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给你证据
“好一幅伶牙俐齿，莫非遇到对付不了的病时，你都是这样一套说辞么。这话你哄哄急病乱投医的患者还行，想要哄骗我们，手段还是太嫩。”杜大夫冷冷说道。
“是么，”姚碧云不以为意，“你我之间的医药知识差之千里，没有丝毫平等对话的可能，你信不信又与我何干！难道你不信，方夫人的病就真如你说的那样，只是宫寒么？”
“你——”被一个黄毛丫头贬低，饶是杜大夫气量好，这会儿也变了颜色。
“姑娘太自大了！”徐大夫也有些看不惯。
“哼，你原本胡乱诊断，咒我夫人早死，我看在内弟的面子上，不同你计较，哪知你丝毫不知悔改，为了避免更多人遭你的毒手，我待会就到衙门去报案，告你一个草菅人命，让你吃牢饭，没有机会再害人。”张福成恶狠狠地说道。
姚碧云扫了他一眼，看向方正。
“让家属了解患者的病情，这是大夫的职责之一。大人，我之前说的话或许不好听，但确实是实情，令姐剩下的时间确实不多，如果能不折腾就不折腾。”
“凭什么信你的，我家娘子的病，自然由我来负责。”张福成在一旁哼哼。
方正扫视了屋中的几人，最终问道：“我大姐接下来会怎样？”
姚碧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慢慢说道：“肾脏本是身体的排毒器官，如今方夫人的肾脏受损，排毒功能被破坏，身体的毒素无法排出体外，就只能在体内慢慢积累。”
“这病发作初期，病人只会觉得恶心、呕吐和腹泻，口中有异味。过了一段时间，便会出现失血的症状，脸色变白，身体尤其是腰部会有酸痛感，睡眠也会变差，病人因为失眠而变得焦躁。到了晚期，病人会出现尿血症状，昏睡的时间会越来越长，身体会不自觉抽搐。腹部胀痛，四肢开始浮肿，呼吸不畅，咳嗽，还会引发胸痛。”
“这种病到了晚期是非常痛苦的，且在目前的条件下，没有法子可治，所以，我才要求大人尽量不要再给方夫人喂药，加重她的痛苦。”
“你这是在恐吓我们！”张福成说道。
杜大夫冷眼看着，不说话，倒是徐大夫听了，心中惊疑不定，因为姚碧云刚才描述的症状太准确了。
方正的脸上闪过一丝沉痛之色。
“如果可能的话，大人挑个时机将病情跟方夫人讲吧，看她会如何决定，越往后拖，她清醒的时刻就越少。”
“我知道了！”方正点点头。
张福成看他这态度，竟是信了姚碧云，心中着急，连忙说道：“内弟，我可不能由着你犯糊涂，梅英是我的娘子，我可不能白白看着她受折磨。”
“杜大夫，你开药吧，我听你的。”
杜大夫看了方正一眼，“有人不信，我可不敢开药，这其中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张福成瞪了方正一眼，连忙说：“哪能呢，这里我做主，我听您的，您说咋办就咋办。”
照理说，到了这个份上，姚碧云就不应该再插手了，可是想着此刻还浑然不知的方梅英，若是继续吃药，肾脏的负担更大，怕是会加速病情恶化，姚碧云就不想让张福成称心。
“杜大夫，你行医这么多年，那么你认为细辛附子鸡汤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
“这是一道药膳，药膳本无好坏，全看用得对不对，用得对，就是好，用得不对，就是坏。”
“那么，这道药膳若是方夫人吃了，是好还是坏呢！”
“方夫人是宫寒，吃这个对病情并无很大帮助。”
“没有帮助，那么是否有害呢？”姚碧云紧追不舍。
杜大夫犹疑一下，最终捻着胡须说道：“是药三分毒，何况是药膳，不对症的话，吃多了终归不好。”
“那你可知，方夫人半年前身体康健，正是因为陆续吃了这加料的鸡汤后才病入膏肓的？”
“这不可能，”徐大夫先忍不住出声了，“这道药膳方子平常人家也都用的，若是有事，不会到一点风声都没有。”
“请问，隔一天就能炖一次这样鸡汤的人家有多少，有这样能力的人家恰好又连续服用半年的人家有多少？”
徐大夫沉默不语，杜大夫却说道：“说话要有根据，你又是如何得出这结论的。”
姚碧云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看了有些得意的张福成一眼，说道：“或许我没有说过，我懂医术，但我更懂毒。这世上哪些东西有毒，这些毒会导致什么样的症状，我最清楚。”
“你们都说这道汤是药膳，在我看来确是催命毒药。附子本身有毒，若是放的剂量稍大一点，立刻就有反应。而细辛，更是毒辣无比，杀人无形。”
“附子有毒我们也知道，但是经过炮制之后，那点毒就微不足道了。”杜大夫说道。
“炮制没有用，有毒就是有毒，除非你们能把那种有毒物质单独分离出来。”
“笑话，炮制是世代传下来的提炼药物的方法，岂是你说没用就没用的。”徐大夫反驳道。
“我知道你们不会信，这样吧，”姚碧云环视一圈，“大人，你去买两只初出生的健康小狗回来。两只狗都喂同样的食物，只是其中一只狗喂方夫人吃的那种鸡汤，我敢保证，不出一月，吃鸡汤的那只狗就会没命。”
“胡搅蛮缠，我差点都要被你骗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治我夫人的病，而不是闹着去喂什么狗。”张福成不满道。
姚碧云看了神色难看的张福成，笑道：“我听说这道药膳方子还是你打听到，然后给方夫人用的。既然你不信我说的，那么，从今日起，你每日也喝一碗那样的鸡汤怎样？反正，这两位大夫说了，这是药膳方子，就是不对症，也不会造成很严重的伤害。不是么？”
“我……我为什么要喝！”在姚碧云的紧盯下，张福成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你之前不是说，为了治好妻子的病，哪怕是倾家荡产都乐意么。如今我只是要你每日喝一碗这样的汤而已，你竟然不乐意？还是你知道这汤喝不得？”
“想激我，我才不上当，你不是我请的大夫，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张福成很快镇定下来。
姚碧云扭过头去，对方正说：“大人，想要知道真相，就按我说的去试验吧。反正一月就能见分晓，两位大夫若是不信，也可以全程监看。只是，方夫人不能再吃药，她剩下的日子本来就不多，不要因此再加重病情。”
方正点头答应，张福成要闹，却被方正一个眼神冻住，“姐姐的病就交给我了，出了什么事，由我一人担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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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姚碧云不以为意，“你我之间的医药知识差之千里，没有丝毫平等对话的可能，你信不信又与我何干！难道你不信，方夫人的病就真如你说的那样，只是宫寒么？”
“你——”被一个黄毛丫头贬低，饶是杜大夫气量好，这会儿也变了颜色。
“姑娘太自大了！”徐大夫也有些看不惯。
“哼，你原本胡乱诊断，咒我夫人早死，我看在内弟的面子上，不同你计较，哪知你丝毫不知悔改，为了避免更多人遭你的毒手，我待会就到衙门去报案，告你一个草菅人命，让你吃牢饭，没有机会再害人。”张福成恶狠狠地说道。
姚碧云扫了他一眼，看向方正。
“让家属了解患者的病情，这是大夫的职责之一。大人，我之前说的话或许不好听，但确实是实情，令姐剩下的时间确实不多，如果能不折腾就不折腾。”
“凭什么信你的，我家娘子的病，自然由我来负责。”张福成在一旁哼哼。
方正扫视了屋中的几人，最终问道：“我大姐接下来会怎样？”
姚碧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慢慢说道：“肾脏本是身体的排毒器官，如今方夫人的肾脏受损，排毒功能被破坏，身体的毒素无法排出体外，就只能在体内慢慢积累。”
“这病发作初期，病人只会觉得恶心、呕吐和腹泻，口中有异味。过了一段时间，便会出现失血的症状，脸色变白，身体尤其是腰部会有酸痛感，睡眠也会变差，病人因为失眠而变得焦躁。到了晚期，病人会出现尿血症状，昏睡的时间会越来越长，身体会不自觉抽搐。腹部胀痛，四肢开始浮肿，呼吸不畅，咳嗽，还会引发胸痛。”
“这种病到了晚期是非常痛苦的，且在目前的条件下，没有法子可治，所以，我才要求大人尽量不要再给方夫人喂药，加重她的痛苦。”
“你这是在恐吓我们！”张福成说道。
杜大夫冷眼看着，不说话，倒是徐大夫听了，心中惊疑不定，因为姚碧云刚才描述的症状太准确了。
方正的脸上闪过一丝沉痛之色。
“如果可能的话，大人挑个时机将病情跟方夫人讲吧，看她会如何决定，越往后拖，她清醒的时刻就越少。”
“我知道了！”方正点点头。
张福成看他这态度，竟是信了姚碧云，心中着急，连忙说道：“内弟，我可不能由着你犯糊涂，梅英是我的娘子，我可不能白白看着她受折磨。”
“杜大夫，你开药吧，我听你的。”
杜大夫看了方正一眼，“有人不信，我可不敢开药，这其中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张福成瞪了方正一眼，连忙说：“哪能呢，这里我做主，我听您的，您说咋办就咋办。”
照理说，到了这个份上，姚碧云就不应该再插手了，可是想着此刻还浑然不知的方梅英，若是继续吃药，肾脏的负担更大，怕是会加速病情恶化，姚碧云就不想让张福成称心。
“杜大夫，你行医这么多年，那么你认为细辛附子鸡汤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
“这是一道药膳，药膳本无好坏，全看用得对不对，用得对，就是好，用得不对，就是坏。”
“那么，这道药膳若是方夫人吃了，是好还是坏呢！”
“方夫人是宫寒，吃这个对病情并无很大帮助。”
“没有帮助，那么是否有害呢？”姚碧云紧追不舍。
杜大夫犹疑一下，最终捻着胡须说道：“是药三分毒，何况是药膳，不对症的话，吃多了终归不好。”
“那你可知，方夫人半年前身体康健，正是因为陆续吃了这加料的鸡汤后才病入膏肓的？”
“这不可能，”徐大夫先忍不住出声了，“这道药膳方子平常人家也都用的，若是有事，不会到一点风声都没有。”
“请问，隔一天就能炖一次这样鸡汤的人家有多少，有这样能力的人家恰好又连续服用半年的人家有多少？”
徐大夫沉默不语，杜大夫却说道：“说话要有根据，你又是如何得出这结论的。”
姚碧云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看了有些得意的张福成一眼，说道：“或许我没有说过，我懂医术，但我更懂毒。这世上哪些东西有毒，这些毒会导致什么样的症状，我最清楚。”
“你们都说这道汤是药膳，在我看来确是催命毒药。附子本身有毒，若是放的剂量稍大一点，立刻就有反应。而细辛，更是毒辣无比，杀人无形。”
“附子有毒我们也知道，但是经过炮制之后，那点毒就微不足道了。”杜大夫说道。
“炮制没有用，有毒就是有毒，除非你们能把那种有毒物质单独分离出来。”
“笑话，炮制是世代传下来的提炼药物的方法，岂是你说没用就没用的。”徐大夫反驳道。
“我知道你们不会信，这样吧，”姚碧云环视一圈，“大人，你去买两只初出生的健康小狗回来。两只狗都喂同样的食物，只是其中一只狗喂方夫人吃的那种鸡汤，我敢保证，不出一月，吃鸡汤的那只狗就会没命。”
“胡搅蛮缠，我差点都要被你骗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治我夫人的病，而不是闹着去喂什么狗。”张福成不满道。
姚碧云看了神色难看的张福成，笑道：“我听说这道药膳方子还是你打听到，然后给方夫人用的。既然你不信我说的，那么，从今日起，你每日也喝一碗那样的鸡汤怎样？反正，这两位大夫说了，这是药膳方子，就是不对症，也不会造成很严重的伤害。不是么？”
“我……我为什么要喝！”在姚碧云的紧盯下，张福成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你之前不是说，为了治好妻子的病，哪怕是倾家荡产都乐意么。如今我只是要你每日喝一碗这样的汤而已，你竟然不乐意？还是你知道这汤喝不得？”
“想激我，我才不上当，你不是我请的大夫，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张福成很快镇定下来。
姚碧云扭过头去，对方正说：“大人，想要知道真相，就按我说的去试验吧。反正一月就能见分晓，两位大夫若是不信，也可以全程监看。只是，方夫人不能再吃药，她剩下的日子本来就不多，不要因此再加重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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