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像是换了个性子

  沈月灵脸上的哀求登时变成恼怒，“不是我！你知道的！你这是在睁眼说瞎话！”</p>

  “那你为何不敢说实话？”沈双玉看她拽着自己的手，问道。</p>

  怎么敢说实话。沈月灵埋怨地死死瞪着她，咬牙切齿：“不是我啊……”</p>

  沈双玉再次推开她的手，目光慢慢从沈月灵的脸上移开，朝着门口走去。未遮严的帘子透着光亮，撒在她的脸上，柔和的光亮也照不软她的冷漠。</p>

  这笔账并非就此结束。现在只是沈月灵，还有一个沈瑶箐呢。</p>

  门帘被丫鬟撩起来，沈双玉头上的簪子划过门帘，她跨步走了出来。</p>

  落水前的记忆她有些模糊，只记得是沈月灵跟沈瑶箐说什么，然后就是沈瑶箐笑得阴阳怪气的，再然后自己就被推下水了。</p>

  沈双玉从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迎面就见到了刚刚要来请安的大伯母楚氏。</p>

  楚氏是沈府的当家主母，掌着沈府中馈，穿着打扮颇为讲究。只见她上身穿着深桔红刺绣无袖经锦直领对襟和深啡打倒子云布玉锦，**是绯色迭鳞针八花晕纱裙，披了一件孔兰练漂披风。</p>

  楚氏被几个丫鬟簇拥着进了柳阳院，一时间，院子里被热闹填充满了。</p>

  楚氏五官端庄，看起来有些冷然。可是脸上又有笑纹，嘴角一扬就看得到笑纹。</p>

  沈双玉走下台阶，得体地朝楚氏行礼：“见过大伯母。”</p>

  楚氏忙抬手，让丫鬟来扶她起来，一派爱怜道：“听大夫说你这回落水伤得有些重，我还寻思着再给你寻几个有名的大夫来。没成想，你看着倒是没有大碍了。”</p>

  沈双玉趁势起身，垂眸答道：“多谢大伯母关怀，双玉已无大碍。大伯母是来给祖母请安的吧，快进去吧。双玉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p>

  “你倒是有心了，自己身子不适，还跑来给你祖母请安。行了，快回去吧。”楚氏点点头，看着沈双玉今日的穿着倒是觉得有几分意外。</p>

  沈双玉稍稍欠身，越过她就要往外走。</p>

  禄雪急忙跟在后头。</p>

  “对了，双玉啊。”楚氏突然出声，“你母亲什么时候回府啊？你父亲的忌日也快到了，就剩半个月了吧？你母亲不会连你父亲的忌日都丢着不管吧？”</p>

  沈双玉抿了抿嘴，回头道：“大伯母放心，双玉知道，您管着府里的大小事已经很辛苦了。若是您不愿意，父亲的忌日，总不会让您操心的。”</p>

  楚氏意外地挑了挑眉，“确实啊，府里的事情已经够我忙了，你父亲忌日的事，还是让你母亲自己来料理吧。”</p>

  沈双玉微微一笑，点头算是应下了。随即带着禄雪往外走，很快走过院门。</p>

  楚氏侧着身子，奇怪地眯起眼睛，看着沈双玉离开。喃喃道：“怎么今日看着像是换了个性子。”</p>

  平日里，沈双玉可是很惧怕自己的。今日敢跟自己对视就算了，竟然还敢跟自己呛声。</p>

  她故意提起老三的忌日，就是要让宋氏来求自己。宋氏这人什么也不会，死了丈夫居然还敢跟自己作对。自己若不做主，老三的忌日肯定就弄得一团糟。</p>

  沈双玉如今肯定只是嘴硬，过几天还是得乖乖地来求自己了。</p>

  这么想着，楚氏轻哼了声，朝着正屋走去。</p>

  一刻钟后，沈双玉便回到玉瑾院。</p>

  坐在石榻上，沈双玉靠在软枕上，闭眼假寐。才刚刚跟府里的人打交道，就已经感到疲惫了，这勾心斗角的得费不少力气啊。</p>

  禄雪记着小姐让她去打听夫人回府的事，便凑过来小心地问道：“小姐，真的要让夫人回府后，去求大夫人吗？”</p>

  沈双玉抬眸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母亲何时回府？”</p>

  禄雪摇摇头，“奴婢还没去打听呢。”</p>

  沈双玉又合上眼了，“她是跟大伯母吵架离开的，让她回来求大伯母，这不是痴人说梦吗？罢了，她要是不回，忌日的事情我来安排也行。”</p>

  禄雪眼睛一亮，又暗下去了，“小姐，您哪里会这些啊。老爷祭日那天，要做的事情可不少。就算是夫人，没有经验，怕是也难以处置好。”</p>

  沈双玉确实不该会这些，她警惕起来，随口应付道：“祖父不会坐视不理的。”</p>

  禄雪点头，“这倒是。”</p>

  早膳是厨房送来的，只有八宝粥和包子。</p>

  午间，喻如去公中取吃食，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了新消息。</p>

  原来今日沈老太爷很早就公办回来了，因为记着三子的祭日，就直接去了柳阳院。谁知还没进去，就看到婆子拉着沈月灵，而沈月灵还哭哭啼啼的。</p>

  于是问了情况，婆子一说，他才知道沈双玉落水是沈月灵推的。</p>

  沈老太爷本以为这件事是意外，没想到是人祸，不由得大恼。本来沈月灵只是被罚禁足一月，罚抄女戒。被沈老太爷换成了罚跪祠堂一月了。</p>

  残害手足的事，这惩罚本来不重，可其实这是不完全是沈月灵的错。沈月灵被罚至此，真正推人下水的沈瑶箐却好端端的。</p>

  沈月灵既委屈又恼怒。</p>

  可惜早饭都没能吃，就被押去祠堂跪着了。听闻沈月灵路上依旧哭啼，但进祠堂前见到她的生母，进了祠堂就安静了。</p>

  午后，沈双玉喝了药，午睡前让禄雪出府去宋家打听母亲什么时候愿意回府。</p>

  宋家在遥城是有头有脸的家族，靠卖瓷器发家，后来拿到了卖茶盐的引子，如今家业涉及了粮食、茶叶等物。</p>

  沈家离宋家不远，但走路也得半个时辰左右。</p>

  沈双玉看着她原身留下的字画，想着原身的字也太刻板了，今后的笔迹是总不能往刻板了模仿，还是得多动笔，用回自己的字迹，至少得让身边的丫鬟看得到变化。</p>

  看着刻板的字迹，不由得想起自己旧事龙飞凤舞的行书草书。她的字是皇后娘娘也曾夸赞过的，若是在京城，还能想法子赚个才女的名，以此靠近以前的圈子。</p>

  可这是在遥城。</p>

  如何回京呢？女眷要进京，除非嫁进京，不然就只有举家升迁进京。这两者……前者倒是更容易些。</p>

  沈双玉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心里又藏着恨，一股复仇的急迫感促使着她要尽快强大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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