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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重逢(一)

  “喂, 你在做什么啊?”终于有慕名前来观看神楽舞的一般路过市民看不下去了,虽然捣乱的人是个身高快两米的青年男子,路人还是壮着胆子发出了谴责, “你难道就不会为了市子大人虔诚圣洁的舞姿动容吗?”

  路人用非难的眼神打量着这个疑似偶像宅的男人, 突然注意到对方在天色完全降下后还戴着一副墨镜, 虽然对方墨镜后的双眸有着极为动人的色彩,但他还是禁不住为自己的鲁莽而感到了一丝愧疚。

  该不会是盲人?

  路人在对方接话前就浑身僵硬地转过身,盯着祭台上的少女。

  面容被白幡遮挡的华服少女,原本如炎炎火舌般肆意舞动的身体生硬地停滞了一瞬,手中神乐铃的簧片声也乱了起来。

  不、不会……难不成真的是他吗?

  台下的普通观众看不出恐山觉这一时半刻的失神, 但完全把这支神楽舞当成剑技打量的禅院真希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手忙脚乱,但也并没有多想, 毕竟这几日里恐山觉每日完成练习回到旅馆时都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

  在祭台一角吹奏尺八的麻仓木乃虽然目盲,但同样对这支舞烂熟于心的市子师父能通过神乐铃发出的声响判断舞者的姿态。在听到铃声失去了原本的节奏时,老者不动声色地皱皱眉, 再一次吹响了同样的旋律,用尺八如诉如泣的音色催促着恐山觉。

  舞者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觉得大脑好像被糟糕的视力影响,思绪乱成了一团浆糊——她已经完全想不起接下来的舞步是怎样的了, 只能让十几年以来的肌肉记忆带动自己的四肢。

  双目不敢再看向那个方向,她努力将视线锁定在了遮面白幡的布料纹理上, 直到看见白幡上扭曲浮动的深色线条时才松了一口气。

  白玉般的赤足在深栗色木板上滑动, 恐山觉缓缓将身体摆成了神楽舞的起势姿态, 紧握铜铃的手微微颤抖, 连带神乐铃反射到男人脚边的火光也不停曳动着。

  五条悟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荧光棒,早就在人群中捕捉到了学生身影的他悄悄靠近禅院真希,正想拍拍肩膀吓她一跳时, 咒具使猛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哦呀,被抓到了。”五条悟毫无反省之意地笑了起来,顺手把荧光棒插在了真希运动服的口袋里。

  “刚刚就是你在后面捣乱,觉都被你吓到了。”真希义正言辞地指责着指导教师,然后对口袋里还在发光的荧光棒陷入了沉思。

  “这是打call棒。”菜菜子幸灾乐祸地抽出一根冰蓝色的荧光棒挥动了两下,台上的恐山觉果不其然动作又凝滞了一瞬,但很快又随着尺八的声音动作了起来。

  美美子看了看高出女孩们一个头不止的银发大个子,又看了看一脸恶作剧成功、完全和敌人同流合污了的菜菜子,沉默许久后才轻声提醒:“菜菜子,这是五条悟。”

  “五条悟啊。”菜菜子继续举起手机摄影,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美美子的话,一张还算清秀可爱的小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五、五条悟……?!”

  “我来,你这么矮,那么可爱的觉酱都被火光挡住了。”五条悟轻轻松松从石化的菜菜子手中取走了手机,只一眼就看见了萦绕在机体上的咒力。

  他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但还是没有停止录像,而是打量了一下这对陌生的双胞胎后转头询问自己的学生:“这是真希的新朋友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哪家有这么大的咒术师双胞胎。”

  真希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夜里还戴墨镜的银发笨蛋:“这是夏油杰的女儿。”

  五条悟:“……?”

  真有你的啊,杰。

  这是最强咒术师的第一反应,但五条悟很快就从这对双胞胎的年龄倒推,确认了她们不会是挚友的亲生骨肉。

  她们看起来十四、十五岁的样子,如果是夏油杰亲生女儿的话,就说明挚友至少在高专时期就搞大了某个人的肚子,但那三年中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五条悟首先就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聪慧如五条悟,马上就联想到了有关夏油杰的那些他早已倒背如流的调查资料。

  2007年,那个不存在于地图上的山村。

  夏油杰屠杀村民112人,但经善后的咒术师和辅助监督们的调查,那个村子理应有一对稚龄女童幸存。

  ……是这样啊,就是这两个孩子。如此一来,有关夏油杰的那些缺失碎片得以补全,真相正如五条悟这些年中不断猜想的那般充满讽刺意味。

  五条悟对着诅咒师双胞胎露出一个相当和善的微笑,把真希口袋里剩下的那根荧光棒拿了回来,凭着长手长脚的优势伸手越过真希和菜菜子,把荧光棒强塞进了美美子手里。

  “刚好一人一根。”他拍拍手,对自己的平均分配相当满意,“这是五条哥哥给你们的见面礼。”

  被真希介绍为夏油杰的‘女儿’,菜菜子原本脸上挂着沾沾自喜的浮夸笑容,在听到五条悟自称为‘哥哥’时再次垮起一张臭脸。

  “你这人真是……”心中对‘最强’产生的恐惧阴云被对方轻浮的态度吹散,菜菜子又急又气地反驳,“你都多大了啊?!明明是夏油大人的同期生,都是27岁的大叔了,我们可是青春靓丽女子中学生啊!”

  “菜菜子你小声一点啦。”美美子注意到了祭台上的恐山觉脚步虚浮了起来,连忙拉住了姐妹,“而且夏油大人和他同龄……”

  她在吐槽五条悟年老色衰的同时把她们尊敬的夏油大人一块儿骂了进去。

  意识到这点的菜菜子像受惊的河豚一样气得嘟起了嘴,冷哼了一声就不再搭理五条悟。

  禅院真希摇头叹气:“真是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真活泼啊,没想到他意外的还是个会养女儿的家伙。”五条悟的心情好像非常不错,视线转移并停留在了恐山觉的身上,逐渐变得更加柔缓起来。

  “说起来,杰他人在哪里?”

  “后殿。”真希指了指祭台后的屋子,语气不善,“那帮和尚说什么也不让我们三个人进去,只有夏油杰那家伙穿着僧侣袈裟,被当成了自己人。”

  五条悟目光微闪,接着发出了一声憋笑的闷哼。

  而话题的主人揣着手正信步向他们走来。

  夏油杰在离五条悟三步开外的地方停下,明灭的火光将他脸上的神情映照得飘忽不定。

  “好久不见。”

  五条悟单手插在裤袋里,烦闷地抬手抓了几下后脑的乱发,最终还是笑了出来,:“觉酱对你做了什么。”

  虽然语法上用了问句的形式,但语气无比笃定。

  “说来话长。”

  “那请你长话短说。”

  夏油杰无奈地摇摇头,呼唤了双胞胎姐妹的名字,两名少女应声躲到了夏油大人身后。

  “我放出去的咒灵被人祓除了,我带孩子们过去实习一下,觉小姐的护卫就交给你了。”

  他说着挑了挑眉,神情像极了他们当年结伴去给庵歌姬和冥冥救场时那副模样……轻松、怡然自得,又像神佛一样闵怀着所有人。

  明明上一次见到他时,对方眼中如深黑巨浪般翻涌的疯狂几乎都要藏不住了。

  五条悟突然有些恍惚,似乎能映出世间所有恶果的六眼难得呆怔地了一瞬。

  “你也很久没和那孩子见面或联系了……她可是很生你的气哦。”夏油杰在向着山门离开之前,上前同情地拍了拍挚友的肩,却意外地切实触到了对方的衣料。

  夏油杰微微一愣。

  ……他以为对方的无下限术式会将自己拒之门外的。

  与此同时,尺八悠扬的声音也渐渐在夜风中远去,恐山觉踉跄着站起身向着台下众人行过礼,拖着沉重无比的身躯往后殿走去。

  炼狱杏寿郎第一次看见幼年的她练习神楽舞时就惊讶地认出了这套动作的起源,并毫不吝啬地将来龙去脉全盘分享给了她。

  虽然在流传过程中名字逐渐走偏,但它最开始的名字是「火之神神乐」……或者说是残缺了一部分的「日之呼吸」。

  那是数百年前一名强大的鬼杀队剑士所创造的失传剑技,据说那名剑士曾以这套名为「日之呼吸」的招数配合其提高身体机能的呼吸法重创鬼王,而「火之神神乐」就是这套剑技中残存于世的部分型。

  就连炼狱杏寿郎那满含着烈炎力量的剑术,也只不过是「日之呼吸」的衍生,足以见其本来的强大。

  无奈不管是恐山觉还是其他市子们都没能真正学会呼吸法,「火之神神乐」不仅无法发挥其应有的威力,还只会加重她们的身体负担,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为了一年只会在恐山大祭上舞动一次的祭祀舞。

  在外面精神紧绷的时候无心留神,现在回到空无一人的室内,恐山觉立刻感觉到身上层层叠叠衣物像山石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恐山觉在回屋前看见了疑似夏油杰的影子出现在了疑似五条悟身边,此时轻轻呼唤了两声‘夏油先生’也没有得到回应,于是迫不及待地开始宽衣解带。

  日冕纹路的外袍、千早、及地白裳、白衣逐一落地,直到身上只剩下贴身襦绊时,恐山觉才稍稍找回了正常呼吸的频率,但四肢百骸仍不停传来抗议的电信号。

  最后拆掉头顶沉重的金饰,秀发肆意披散了下来。她毫无形象地仰面躺在榻榻米上,胸膛随着呼吸剧烈起伏,而汗湿的长发在身下如雏菊花瓣般铺开。

  这下麻烦了,汗会浸到榻榻米里面的啊。

  全身绵软无力的市子挣扎着翻了个身,用脱下的白衣擦去了爬满后脖颈的汗珠。

  “赤血操术,赤缚。”

  迅雷闪电般的咒力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袭来,挟着血液的腥臭气味如蛇行一般从阴影中射出,血色的绳索牢牢将细到不盈一握的脚踝捆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躲藏在屏风后的人缓步走出阴影,房间中摇曳的烛光照亮了对方的面容,因为离得足够近,恐山觉看清了他的衣着长相。

  板着一张冷脸的少年,年纪看起来与她不相上下,右眼被伤疤般的红色瘢痕穿过,眼球中布满红血丝。

  他穿着一身狩衣,像极了在出云麻仓家修行的那帮年轻人。

  恐山觉试探性地缩了缩腿,脚踝处立刻传来钻心的痛,她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再动弹。

  “阴阳师吗……不,你是咒术师。”

  从负面情绪中生出的咒力,就算在以前,恐山觉也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其和灵力混淆,更别提她这几个月一直和咒术师们朝夕相处了。

  咒力将鲜血硬化成了牢固的绳结,对方无疑是一名能够操使血液的咒术师。

  “束手就擒,诅咒师。”咒术师眯着眼,自上而下地俯瞰趴坐在地上的恐山觉,张口的嗓音已经带有大人的沉着与隐约的胜券在握自信感。

  ……好耳熟。

  “上面给出的情报,你是不拥有术式的家伙……只要不让你碰到武器,就毫无反手之力了。”

  他这么说着,又一股血流从身上喷溅而出,撞在恐山觉身边的神乐铃上,连带着其下的榻榻米一同被冲击成了碎片。

  “等、等等,我不……诅……”

  恐山觉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能尝到肺部毛细血管损伤带出的血腥味,一时半会儿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连贯。

  那神乐铃可是非常值钱的古董啊……

  而且这下让她看清楚了,这位能操纵血液的术师竟然随身携带血袋。

  “无话可说了吗,诅咒师。”他眯着那只没有疤痕的眼走到恐山觉身边蹲下,准备伸手摘下她覆面的白幡。

  “务必生擒的诅咒师…我倒是不认同这一点,会跑到神降之地作乱的诅咒师,我个人认为务必原地处死,以你的鲜血慰藉神灵才对。”

  “当然了,这只是我作为御三家……作为加茂家长子的判断,被分派到的任务还是要好好完成啊。”

  敌人明明说着自大又有些恐怖的话,但恐山觉突然想起来了对方熟悉的声线从何而来。

  “炼、炼狱先生……?”松语文学www.songyuwenxue.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