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沈双玉的防备

  因为看到了凌邑方才一脚踩碎人的手腕，百姓们对他便抱着几分恐惧。两个大汉壮着胆子上前，正想着要如何跟凌邑打商量，他们要将这个人带走，就见凌邑已经移开了腿。</p>

  凌邑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郭调，让他被人搀走。</p>

  沈双玉对男子的疏离和客气，再看看那男子毫无表情的脸。围着看戏还没有离去的人，对于郭调想惹出来的男女私会的闲话已经不信了。心道原来就是一场寻常的英雄救美的戏，而不寻常的，是要害人的居然是这名女子府中的管家。</p>

  沈双玉又退开一步，看着两名大汉提起郭调，拖着他的两只手走。</p>

  郭调被卸了两只胳膊，疼得厉害。而后被沈双玉以家人性命威胁，心中绝望，也猜到沈双玉这是要自己自行了断的意思，但他犹有不甘。</p>

  直到被扯了断手走，痛彻心扉，郭调疼得大喊大叫。</p>

  许是知道这番失手，就再也没有办法对沈双玉下手了，郭调又不甘地叫了一句：“你不会有好下场的！”</p>

  沈双玉听着耳边的尖叫声，面不改色地看着郭调被拖走。黑眸映着不远处洒落的阳光，郭调被拖着没入阳光。沈双玉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她转过头，目光落在凌邑身上。</p>

  琉璃般的黑眸先是生出些许疑惑，又升起了防备。</p>

  一次是巧合，两次巧合就说不过去了。上次集市惊马，凌邑亦是从天而降，杀了惊马。与其说凌邑救了莫家小姐，不如说是救了自己和莫家小姐。</p>

  沈双玉回想起集市惊马的那次，分明先是惊马冲向自己和喻如时，凌邑便凭空而出。可以说，凌邑先是救了自己，而后才救了在马车里的莫家主仆二人。</p>

  “小姐，我们回去吧？”喻如上前来，凑到沈双玉的身边。</p>

  宋家的车把式将马车驾到长平街的街口，停在那处。</p>

  周围的人见得这事儿将近落幕，便就三三两两地散开了。</p>

  沈双玉瞥了喻如一眼，不置可否，而是转头看向凌邑，眼里尽是防备。</p>

  凌邑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嘴紧紧抿成一条线。</p>

  沈双玉手捏着从木头上解下来的面纱，用力得指尖都泛白了，她目光防备又探究，声音也不复方才的温和，有些冷硬：“凌公子出现得颇为及时。”</p>

  若不是一直偷偷跟着她，怎么会两次都在她有危险的时候，那么及时的出现。</p>

  凌邑嚅了嚅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干脆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p>

  沈双玉看这副模样，便知道是唯有自己怀疑的解释了——他真的是在跟着自己。</p>

  会不会在宋家马厩时，屋檐上的身影也是他。</p>

  真是细想极恐。</p>

  沈双玉脸色微沉，却很快地换上微笑，她再次对凌邑行了一礼，“多谢凌公子相救。然时候不早，我便先走了。”</p>

  虽然知道，若是他跟着自己，一定会知道自己正是沈家五女，可她却是一刻也不想在此停留了。</p>

  “我们走吧。”沈双玉转身，敛眉对喻如道。</p>

  喻如便紧跟着沈双玉的脚步往回走。</p>

  凉糕摊子的小贩见得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提着一个油纸包跑过来，追上喻如，递上了已经打包好的凉糕。</p>

  回到沈家之后，沈双玉回了玉瑾院。</p>

  夜幕降临。</p>

  沈老爷子回府时，天已经完全黑了。</p>

  老爷子还没有用晚膳，就急急派了福婶到后院来。</p>

  沈双玉让福婶进了房，彼时她正坐在石榻上喝红糖姜茶。红糖姜茶是禄雪要求她喝的，也是禄雪熬的，姜茶里放了许多红糖，有点齁甜。</p>

  沈双玉小口小口地喝着，看着福婶走进来，给她行了礼。</p>

  沈双玉微微一笑：“福婶不必多礼，快坐吧。”</p>

  进来几次接触，福婶大致知道这个主儿的性子，她让自己坐，便也没有推辞，坐在石榻对面的椅子上。坐了椅面的一半，福婶看了沈双玉的精神还好，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心下稍定，便开口了：“听得郭调对五小姐不敬，奴婢这心可是提起来了，见您精神还好，这会才缓了些。”</p>

  沈双玉又喝了一小口冒着白烟的红糖姜茶，轻声道：“多谢福婶关心了。”</p>

  “五小姐可有哪里伤着了？是否要请个大夫来？”福婶突然想起伤口很可能在看不到的地方，目光又覆上急色，在沈双玉身上打量。</p>

  沈双玉摇头，“不必了。幸好是有位侠客及时救了我，我也没有伤着哪里。只是没想到郭调会心怀怨恨，在街上对我出手。一时不察，有些惊了。”</p>

  福婶便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有了庆色：“可真是老天保佑啊！若非有侠客帮忙，奴婢真是不敢想下去。是得回了老太爷，请他出面答谢那位侠客！”</p>

  沈双玉缓缓点头，想起那个跟着自己的人，眸光暗了暗，只道：“那人名为凌邑，也不知住所。若是祖父遇到了，便送上谢礼吧。”</p>

  “不如派人去打听打听，这等救命之恩，哪里能够随缘分答谢？还是得早些答谢，免得外人说我们沈家知恩不报。”福婶道。</p>

  若是能打听到那自然是好，只怕是打听不到。沈双玉可有可无地颔首，又喝了小半口姜茶。</p>

  禄雪送了一盏茶水进来。</p>

  福婶接过禄雪送来的茶水，小小地喝了一口，缓过神，又道：“老太爷得知你今日险些被郭调给害了，在衙门便担心得不得了。处置完郭调回府，便派我过来看望您！若不是老太爷说起，奴婢也不知您出门竟然如此凶险。”</p>

  沈双玉让人把郭调提去衙门，就是要老爷子处置郭调。</p>

  “不知祖父是如何处置郭调的？”沈双玉问道。说着，她将只喝了小半碗的姜茶放在桌上，这姜茶太甜了。</p>

  禄雪送了茶水之后便侯在一旁，见此，催促道：“小姐，这姜茶还是趁热喝得好。发发汗，祛了惊吓，您也舒服些。”</p>

  沈双玉嗔怪地瞪着禄雪，又扫了一眼还在冒烟的姜茶，叹出一口气，怪道：“你把姜茶弄得太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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