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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脸色蜡黄的女人

  镜华堂的生意慢慢步入正轨,姚碧云渐渐闲下来了,除了定期进城,给玻璃镀银兼带看看账本外,平日里她便窝在陈村的大宅里,侍弄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研究些新吃食,跟陆离学点功夫,日子过得欢快得很。

  这中间,里正偶尔也会请姚碧云帮忙处理一下村里的纠纷。说是请,还不如说是拉拢,借让姚碧云参与村中事务之机,变相让渡一部分权利。

  他目不识丁,经营半生,才走到如此地步并攒下家业,可惜儿子不争气,读不进书,最后还是跟他一样,做了个小有资产的农户。

  姚碧云是个有钱有能力的乡绅级人物,对于他这种除了村长族老的身份外,别无所长的人而言,是非常好的拉拢对象。

  姚碧云何尝不明白的里正的心思,既然对方主动让利,她也不推搡扭捏,爽快接过,话语权这种东西,没有谁不喜欢的。

  村中的事务很简单,闹得不可开交的往往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姚碧云谁也不偏袒,处理起来干脆利落,矛盾双方没有不乖乖接受的。

  这让姚碧云产生了一个错觉,以为陈家村的人特别听话。

  其实,事实完全不是这样。她在这村里住了快一年,整个陈家村的人在见识了她的各种彪悍行为,自觉不想惹这尊大神。

  想想看,本来众人眼中能通神的马仙姑,在说了对方几句坏话后,就被揭了个底儿掉,只好跑到外村去混饭吃。

  还有那泼皮儿陈三好,原本村上谁都拿他没撤,结果他好死不死,硬要去坑害姚碧云,结果坑害不成,被揍了一番不说,还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还有那县令家的公子,言语调戏了下,结果就破了相,下聘的时候又被教训了一番,后面就再也不敢上门。

  桩桩件件,只是要惹上姚碧云的,都没好果子吃。所以,除了那几个顽固不化,时不时脑抽的,大部分陈家村的人都自觉地给自己上了一道警示,那就是,没事不要去找姚姑娘的茬。

  ——**——

  然而,有时候,人不找事,事却自己找上门。

  这日,姚碧云正好好在家里待着,忽见春桃来报,说是方县尉来了。

  “这可是稀客,”姚碧云放下手中的画笔,说道:“将人带到外院的会客室吧,我待会就过去。”

  姚碧云略微收拾下,出门见客。方正身着便衣,手中握着一杯茶,眉头深皱着。

  姚碧云心里暗暗好奇,省却了无用的寒暄,直接问道:“大人来我府上,可是有什么紧要事么?”

  方正将茶杯放下,笑道:“确实是有事相求,不过此番为的不是公事,而是私事。”

  “私事?”姚碧云挑了挑眉,笑道,“不知是什么样的私事,若是我能帮上忙,我自当尽力才是。”

  “姑娘懂医术,定能帮上的,”方正说着,眉宇间有郁色,“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劳烦姑娘你。”

  姚碧云坐下,静待方正将事情说下去。

  “我有一个姐姐,自幼身子骨不太好,但保养得宜,虽然常年总要有个头疼闹热的时候,但一直没生过大病。”

  “前些日子,我外出公干,经过姐姐家,顺道去探望一番,没想到我姐姐竟然已经病得不成样子了,大夫说是体虚,开了药,总是不见好,身子骨反而越来越坏了。”

  “就看了一个大夫么?”姚碧云问道,方正好歹是个县尉,她姐姐家应该也不是什么平民小户才对。

  “没有,大夫看了好几个,还请了名医来,可每个都说的差不多。无非是上了年纪,生产有亏损,本身底子差之类,开了补气的药,可越吃越差了。”

  “大人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我一没有见过家姐,二也不懂得具体病情,怕是给不出什么治疗意见的。”

  “瞧我,光着急去了,重要的事情却忘了说,”方正有些不好意思,“前些日子,我姐夫带着家姐来这边求医,如今,正在我家住着,我今日过来,就是想请你上门一趟,给家姐瞧瞧。”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过去一趟把,不过,我也得事先跟大人说清楚,哪怕是再厉害的大夫,也不一定什么病都能治。”

  “这个我懂,”方正点点头,“不过,但凡有一丝机会,我也不想错过,说不定你能替家姐诊出病因呢!”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姚碧云自然不好推辞,跟着方正进了城。

  ——**——

  方正的家是一个二进小院,刚进屋里,姚碧云就闻到一股药味,几个丫头在西侧的屋里进进出出,端盘送水。

  姚碧云在方正的指引下进了屋,雕花木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人,看不清面容,方正妻子李氏坐在一边,小声说着话。

  “姐姐,这是熬了一天的鸡汤,你起来喝点吧!”

  床上的人没有说话,搁在被子外那只枯瘦的手微微动了动,示意不想喝。

  李氏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正准备将鸡汤放回到托盘里,这才看见屋里来了人。

  方正上前一步,小声问道:“今日里还是没吃。”

  李氏摇摇头,看见姚碧云,有些疑惑,方正解释道:“姚姑娘懂医术,我请她过来看看。”

  李氏是认得姚碧云的,眼前这人可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于是,当即问了好,又往旁边站了站,留出位置给姚碧云看病。

  姚碧云走到床边,床上的妇人目光暗淡,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瘦得不成样子。

  “还有力气说话么?”姚碧云轻轻拍了一下妇人的手。

  妇人微弱地点点头。

  “你的身子什么时候不好的,是因为什么不好,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药的?”

  妇人眼睛睁大了些,似乎在回想。

  “半年前吧,身子不爽利。”妇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说出几句。

  姚碧云听到这里,知道可能是是关系到女人的月事,于是抬头,对站在一侧的方正说道:“麻烦大人先回避下,我要先问清楚病情。”

  方正也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听着跟女人身体相关的病症也有些不合适,连忙退出去了,留了李氏在一旁照顾。

  “是不是这样,半年前,你的身体很好,没有什么大毛病,一切正常,也没有吃过药。”

  妇人点点头。

  “你说的身子不爽利是不是跟月事不调有关,是月信不准,还是月事过长,淋漓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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