猪头猪骨板油还是一部分用来分给社员们，一部分出售。
老门山熏制腊肉在腌制时使用的配料是统一调配的，大家根据分派的任务量领取一定数量的配料回家腌制熏制。
按说今天杀猪也是应该要吃一顿杀猪饭的，不过昨晚为了招待武装队才好好地吃了一顿，今天自然不会再安排一顿好吃的这么好好地享受了。
几百个人分工合作把该杀的猪料理完，又清理了场地之后就各自回家忙去了。
朱娇娇家因着叶有华是生产队长，领的任务比普通社员要重一些，朱娇娇把腌制腊肉交给母亲来做，转而去看她的橙汁。
她这边研制的橙汁也有些进展了，倒不是朱家三叔那边问出来的，事实上朱三叔虽然做过加可乐的一些菜，但他并不知道可乐是怎么回事，
那几天有点冷，大家有点受寒，朱娇娇想起来孙女儿说过的白糖蒸橙子能治感冒的事情。
然后蒸橙子的时候想起来了果粒橙这种东西，做果粒橙的时候会进行高温杀菌可以保质。
紧接着又想起另一件事情，好似是孙女儿跟梦中“她”念一些趣事的时候提过一句，好似是香蕉皮经过处理也有延长橙汁保质期的效果。
香蕉楚南这边不多，有的一般都是芭蕉，屋子在山上的一般家里都用种，用来哄一哄孩子们，朱娇娇家却是没有，就跟社员家买了一些回来试验。
这两种方法做出来的橙汁她放在烧了火盆的小柜子里放了好几天，从颜色来看并不像鲜榨的橙汁那样容易变色，她准备放久一些再打开尝试味道。
朱娇娇将几个玻璃瓶放回小柜子，给火盆里又加了几个松塔，让小柜里的温度保持在三十度左右，这也算是孙女儿所说的模拟吧，模拟高温环境。
看着昏沉沉的天色，朱娇娇有些猜测，按说干旱怎么也该结束了，“这不会是快要下雪了吧”
“下雪”于敏乔看了看天色，确实是很昏沉，跟以前要下雪的时候很像，可是这都昏沉了快一天，除了那风吹得呼呼响，连丝雨丝都没有飘，迎面也没有任何的湿润感。
“我看没那么快。”于敏乔觉得不像。
朱娇娇也想不起来到底第一场雪是什么时候下的了，她晚上听着风声呼呼，倒是不像下雪的模样，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果然没有下雪，但是天色照样还是昏沉沉的。
早上大家忙着拆屋子，电话安装队伍就过来通知了，电话线已经接到了村口，上午又过来通知到了停车坪附近，很快就能安装电话了。
大家等了这么好些天，终于看到电话线接到了村里，一个个激动得不行，中午吃完饭过来一看，哟，已经到了大礼堂这边了。
虽然恨不得一眼不错地盯着，但大家还是压着性子去上工，事情不少呢，拆几天屋子又得去照顾地里的活了，不也耽搁时间。
朱娇娇这些女眷的工都是拆茅草席子，然后搬着茅草席子运到养殖场的猪圈上方堆放，这些茅草席子是晒过的，到时候还可以给猪垫着用，所以都不给浪费的，直接又收集了起来。
养殖场就在大队部旁边，她运完一趟出来，就听得散了学在晒谷坪玩耍的孩子们欢呼了起来，“电话通了电话通了”
“有华婶婶，电话通啦”有个孩子看到朱娇娇就连忙喊了一声，“大队长已经跟乔领导通过电话了我们守在门外都听见了。”
电话通了朱娇娇突然间有些恍惚，她冲那个小孩子笑了笑，“好，有华婶婶知道了。”
她路过大队部，听着大队长在楼上好大声地喊着，“喂，我老门山的老刘啊，我们老门山通电话了，跟你说一声”
孩子们一个个欢腾跳跃地到处去报消息，“咱们老门山通电话啦”
还有大孩子冲着河边大声喊着，“叶队长，叶队长，大队长叫您去打电话呢。”
没一会叶有华就走了过出来，然后迎面看着有些恍惚的妻子，“娇娇”
“有华啊。”朱娇娇笑了笑，“咱们老门山通电话啦。”
“怎么，不敢相信”叶有华摸摸妻子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脸。
朱娇娇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一句，“早了二三十年呢。”
“水库不也是早了很久吗”叶有华看她这副迷糊样，低头冲着她的耳垂咬了一口。
朱娇娇痛得呀了一声，叶有华替她揉了揉耳朵，“清醒了”
“醒了醒了。”朱娇娇斜了他一眼，正待说些什么，那边又有人喊了，“叶队长，叶队长，大队长等着呢，别磨蹭啊。”
“就是啊，叶队长，夫妻两个天天见着呢。不差这一会啊。”有路过的妇人就笑话了一句。
朱娇娇脸都红了，连忙跑开了。
“可别笑话啊。我们家娇娇脸皮薄。”叶有华倒是无事人一般地，一点也不怕被说笑。
大家都听得摇头，“忒肉麻了。”
叶有华挽了挽袖子绕进了大队部，上了二楼会议室，冲正坐在桌旁发呆的大队长打了个招呼，“大队长。”
“有华来了啊。”大队长醒了醒神，指了指电话机，“电话通了。你给各处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叶有华点头应下，又说了一句，“大队长，我看咱们老门山的电话号码最好也加在标签上，我这几天进城去找找看能不能做贴纸印刷电话号码。”
“哦。行啊。”大队长点点头，“你看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去就行。”
叶有华看大队长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些不解，“电话通了怎么大队长您好像不怎么高兴”
“不是。”大队长摆摆手，“是我刚刚打电话听到了个消息，不碍事的。”
“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大队长尽管说。”叶有华也就没有追问。
大队长点点头，“嗯，我信你。”
叶有华看大队长并不想说的模样就打起电话来，就这么几个号码他都是记在心里的。
先打的是京都苏科长那边的电话，运气不错，苏科长正好在办公室，是他亲自接的电话，“哟，通电话了不错不错，嗯嗯嗯，号码我记下了。对了，我问一句啊，老门山腊肉，你们的货期没问题吧”
“放心，铁定赶得上时间的。”叶有华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现在农历十月还没过完，他们已经开始熏制腊肉了，要赶在腊八前后发货肯定不会有问题。
苏科长得了这个信就满意了，“那就好，记得啊，大头要发我这边。”
叶有华也没跟苏科长聊太久，挂完苏科长的电话就打去了申沪那边的李科长，可惜李科长刚好不在，接电话的姑娘把电话号码记下就挂了。
叶有华接着打给楚苗那边的畜牧场，不出所料，陆场长不在办公室，是一个场员接的电话，记下电话号码后客客气气挂了电话。
罗科长那边也说不在办公室，然后沈市的蔡克敌也不在办公室，叶有华最后才打到了沈措家里，没想到竟然是沈镇接的电话，一听叶有华的声音就听出来了，“叶叔叔”
“沈镇啊，这个时候你没上课”老门山是特意调的作息时间，所以这会已经散学了，但沈镇的学校不可能也是四点多就散学吧。
沈镇说话有些鼻音，“叶叔叔，我感冒了，在家休息呢。叶叔叔，你收到我的信了吗”
“收到了，我跟成忠的信也寄出来了，不过你可能没那么快收到。”叶有华陪着沈镇聊了几句，听说沈措不在家他也没有说多久，留下电话号码就挂了电话。
这么一趟电话打下来，叶有华又去看大队长，大队长竟然还在发呆叶有华这就有些奇怪了，大队长一向没有过这样的神态，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大队长”叶有华喊了一声，又拍了拍大队长的肩膀，“大队长，要是不舒服就回家去歇着吧。”
大队长被叶有华一拍肩膀才回了神，他面带有些苦笑，“有华啊，整顿风你知道吧”
“知道，怎么了”
大队长长叹了一声，“我有个战友”大队长顿了顿，摇摇头却没再说下去，他站起身来，“好了，电话也打完了，忙去吧。”
大队长的未尽之语叶有华却有些明白了，看来，大队长有个战友因着这场整顿风出了事却不知道是惩是冤
虽然是大队长的战友，叶有华却也有些摸不清楚，这会他也只听了半句话，真正的缘由到底如何他也不清楚，跟大队长交情这么好，通了电话马上就打过去，这份感情可不浅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上好，这是今天的更新，大章九千字。
昨天还有些卡文，又熬夜了，早上被闹钟吵醒来眯着眼睛检查错字，这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松懈。
以上，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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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通电话了你还跑过来干嘛”陆康来就不耐烦地说到, “以后你直接打电话过来下订单就成了。”
叶有华了解这位陆场长的性子，听了这话也没有生气, 反而有些失笑，“这不得把订金送上来么”
“行吧。”陆康来眉头紧蹙, 虽然他不怕叶有华赖账, 但是按畜牧场的规定, 确实得先收订金，他冲外头喊了一声，“小唐，小唐, 你把合同拿过来。”
叶有华跟陆康来签完合同给了订金，又跟畜牧场买了好些山羊回去, 大家都知道今年做了好几单大生意有不少的收益, 老门山知道他来畜牧场委托他合起来带山羊也有好几个, 他正好可以顺便带回去。
买山羊的时候如果有要求，，畜牧场这边还可以帮忙宰杀剥皮剖肚，叶有华请畜牧场帮忙宰杀剥皮剖肚, 将东西装入箩筐之后叶有华没在楚苗畜牧场多做停留，赶着牛车回了老门山。
从小山坪路口进来, 能一路看到路边的木杆子上面已经接好了电话线, 一路走进来，电话线已经接到了石棉队村尾了，从石棉队村尾进来老门山也不是很远了, 想来电话安装也快了。
叶有华进村的时候路过几户订购山羊的社员家，顺路就把山羊给放下了。
现在老门山不怎么能劳动的老人是越来越多了，大家外出劳动的时候都是有老人留守家里的，叶有华帮忙把箩筐里的山羊给搬进堂屋里，“叔，这是你家荣正给订的山羊肉，记得好好收起来。”
“啊好好好。”老人家的听力越来越差，得叶有华大声说话才能听得清楚。
叶有华送了几户顺路的，又转去大礼堂那边，准备把一只山羊送到大厨房。
绵宾人那边已经到达了绵宾，而且武装队这几天将老门山也是里里外外地好好地给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了安全隐患，明天早上武装队就要正式离开老门山了。
他们老门山托得武装队照顾了这么大半年时光，不光是帮着他们守卫了老门山的安全，还无私地帮忙训练了老门山的民兵队跟孩子们，这份照顾之情，大家都有些念着呢。
趁着叶有华这次去楚苗畜牧场，大队长就让叶有华以大队部的名义采购一只山羊用来招待武装队的同志们，原本老门山的腊肉也是好东西，不过平时偶尔也用来招待武装队的，并不算得是稀奇东西。
羊肉楚南人吃得比较少，一则是羊肉贵些，二则大家不怎么喜欢那个腥膻味，但羊肉汤却又确实是冬天里暖身子的好东西。
而且老门山负责大厨房的主厨朱立节还是比较厉害的，做出来的羊肉汤跟朱娇娇家做出来的一样没有腥膻味道，喝起来也是极美味的。
叶有华赶着的牛车过去的时候朱立节正守在晒谷坪等着呢，叶有华扫了眼晒谷坪上面还有些血迹，看来今天是杀了猪他连忙跟朱立节打了个招呼，“三叔，这是等着呢今天杀了猪”
“嗯，有华回来了武装队那边说是想买点猪肉回去，大队长让杀了两头猪分给他们了。给我看看你买的这羊。”朱立节边说边站起走过来仔细看着牛车上剩余的几个箩筐。
就说嘛，怎么会杀猪呢，说好了买些羊肉回来好好招待的，原来是武装队想买猪肉啊，叶有华这才明白，他揭开上面盖着的油布，“这几只都是最重的，三叔挑挑看。”
“这成色挺好啊”朱立节翻看了一下，就挑了个看起来装了最大只山羊的箩筐，“行了，就这只吧。”
叶有华连忙帮着搬了下去，“三叔，您家的那只已经搁您家里了，三婶娘刚好在家里。”
“成，知道了，晚上给你送钱过来。我这边先去忙去了。”朱立节拉着板车进了大礼堂往大厨房走。
叶有华正正牵牛，听了这话连忙说了一句，“三叔，不着急的。”
“知道了知道了。”朱立节不耐烦地挥了挥。
叶有华也没在意，又牵着牛车进了养殖场，孙工那边也让他带一只山羊回来吃，留在养殖场歇着的老人家看到叶有华进来连忙打招呼，“叶队长回来了哟，还辛苦您把山羊送过来了。”
“顺便，不妨事的。大爷，大娘，这给您们放哪里”
“还麻烦您帮忙搬了，多不好意思，来来来，这里，搁这里就成。”
叶有华把箩筐放到指定的地方就告辞了。
“这个勤快劲。叶队长为人真的没话说。”养殖场里小声地讨论着。
叶有华没有听这些，他赶着牛车从大路回了家里，家里这会只听到孩子们在楼上嬉闹的声音，叶有华将最大的那只山羊送进厨房，剩下的几只就等着人过来取。
他看了眼关上的院门，上楼去看了看孩子们，素璎领着弟弟妹妹还有敏真在书房一边练毛笔字一边说笑，看到叶有华进来书房都安静了下来，成忠第一个打招呼，“爹，你回来了”
素璎和素瑶也喊了一声，敏真也叫了声“叶叔叔”，虽然敏真她们在绵宾人走了的当天晚上就已经搬回了养殖场那边，不过平时上课还是改在了朱家，所以放学了她一般也来朱家做一会功课，回家吃了饭再跟着过来上课。
叶有华一一应了，就去看成义，成义白天不肯跟着许多小娃娃在一处玩耍，就跟着成忠一起去学校上校，他不是闹腾的性子，每每都是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跟着哥哥上课，在门山小学里，年长的兄姐们带着年幼的弟弟妹妹们一起上课也并不稀奇，只要小孩子是乖巧听话不闹腾，基本上不会赶人的。
这会成义正抱着一只毛笔笑眯眯地跟叶有华打招呼，他还太小，不像哥哥姐姐们能够好好掌控住手笔，就这么一会，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上就涂上了墨汁。
成忠看见了就“哎呀”了一声，“小弟，你怎么又把毛笔往脸上戳啊”
“我先抱他下去洗手脸。”叶有华看着呆呆看着兄长毫无自觉的小儿子不由得笑了，将他手中的毛笔取下来，抱着小儿子下楼去洗把脸。
成义乖乖地让叶有华抱着，“爹。”
“哥哥，以后不给小弟玩毛笔了。”素瑶看着桌面上和纸张上也是滴满墨汁，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小弟这一玩把桌子染得好脏啊。
成忠正在抢救桌面，“没事，咱们以后好好教他，慢慢就学会啦。”
“好吧。”素瑶也过来帮着把被滴满墨汁的纸张晾在窗台上。
素璎就跟敏真在说悄悄话，“成忠最宠小弟了，什么都由着他来。”
“本来小弟也很乖呀。”敏真上头只有一个亲哥哥，没有比她小的弟弟妹妹，成忠又一贯聪明厉害，不比成义现在那么呆呆的，她最是喜欢成义，也喜欢由着成义跟着学练字什么的。
素璎就没说话了，自从被发觉耍心机之后她就没敢再胡来了，虽然平时也照顾弟弟妹妹，但她还是不喜欢额外太过麻烦的事情，比较喜欢各自安好，成义虽然乖巧，但却是太小了，总是容易出点状况，她愿意好好儿地抱着他牵着他，但不喜欢应付成义引发出来的各种突然状况。
朱娇娇曾经仔细观察过二女儿一段时日，也算是知道了二女儿的性格，素璎并不是很自私的人，平时也是愿意付出的，但她愿意付出的东西在心中自有一个标准，反正她就是不会乐意超过了这个标准的那一部分，别管对方是谁，父母兄弟姐妹也罢，外人也罢，。
朱娇娇也不知道二女儿这个性格好还是不好，朱立勤却是觉得这样的性格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她自己不会让自己吃亏，大人们也会比较放心她不会在外头被人欺负，因为超过她愿意承受的标准，她是绝对不会忍受的。
“别管素璎是不是对家人外人一个标准，她终究是要出嫁的，咱们家也不是指望出嫁女支援的人家，她这样过日子就很好。”朱立勤劝说女儿，“我倒是放心她在外头过日子，反而是素珊，她性格太好了，咱们要好好注意。”
对于父亲教育孩子们朱娇娇是放一百万个心的，既然父亲没说素璎这样不好，听起来还很有道理，平时生活中素璎也并不是那么很自私自利的表现，她索性也就将事情给搁下了。
叶有华反而是跟岳父一个心思，虽然对于家里的孩子们大家向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并不会特意地区别对待，但是叶有华也认同男孩子更应该努力一些去照顾姐妹们，而不是全然地想着要指靠上头的姐姐们扶助。
傍晚时分，大礼堂那边的铃声就敲响了，为着好好地送一送武装队，他们今天晚上要吃大食堂。
桌椅已经摆好，大家按照过年吃年夜饭那般地安排下位置，大礼堂的礼台上也摆了桌椅，特意用来招待武装队。
要叫大家来看今天的菜式比年夜饭也不差了，萝卜羊肉汤闻起来一股清香，板栗红烧肉满满一盆油汪汪的看起来就好吃，农家一碗香也是盛得满满的连鸡蛋上也泛着油光，青菜也炒得青翠欲滴，照样还是用的大盆装着菜。
土豆饭里米饭虽然少到底是有米饭，而每桌的火盆上还温着一壶酒。
这次不是年夜饭，而是特意招待武装队的，大队长没有领着干部来女眷们这边来敬酒，但孩子们却一队一队地个个都举着装了甜酒的杯子去跟武装队的队员们敬酒。
女眷们这边跟过年那般还是先各自装盘，就着剩下的汤汁子吃饭，好歹没有把饭也跟过年那般给装了。
朱娇娇扫了一眼食堂，难得人聚得这么齐，大家平时上工的时候并不一定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村子里如果不是串门的话可能一两个月也不定能见上一面。
今年老门山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还少，老门山的妇人怀孩子这事还真的没有像朱娇娇家那般有避孕的，都是看天意，怀上了就生，甚至还有年年生孩子的，老门山一年到头孕妇都不少，虽然偶然有小产的妇人，但也少不了有好些新生儿。
乡下人不似城里人精贵，挺着大肚子做活的也多，生在田里也真的有不少，坐月子算是老门山的习俗，但也有些妇人仗着身体好连月子都不坐就直接下地的。
就这样，这些妇人生怀孩子也勤快得很，似朱娇娇家这般注重养生的真的是极少。
又还有好些社员家重男轻女有些严重的，非得叫媳妇生个带把的出来，只不过现在一直讲究男女平等，这种话明面上是不敢讲出来的，但不免有些人家自己重男轻女也会笑话几句，诸如你们家要准备不少猪心肝肺啊这种话。
老门山早些年有个习俗，嫁女儿的时候，这孙女儿要给家里的老祖母准备一份全套的猪心肝肺出来，这几年条件不好，好些人家就将这个习俗丢一边了，但有讲究的人家条件再不好也会备好，笑话别人家要准备不少猪心肝肺就是笑话别人家女儿多。
朱娇娇微微叹了一口气，她想起来了一些梦中的事情，梦中的“她”后来好像有一些重男轻女两个长孙女好像都不讨“她”的欢喜
她其实有些不明白，父亲其实并不重男轻女，否则没可能就她一个独生女儿。按说“她”的儿女也不少，四男四女，平时也是一碗水端平的，怎么会在孙辈上就歪了呢
她想起她飘荡的某一年里，从外地归家的孙女儿对大儿媳妇说的话，“妈，您是嫁错了，您其实不应该嫁给长子长孙，爷爷是上门女婿，太阿公家里还只有奶奶一个，连个姓朱的都没有。农村那么注重香火承继，你嫁过去的时候有多少人盼着你生个儿子出来”
“原本只要能生倒也没事，总能叫您生一个儿子出来的，可谁叫您结婚太晚，正巧碰上了计划生育执行最严的时候呢第一胎生女儿没事，第二胎还超生了个女儿那就有事了。”
“爸爸是长子长孙呢，爷爷跟奶奶的心情，可想而知。您如果嫁的不是长子长孙其实不会过得这么艰难，您看除了长子长孙身份的，在老门山谁还关心其他排行的生不生儿子的就是不生的那日子也过得挺好的。所以，下辈子您记得不要嫁给长子长孙身份的。”
朱娇娇想起自己之前还想着说要先教养大儿媳妇，家里跟老亲家也是开始有了往来了的，这会儿想起来孙女儿这番话，她向来对这位孙女儿印象极好，不知道将来有朝一日她知道了自己又把她那位貌似已经受过一次苦难的母亲又娶进了家门会是什么想法
不过，未必孙女儿还是那个孙女儿，即使孙女儿还是那孙女儿，孙女儿又如何会知道曾在自己的一个梦中说过这么一番话呢
朱娇娇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沉默着吃完了这一餐饭，大礼堂那边则一直热闹得很，孩子们去敬酒的时候就热闹了好一会，这会儿又时不时有热闹的笑声传过来，想必这一餐饭招待得还挺好的。
这一餐饭吃得也挺久的，待到大礼堂那边散席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快十点钟了，女眷们跟孩子们和老人们倒是先归家了，朱娇娇看着孩子们入睡了，跟母亲点着灯在房间纳鞋底，此时家里很是安静。
绵宾人走了，赵专家他们也走了，当天晚上郑妍妍她们也搬走了，唐美芙夫妻跟鸣钊妈则还先留着，因为学校的宿舍还给武装队的队员住着呢，要等武装队的人都走了以后他们才能搬回学校里。
不过唐美芙是孕妇，她跟鸣钊妈一般会睡得比较早，所以家里现在很是安静。
朱娇娇看了看手表，快十点了，“娘，差几分钟十点钟了，你先去睡觉吧，我留着等就成了。”
“没事，我觉浅，这会也睡不差，再等一会。”于敏乔用针抿抿头发，没有动弹。
朱娇娇正待说些什么，听得院门有动静，床头的铃铛也响了起来，她连忙过去开门。
朱立勤跟女婿叶有华正站院在门口，他示意女儿先扶女婿进去，“他今晚喝多了几杯，看来是有些醉意了。”
朱娇娇看了看丈夫，面色看不出来，但眼睛看起来却有些朦胧了，“好，那我扶有华进去，爹，你也早点休息。”
“嗯，我知道了。”朱立勤把院门关起来，又去检查院子以及各处门锁。
朱娇娇扶着叶有华先回了房间，于敏乔看了一眼就知道女婿醉了，“你先扶有华坐下，我去打盆水过来。”
“好。”朱娇娇扶着叶有华小心翼翼地在床边的板凳上坐下，正待起身，叶有华却攥着她的手不肯放，朱娇娇看着母亲端水进来，“娘，把水搁这边，你也早点休息。”
于敏乔把针线篮子收起来，“好，你们也别耽搁太久了。”
“好呢。”朱娇娇好容易把手给挣了出来，替丈夫倒了杯蜂蜜水，“先解解酒。”又浸了帕子拧干水给丈夫擦脸。
叶有华一口气喝完蜂蜜水，就坐着不动任她擦脸，好一会才问了一句，“娇娇”
“嗯呢。”朱娇娇轻轻替丈夫擦洗脖子，“怎么今晚上喝了这么多酒”
“好些人敬酒呢。”叶有华配合着伸直了脖子，“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但丈夫酒量还挺大的呀，都醉成了这样，“你这是喝了多少”
“几十杯”叶有华迟疑地说一句，配合着妻子把外衣给解下来，侧着身子让妻子方便擦背。
可把朱娇娇给吓了一跳，“几十杯怎么喝这么多”杯子都是各家拿过去的，自家喝酒的杯子可不小了，几十杯的量，这是灌酒吧
“高兴。”叶有华嘟嚷了一句。
朱娇娇把帕子丢在盆里，扶着他坐床上去，“自己把鞋袜给脱了。”
醉鬼最是不讲道理，朱娇娇忙出一身汗才把人给好好扶着躺下了，偏这人老是攥着她的手不肯放，朱娇娇哄着他放手，“我去把水给倒掉，一会就回来。”
“快点。”叶有华瞪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终于舍得放手。
朱娇娇连忙加快速度收拾完，就怕收拾得太慢这个醉鬼不讲道理地闹腾。
第二天早上朱娇娇又起晚了，昏暗的光线从微微开了条缝的窗帘间透了进来，她拿起手表凑近看了看时间，六点过七分了，连忙挣扎着爬起来。
穿好衣服去到堂屋里，几个孩子已经晨训回来了，正在练五禽戏，年纪小小的成义也跟着几个姐姐哥哥一起练着，他年纪太小，手脚还活动不开，动作老是做不到位，急得他额头上都冒汗了。
朱娇娇握着他的手教了他一会，“成义，你怎么老是跟着你哥哥起这么早又是叫哥哥帮你穿的衣服对不”
成义这么小的年纪，他们家都愿意他睡多一些的，但是成义跟着成忠一个房间睡觉，老是跟着成忠同时间起床，这么个小人儿竟然不爱睡懒觉，他还太小都不会自己穿衣服，每回都得别人帮忙穿。
“上学。”成义严肃地说到。
朱娇娇看着这么小个人绷着脸这么严肃的模样爱得不行，连忙亲了一口，成义被母亲亲了额头立马就红着脸笑眯眯起来。
等吃完饭，孩子们都去了学校，朱娇娇家就跟着大家一起去了大礼堂那边，今天武装队就要走了，早上是最后一次领着大家晨训，这会吃完早饭就要开车走了，大家都自动自发地去大礼堂那边送他们。
冬天的早上六点多钟天色还是有点昏暗，今天倒是格外地昏暗，送走了武装队也有七点多了，但天色还没有亮起来。
大家都有些搞不明白这天气，不过大队长安排了今天开始杀猪的活，按照以往那般分工合作，杀起猪来也不慢。
已经跟楚苗的畜牧场下了猪仔的订单，养殖场今年就没再准备留着专用配种的母猪了，除了留着十来头还不怎么肥的猪准备过年的时候再宰杀，其他的全部都给杀完了。
大队长还是按照称出来的总重量平均下来给大家分派任务熏制腊肉，多出来的一些数量自然就分派给各个干部家里了。
猪头猪骨板油还是一部分用来分给社员们，一部分出售。
老门山熏制腊肉在腌制时使用的配料是统一调配的，大家根据分派的任务量领取一定数量的配料回家腌制熏制。
按说今天杀猪也是应该要吃一顿杀猪饭的，不过昨晚为了招待武装队才好好地吃了一顿，今天自然不会再安排一顿好吃的这么好好地享受了。
几百个人分工合作把该杀的猪料理完，又清理了场地之后就各自回家忙去了。
朱娇娇家因着叶有华是生产队长，领的任务比普通社员要重一些，朱娇娇把腌制腊肉交给母亲来做，转而去看她的橙汁。
她这边研制的橙汁也有些进展了，倒不是朱家三叔那边问出来的，事实上朱三叔虽然做过加可乐的一些菜，但他并不知道可乐是怎么回事，
那几天有点冷，大家有点受寒，朱娇娇想起来孙女儿说过的白糖蒸橙子能治感冒的事情。
然后蒸橙子的时候想起来了果粒橙这种东西，做果粒橙的时候会进行高温杀菌可以保质。
紧接着又想起另一件事情，好似是孙女儿跟梦中“她”念一些趣事的时候提过一句，好似是香蕉皮经过处理也有延长橙汁保质期的效果。
香蕉楚南这边不多，有的一般都是芭蕉，屋子在山上的一般家里都用种，用来哄一哄孩子们，朱娇娇家却是没有，就跟社员家买了一些回来试验。
这两种方法做出来的橙汁她放在烧了火盆的小柜子里放了好几天，从颜色来看并不像鲜榨的橙汁那样容易变色，她准备放久一些再打开尝试味道。
朱娇娇将几个玻璃瓶放回小柜子，给火盆里又加了几个松塔，让小柜里的温度保持在三十度左右，这也算是孙女儿所说的模拟吧，模拟高温环境。
看着昏沉沉的天色，朱娇娇有些猜测，按说干旱怎么也该结束了，“这不会是快要下雪了吧”
“下雪”于敏乔看了看天色，确实是很昏沉，跟以前要下雪的时候很像，可是这都昏沉了快一天，除了那风吹得呼呼响，连丝雨丝都没有飘，迎面也没有任何的湿润感。
“我看没那么快。”于敏乔觉得不像。
朱娇娇也想不起来到底第一场雪是什么时候下的了，她晚上听着风声呼呼，倒是不像下雪的模样，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果然没有下雪，但是天色照样还是昏沉沉的。
早上大家忙着拆屋子，电话安装队伍就过来通知了，电话线已经接到了村口，上午又过来通知到了停车坪附近，很快就能安装电话了。
大家等了这么好些天，终于看到电话线接到了村里，一个个激动得不行，中午吃完饭过来一看，哟，已经到了大礼堂这边了。
虽然恨不得一眼不错地盯着，但大家还是压着性子去上工，事情不少呢，拆几天屋子又得去照顾地里的活了，不也耽搁时间。
朱娇娇这些女眷的工都是拆茅草席子，然后搬着茅草席子运到养殖场的猪圈上方堆放，这些茅草席子是晒过的，到时候还可以给猪垫着用，所以都不给浪费的，直接又收集了起来。
养殖场就在大队部旁边，她运完一趟出来，就听得散了学在晒谷坪玩耍的孩子们欢呼了起来，“电话通了电话通了”
“有华婶婶，电话通啦”有个孩子看到朱娇娇就连忙喊了一声，“大队长已经跟乔领导通过电话了我们守在门外都听见了。”
电话通了朱娇娇突然间有些恍惚，她冲那个小孩子笑了笑，“好，有华婶婶知道了。”
她路过大队部，听着大队长在楼上好大声地喊着，“喂，我老门山的老刘啊，我们老门山通电话了，跟你说一声”
孩子们一个个欢腾跳跃地到处去报消息，“咱们老门山通电话啦”
还有大孩子冲着河边大声喊着，“叶队长，叶队长，大队长叫您去打电话呢。”
没一会叶有华就走了过出来，然后迎面看着有些恍惚的妻子，“娇娇”
“有华啊。”朱娇娇笑了笑，“咱们老门山通电话啦。”
“怎么，不敢相信”叶有华摸摸妻子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脸。
朱娇娇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一句，“早了二三十年呢。”
“水库不也是早了很久吗”叶有华看她这副迷糊样，低头冲着她的耳垂咬了一口。
朱娇娇痛得呀了一声，叶有华替她揉了揉耳朵，“清醒了”
“醒了醒了。”朱娇娇斜了他一眼，正待说些什么，那边又有人喊了，“叶队长，叶队长，大队长等着呢，别磨蹭啊。”
“就是啊，叶队长，夫妻两个天天见着呢。不差这一会啊。”有路过的妇人就笑话了一句。
朱娇娇脸都红了，连忙跑开了。
“可别笑话啊。我们家娇娇脸皮薄。”叶有华倒是无事人一般地，一点也不怕被说笑。
大家都听得摇头，“忒肉麻了。”
叶有华挽了挽袖子绕进了大队部，上了二楼会议室，冲正坐在桌旁发呆的大队长打了个招呼，“大队长。”
“有华来了啊。”大队长醒了醒神，指了指电话机，“电话通了。你给各处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叶有华点头应下，又说了一句，“大队长，我看咱们老门山的电话号码最好也加在标签上，我这几天进城去找找看能不能做贴纸印刷电话号码。”
“哦。行啊。”大队长点点头，“你看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去就行。”
叶有华看大队长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些不解，“电话通了怎么大队长您好像不怎么高兴”
“不是。”大队长摆摆手，“是我刚刚打电话听到了个消息，不碍事的。”
“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大队长尽管说。”叶有华也就没有追问。
大队长点点头，“嗯，我信你。”
叶有华看大队长并不想说的模样就打起电话来，就这么几个号码他都是记在心里的。
先打的是京都苏科长那边的电话，运气不错，苏科长正好在办公室，是他亲自接的电话，“哟，通电话了不错不错，嗯嗯嗯，号码我记下了。对了，我问一句啊，老门山腊肉，你们的货期没问题吧”
“放心，铁定赶得上时间的。”叶有华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现在农历十月还没过完，他们已经开始熏制腊肉了，要赶在腊八前后发货肯定不会有问题。
苏科长得了这个信就满意了，“那就好，记得啊，大头要发我这边。”
叶有华也没跟苏科长聊太久，挂完苏科长的电话就打去了申沪那边的李科长，可惜李科长刚好不在，接电话的姑娘把电话号码记下就挂了。
叶有华接着打给楚苗那边的畜牧场，不出所料，陆场长不在办公室，是一个场员接的电话，记下电话号码后客客气气挂了电话。
罗科长那边也说不在办公室，然后沈市的蔡克敌也不在办公室，叶有华最后才打到了沈措家里，没想到竟然是沈镇接的电话，一听叶有华的声音就听出来了，“叶叔叔”
“沈镇啊，这个时候你没上课”老门山是特意调的作息时间，所以这会已经散学了，但沈镇的学校不可能也是四点多就散学吧。
沈镇说话有些鼻音，“叶叔叔，我感冒了，在家休息呢。叶叔叔，你收到我的信了吗”
“收到了，我跟成忠的信也寄出来了，不过你可能没那么快收到。”叶有华陪着沈镇聊了几句，听说沈措不在家他也没有说多久，留下电话号码就挂了电话。
这么一趟电话打下来，叶有华又去看大队长，大队长竟然还在发呆叶有华这就有些奇怪了，大队长一向没有过这样的神态，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大队长”叶有华喊了一声，又拍了拍大队长的肩膀，“大队长，要是不舒服就回家去歇着吧。”
大队长被叶有华一拍肩膀才回了神，他面带有些苦笑，“有华啊，整顿风你知道吧”
“知道，怎么了”
大队长长叹了一声，“我有个战友”大队长顿了顿，摇摇头却没再说下去，他站起身来，“好了，电话也打完了，忙去吧。”
大队长的未尽之语叶有华却有些明白了，看来，大队长有个战友因着这场整顿风出了事却不知道是惩是冤
虽然是大队长的战友，叶有华却也有些摸不清楚，这会他也只听了半句话，真正的缘由到底如何他也不清楚，跟大队长交情这么好，通了电话马上就打过去，这份感情可不浅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上好，这是今天的更新，大章九千字。
昨天还有些卡文，又熬夜了，早上被闹钟吵醒来眯着眼睛检查错字，这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松懈。
以上，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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