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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无法无天、人间帝王(五)

  自打江云忡决定要生孩子,就开始按照那些道士们开的药方每天服药。

  也不知那些药究竟是个什么成分,竟让这位向来精力充沛、能处理政务几天几夜不歇息的当朝首辅成日脸色苍白、脚步虚浮。

  有一次,甚至直接在朝堂上晕倒了,使其他臣子一片哗然。

  坐在上首的洛朝见了,不由捂脸:真是太惨了。

  他没想到的是,自晕倒事件之后,皇城中竟隐隐有谣言流传:江首辅因为皇嗣问题惹怒了帝尊,就要被帝尊毒杀了!

  洛朝:……你们想象力还真够丰富的。

  谣言固然荒唐,却给洛朝带来的一个意料之外的好处:往常隔天半月就谋划着敬献美女讨好他的各方势力们,如今一下子全消停了。

  他们怕被帝尊猜忌自己也在打皇嗣的主意,毕竟,连江首辅这样的帝尊心腹都会因为子嗣问题被帝尊如此折磨,更何况他们这些外人呢。

  江云忡这药坚持服了足有半年,也就这么病恹恹在皇城众人眼前晃悠了半年。

  他的心腹部下们——那些书院出身的臣子,对此皆感到十分忧心,更有些并不愚钝的人,察觉到:首辅这怕不是被人给骗了。

  可首辅这样高傲、固执、自负的人,平生千虑未有一失,一旦陷入了死胡同,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在这个当口劝说他,说这只是个骗局,扫了他的颜面,只怕还要遭了他的厌弃。

  而且,一众书院弟子看着难得虚弱苍白的江云忡,都有些不忍心揭开这个骗局:

  能为了书院存续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以至于连生孩子这样的事情都能接受,就算最终只是被骗了,这一片诚心也是日月可鉴啊!

  很多书院人士每天看向江云忡的眼神,都仿若在看一个为大义慨然赴死的义士。

  同时,也有这样的打抱不平声传出:说首辅对书院殷切维护之心一片真挚,而稷丘书院的先生们——也就是江云忡的一众授课恩师,却对江首辅实在太苛刻了,寒了人心!

  稷丘书院,乃是南陆四书院之一,居于南陆中部,和云麓、正庸、南泽另三座书院齐名。

  这苛刻寒心之说,乃是源自百年前一道除名诏:稷丘书院的先生们,联名向五域所有书院人士宣布,要把江云忡——这位当朝首辅,逐出师门。

  没人知道其中具体缘由,但这件事情对这位当世第一权臣的打击,却是五域有目共睹的:

  他乍闻此讯,就抛下了手头一切事务,连夜赶到南陆,跪在稷丘书院的山门下,无论风吹日晒雨淋皆不肯起身,整整三个月,但凡见到有先生下山,就一言不发、朝着先生们一下一下重重磕头,血流了满面。

  大有一种,若将我除名书院,便跪死在这里的架势。

  直到后来,云麓书院出面调停,此事才得以解决。

  云麓那头,有一位江先生,世人称之为琼林先生,这江琼林,细细究来,却是江云忡隔了好几代的叔父,他在云麓书院教史学课,洛朝当年在云麓求学时,还听过他讲史书。

  江先生与稷丘书院洽谈了一下,表示若稷丘实在不愿继续留下江云忡,便可将他的学籍转入云麓,天下书院本就同根同源,这样一来,江云忡依旧算是书院弟子,稷丘则也不必再当他名义上的师门。

  如此,便可全了彼此的执念,江先生又言及云忡这孩子是个偏执的,若一直如此耗下去,就叫五域各方看了书院的笑话了。

  稷丘同意了这个提议,江云忡改记在云麓名下后,也回了皇城,只是接下去数月,都神思恍惚,很久之后才完全恢复过来。

  如今,江云忡为了书院连孩子都愿意生了,众书院弟子再提及这件旧事,便都有些愤愤不平:

  毕竟,首辅为书院做出的贡献都是亲眼可见的,而那个必须要把江云忡逐出师门的理由,却模糊不清,从未有人出面解释过。

  因此,这半年来,皇城中的书院一脉人士,都对自己的首领,抱有点诡异的、不敢宣之于口的怜惜,但是,皇城中其他不明真相的势力们——尤其是那些曾被或正被江云忡坑害的人,心态则完全相反,基本都是:

  哈哈哈,江狗贼命不久矣,快哉快哉!

  因为修行者是不会如凡人一样生病的,若无缘无故虚弱成江云忡那个样子,多半是修行出了岔子,或是中了危及性命的剧毒。

  这皇城中无数盼着江云忡赶快死的人,这些天来都在暗自狂喜,大部分人是偷着乐,唯有两个人,敢明着哈哈哈。

  其中一人是温不苟,这人一直与江云忡不对付,如今见到向来行事严谨端肃、位高权重的首辅,成天一副快要咽气的样子,高兴地就差放鞭炮了。

  他也是狗胆包天,那天江云忡当朝晕倒后,居然直接请了一支礼乐队,在人家府邸门口大奏丧乐,而江云忡也很快回击过去,第二天就请人把温府的大门给砸了。

  哈哈哈的另一人则自然是洛朝,他没有温不苟那么张扬,只是得空了就会以慰问的名义去看望这个心腹重臣,然后一边哈哈哈,一边冷嘲热讽:

  “爱卿啊,本尊又给你带了点孕期要用的补药来。”

  “爱卿啊,这都六个月了,你怎么还没显怀呢?”

  “爱卿啊,你说你是会生男还是生女?万一是个龙凤胎,要分别起个什么名字呢?”

  ……

  洛朝是趁机看尽了笑话,导致江云忡后来老长一段时间里,一听到“爱卿”这两个字,手都要暗抖一下——那是给气的。

  他一边乐得旁观,一边也看出来了:江云忡多半也隐隐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只是他不能接受,所以在强撑着,不到证据拍在他脸上的最后一刻,他都是不会承认的。

  毕竟,向来算无遗策的栖鹤公子,怎么能忍受自己一世英名,毁在一群无名道士手里?

  洛朝有预感:这件事情多半会成为江云忡一生的耻辱、永远的黑历史。

  他一方面决定以后要时常在江云忡面前把这件事拎出来鞭尸,以此嘲笑人,一方面也摇头感叹:

  这样一个最擅攻心之谋的人,居然有一天也会被别人抓住弱点,受到如此欺骗,说到底,还是因为内心太过忧虑焦急——

  人一旦开始焦虑,无论原先有多聪明,都容易受到欺骗。

  因为这件事,洛朝也切实感受到了江云忡究竟有多偏执,自己嘲讽他的时候,他暗自愤怒归愤怒,眼中却有一股掩饰不住的狠辣,那狠辣中写着这样一句话:

  帝尊您且等着,只要微臣真的生下了孩子,您就也逃不过这一劫了!

  连洛朝这样万事不在眼中的人,看了也有点心里发毛:这人,总不会就和生孩子这件事情死磕上了?不择手段也要达成目的?

  他忙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哪怕他真的生出来了,本尊也只是说过会考虑一下他的提议,又没有真的答应要生孩子,不方不方,苟得住!

  洛朝本以为,这件事情会以那群道士最终被碎尸万段而结束,却没想到,碎尸万段是真的,却不是江云忡亲自动的手:

  那天江云忡正在府里捏着鼻子喝药,忽而下人来报,说是收到了几个扎着红绸、礼盒样的箱笼,待呈上来打开一看,竟是一堆人头——正是那群道士的人头。

  江云忡当时就气得砸了手中药碗,立刻遣人去那群道士居住的驿馆查看:原来,早在三天前,那群道士就收拾收拾骗来的灵石逃了,留在驿站中的,竟是一堆能以假乱真的代行傀儡。

  洛朝听闻此事后,好奇之下便去查了查,想知道,究竟是谁给江云忡送了这样一份“大礼”,毕竟,这种行为无异于把江云忡的脸面踩在地上,还狠狠摩擦了几下。

  这份礼就是在告诉江云忡:我知道您被骗了,还“好心好意”帮您抓住了骗子,不用谢。

  栖鹤公子这样的人,生平唯一一次跌跟头,居然要劳驾别人来替他料理杀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关键是,明知这送礼人是在看笑话嘲讽自己,他面上还不能有不满,甚至于理还要感激此人。

  洛朝觉得这送礼人肯定不一般,一方面,有足够的眼线得知此事真相,没被那些流言糊弄住,还行动迅急,比江云忡还快一步,抢先下手杀人。

  更重要的是,这幕后人明知此事是种耻辱,也敢踩着江云忡的底线反复横跳,完全不怕这个当朝首辅事后报复,料想于这皇城中,必然既有实力上的底气、又有智谋上的手段。

  抽丝剥茧般查了半个月,才终于确定真正的幕后黑手,这人的身份亦有些特别:为中域顾氏遗族,曾经顾氏掌尊顾无极的嫡长子——顾景弘。

  当年,洛朝入主中域,自然会和七族起冲突,中域一战,确实让七族死伤大半,但顾氏有些特别,它和其余六族不同,早在洛朝踏入中域领土之前,顾氏实质就已经亡了,只余一具空壳。

  顾氏之亡,细说来有很多原因,这里头,甚至亦不乏当时远在南陆的江云忡的手笔,但若说顾景弘是因为这件旧怨而在如今报复江云忡,这也说不通。

  因为,顾氏灭亡的标志事件之一,就是顾景弘自己一手造就的: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生父——顾无极。

  支撑着中域顾氏满门煊赫辉煌的三尊圣人——顾氏掌尊顾无极、掌尊夫人黎凤、当年的剑圣魏沧河,这之中,一者被他亲手所杀,两者据说被他间接逼死。

  而且,洛朝曾听闻,顾氏当年之所以如此兴盛,堪称中域七族之首,不仅是因为曾有三尊圣人镇压门庭,同时也是因为嫡系人才辈出,未来一片光明。

  包括顾景弘本人在内,掌尊的亲生血脉加上嫡脉门徒——也就是并非顾氏血脉,可因为资质好而改为顾姓收入门下的弟子,总共加起来,好像有十八还是十九人。

  这些嫡脉小辈据传个个都有准圣之资——比如,顾景弘弑父那年,据说自身已经达到准圣境界,甚至,其中几人,天资极高,成就圣位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哪怕掌尊、掌尊夫人还有剑圣,先后皆死了,顾氏也不至于灭亡,因为,他们还有未来。

  可奇就奇在,顾景弘他亲手毁了这个未来,有传闻道,顾氏嫡脉后来之所以一尊圣人也没出,就是因为他们都遭了顾景弘的迫害。

  这人对待自己的同门、亲人如此心狠手辣,说是自己灭了自己满门也不为过,因此,洛朝不觉得他会为了顾氏旧怨来报复江云忡。

  而且,他的名声在而今也很不好:弑父叛族之人,是永远也无法被信任的。

  但名声不好这点,并不妨碍顾景弘在这皇城中过得骄奢放逸,一是因为,他本就一个荒唐之人,二是因为,他虽弑父杀亲,却掌控了顾氏衰落后留下的一具空壳——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氏十几万年来的底蕴,足够他挥霍四方了。

  更重要的是,新派当年入主中域,决定一举剿灭负隅顽抗的最后一方氏族势力——中域七族,这当然并非易事。

  尽管七族在先前的氏族内乱中,空耗过甚,正是虚弱之时,可十几万年来在中域的苦心经营,绝非是一时半刻能够击溃的。

  新派之所以最终能如此迅速于半年内占领中域,使七族势力或死伤、或投降,要有赖于两方引路人:一是早就因为不满自身在七族中地位过低,而暗中和新派串通一气的白家,二就是顾景弘。

  在中域一战中,顾景弘是比白家贡献还要大的一位功臣:他将无数七族密辛和盘托出,其中,有些事情,居然连白家掌尊都不知道。

  他递给新派以示忠诚的投名状,手笔也十分阔绰:直接向洛朝献了一座城,而且还是一座军事要塞——易守难攻的山城钟阳。

  洛朝很难忘记初见这人的场面:

  是夜,三千精兵逼临钟阳城下,城关之上却一位守城士卒都没有,山城内居然还张灯结彩、舞乐飘飘。

  从山脚城关处仰望而去,居然有歌姬舞女沿着依山而建的石阶、在屋宇之间次第排开,或弹琴吹笛、或一展歌喉、或腾空飞舞……

  细看之下,城门居然早已打开,洛朝便带着一队士兵先入城探勘,却发现:这早已是一座空城,除了远处沿山道歌舞的女子,城中竟一户人家也没有,凡人没有、修士也没有。

  接着,有一人摇摇晃晃于灯火辉映的街道上现了身,他拎着个酒壶,在这清寂与热闹并存的山城里步履蹒跚——这是喝醉了。

  他衣衫不整、穿着甚至有些破烂脏污,可衣物的料子却都很华贵,虽然走得一步一晃,但前行的方向倒很明确,他这是来到城门前迎接人的。

  最终,一个醉鬼,独自面对着一队精兵,竟毫无惧色,只向着为首的洛朝看去——

  洛朝刚感到一阵疑惑,就见这人忽而大笑起来,笑得手中酒壶跌落在地上,酒液洒了一地,他也不管,最终高声呼道:“恭迎帝尊!”

  “帝尊灭尽七族之日,当再浮一大白!”

  &&&

  在洛朝看来,七族中出了这么一个人物,也真是家门不幸,因为,内部有叛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叛徒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弱点。

  后来,七族弟子或死或降,其中,顺应时势投降者,竟大部分归去了顾景弘麾下,这导致在皇城中,顾景弘成了一整个氏族残余势力的代表。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所有氏族势力的残余力量整合起来,并不弱于当世任何一个顶尖宗门。

  但是,掌握着这么大一份权势的顾景弘,却是个混吝不堪的,成日声色犬马、斗鸡走狗,一点要复辟氏族的念头都没有。

  或许有人会怀疑他只是面上示弱以保全自身,但洛朝却很清楚,顾景弘是真的没有复辟的意愿,虽不知缘由,但这个人,尽管出身于中域顾氏,却对整个中域七族都有一种隐藏很深的怨恨。

  因此,洛朝深刻怀疑,他如今这么摆了江云忡一道,狠狠羞辱了当朝首辅一番,并无别的意图,只是为了找个乐子罢了。

  别人找了个难得的乐子,江云忡那头,却快要气到失控了,他满世界组织人手想报复回去,却连顾景弘的人影子都找不到。

  概因那人寻常不留在皇城,而是混迹于中域各州的青楼楚馆,还改换面貌、隐去修为,连他自己的下属都找不见人影,何况是对之了解程度一般的江云忡呢。

  一腔怨恨无处发泄,江云忡最终选择迁怒于人——

  只因,当朝首辅病好之后,皇城中各方势力觉得先前的毒杀流言多半是个误会,又开始蠢蠢欲动要给帝尊献美女。

  洛朝正头疼着呢,却发现江云忡居然比自己更积极,到处去恐吓敲打人,把那些人收拾得鹌鹑一样老实。

  洛朝很是思量了一番,才明白了江云忡的脑回路:

  自己这个心腹重臣,向来是个高傲又敏感的,虽然洛朝觉得皇城中知道先前的“病重”真相的人很少,但在江云忡眼里,顾景弘那等纨绔都知道了,就意味着整个皇城的人全都知道了。

  这意味着,把他的黑历史曝露在众人面前,使那屈辱感更上一层楼。

  在他眼里,皇城中人怕都是这样想的:原来所谓算无遗策的栖鹤公子竟是个这样的傻子,居然相信有办法能让男修生孩子,而且,为求皇嗣,甚至愿意以身试险!

  曾经,江云忡觉得,那些想给帝尊组建后宫的势力们,只是谄媚小人罢了,但现在,在他看来,所有提及后宫、皇嗣这等字眼的人,都是在打他江云忡的脸,不把他这个首辅放在眼里。

  江云忡是何等手段狠辣、雷厉风行的人呐!

  反正不过半月,皇城中人在酒肆茶馆里闲聊时,都会万分小心,注意着千万不要提到“子嗣”相关的任何话题。

  万幸的是,此事过后,江云忡再不提及让洛朝留下血脉的事情,反倒是暗戳戳筹备着在皇城里组建“太学宫”,去各地挑选身世清白、资质绝佳的孤儿,且亲自由书院人士教导这些孩子。

  这意思是:帝尊您不留下血脉就算了,留下一个亲口承诺的继承人也可以啊,在这些孩子中挑一个最喜欢的,就当您的皇储。

  洛朝由得他去折腾,反正自己从没去太学宫看过一眼。

  只后来听说,各方势力都绞尽脑汁塞孩子进太学宫,就连温不苟那个狗腿子也送了资质佳的灵童进去,后来,还特意在洛朝面前谄笑着解释:

  “微臣可对皇储之位没有半分想法,那个孩子进学宫,只是为了给将来的小主子继续当跑腿的!”

  洛朝哭笑不得。

  结果是,江云忡想通过太学宫挑一个“正统”继承者出来,最终,这里却成了另一个政治博弈的战场,和正统二字完全沾不上边了。

  &&&

  江云忡拥立一个正统皇储的想法算是完全破灭了,但由不得人谈论子嗣相关话题的后遗症却留了下来。

  因而,近百年洛朝过得十分舒坦,无论什么人想要给他献美女或介绍姻缘,都会被江云忡狠狠打压威胁。

  所以,骤然读了将近三百多封意图给他做媒、推销自家小女/幼子的书信,洛朝简直有点气血上涌——

  他立马找到江云忡,劈头盖脸把这些信件通通砸到他脑袋上,怒斥道:“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你挑的当世英才、儒门圣贤们惹出的事!”

  “一个个的对治国一窍不通,反而好胆量给本尊当起媒人来了!”

  江云忡拾起几封掉落于地的信件,各自扫了几眼,当下脸色也阴沉了。

  毕竟这皇城中谁人不知江云忡见不得人谈论这些事情,这些儒修和言官们,也真是专挑人虎须去撸。

  江云忡因此加快了敲打、辞退这些儒修的动作,但洛朝却没因此得个清闲:

  各方势力原来不仅送了书柬来,还都派了使节来皇城,要亲自同帝尊解释,只是书信先行、使节后至。

  于是,洛朝每天是送走一波人、又来一波人,忙得是心力交瘁,甚至,有些使节团千般哀求他一定要去当地巡视,好来个眼见为实。

  洛朝自是百般推脱,可有些人就是听不懂人话——

  当他第三十九次向灵族解释:

  本尊插花种树真的只是个好爱,绝对没有把所有灵植类妖族都囚禁起来、放在皇城里做盆栽的意思!

  你们真的不需要请本尊去灵族当地察看,以证明灵族的本体都很丑、不值得栽种……

  而灵族族长依旧哭着哀嚎时,洛朝终于爆发了,他一把掀翻了眼前的桌案,文书顿时洒落一地,向天怒道:

  “老子撂挑子不干了!”

  “这帝尊谁爱当谁当去,反正老子不当!”松语文学www.sywx8.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