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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节

  个队长似的”

  “我们也有办法可以试试的。说实在的,生产队一级的帐目有几个能够做得清楚的大队,大队这块要好些。”

  “什么办法能让他吐出来”

  “可以试一试。比如说,我们去他那里,告诉说已经查清他的经济问题了,就看是不是给老实交代,争取从宽处理。经过这样一吓唬,以我的经验看,有些是有用的。特别是像他这种,人已经在牢房里了,不可能再想在里面多待几年,十几年的。”

  “万一数目很大,我们怎么办到时恐怕处理不了。我是说,要不要报告上级”王队长显得有些犹豫。

  “你们一个小小的山村,他能贪到哪里去啊再翻个倍了不起了。而且,我们让大队书记知道,那不就等于报告上级了吗你还想报告谁”他严肃地说道。

  “那是。”王队长放心了。

  三天后,王队长带着大队会计去了趟县监狱,看见他明显苍老许多,但眼睛里还是充满机灵,似乎在琢磨着他们为什么会来探监,同时急切地想知道张金芸是不是堕胎了。大队会计,心里一亮,想着,人只要有就一定有破绽,世界上最难对付的就是无求无欲的人,几乎不存在的人。

  “张,张什么来着”大队会计问。

  “张金芸。”

  “对张金芸的事情我们会告诉你的,只不过,有点事情你得先告诉我们。”

  “我我还有什么事人都进牢房了”他有些紧张,但很镇静。

  “这个,我知道。”大队会计咧咧嘴角,“张金芸的事情我们其实是可以帮助你的,而且也乐意为你出点力。”

  “怎么帮”他来了精神。

  “让她把孩子留住,生下来啊。”

  “她应该不会打胎的,我老婆半个月前来过,说还没发现她要去打胎。”

  “是吗”大队会计很是不屑,“像她那样的姑娘,就算脸皮厚,或者你给了她什么好处,但是,我们也可以出面说她生孩子是违法的事情”

  “别别别。”他急了,一脸哀求,“你们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们让她把孩子保住,别去打胎。我求求你了。”

  “我们并不需要你去做什么,只是需要你把你所做过的都告诉我就行了。”大队会计很平缓地说道,脸上露出得意。

  “可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李会计做着哭脸,观察着对对方的反应。

  “看样子你是不愿意配合了。”答对会计摇摇头,“其实呢,我们只是给你个机会,你不要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我也是做会计的,就你那点把戏,骗得了别人,怎么可能逃过我的眼睛实话告诉你吧,你那么多年的帐目我都查过了。可以这么讲,有些帐你自己都不一定记得,我照样能够查出来,而且已经完成了。你会想,那我们还来问你干什么其实,很简单,组织上讲究的是爱护干部,给人机会。这机会我们可是给了你的,要与不要全由你了。”

  李会计终于低下了头,神情沮丧,过了一会儿乞求地看着他们,眼泪涌了出来:“我说,我全都说,但你们刚才答应的条件一定要兑现。要知道,中年丧子,而且我就那么一个儿子,还有什么比这更痛苦的呢更何况我儿子还没有结婚,我李家的香火就要断了。也算老天有眼,让我儿子留下了血脉,那是我李家唯一的希望。你们一定要帮我把这个种留下,让我做什么都成。”

  “不要那么搞得跟马上要去前线做敢死队似的。简单得很,赶紧说吧。”

  尽管还很顾虑,但李会计不再多想,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多年来通过少记收入多记支出以及摊薄红利的方法,逐步将生产队的钱款转移到自己口袋里,估计在七千元上下,并表示愿意全部交公。

  大队会计得意地向王队长使了使眼色,严肃地说道:“不是你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你必须交出来,马上”

  “马上”李会计有些疑惑。

  “怎么,你要反悔”

  “不是”

  “就是啊。”大队会计很生气,“你就直接交给我们,我们代表组织,代表集体,代表国家来接收你的赃款。”

  “可是,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让我怎么交”李会计摸摸囚衣,满脸疑惑。

  “当然不是让你现在交出来。”大队会计一乐,“是让你家里人交出来,就是让你老婆把钱全部交公,交到我们手上。”

  “你们去我家吧。”

  “不行,你得告诉我们钱藏在什么地方。我想你不会傻到把钱存银行吧”

  “那倒没有。”

  “你就快说啊我们这样去跟你老婆要钱,她同意倒好,可如果不同意,不配合呢我可不想跟你老婆浪费时间。”

  “在我家大灶烟囱旁边的一个暗洞里,用一快活动砖挡着的。年初放进去的,因为钱一直没敢存银行,放在箱子里老发霉,又不能晒,所以才想起了那个法子。”

  “人要有了钱以后也很累的。”大队会计一脸的冷笑,本想再说什么,但打住了。

  李会计说完神色沮丧,脸上一点精神也没有了,茫然地看着得意的他们。

  他们转身就走了,一路急急地赶回湾源村,兴冲冲地直奔李家。还未等李会计老婆明白怎么回事,他们进了厨房,仔细查看大灶的烟囱,一时没发现什么异常。

  “你们干什么”她紧张地问。

  “干什么我们来搜赃款的”大队会计严肃地说道,“你老公都已经把贪污的事全都交代出来了,希望你也好好配合。第一,不要声张,如果知道的人多了,激起民愤,对你老公的处理就非常不利。第二,积极主动配合把赃款交出来。”

  她非常恐慌,下意识地要挡住他们的视线,几乎哀求地说道:“我们还要用那钱赎回李家的血脉啊你们”

  “血脉你们还是先想着怎样保你老公的命吧”大队会计很严厉。

  她见大势已去,极其不情愿地挪开放在烟囱靠墙一侧的木桶,找来菜刀,对着一条缝隙,把那块活动砖撬了起来。他们满脸兴奋,同时冲了过去,两颗头“咚”地撞在一起,又几乎把她给撞倒。他们忍住疼痛,掳着头,最后由大队会计凑近那个洞口,激动得浑身颤抖,不过,很快就对着面前的景像傻眼了:伸进去的手摸上去软软的,掏出来的时候全变成黑碳色,两双鞋子大小的空间内钱早已经炭化成一堆灰烬,只剩下中间稍微硬实的一团,抖开来黄黄的,还能辨别出拾圆纸币中间的模样。

  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突然“哈哈”大笑:“报应啊,报应啊”

  大队会计一惊,赶忙跑出李家,王队长赶紧跟上,一路快步走着,没有言语。

  “明天我们还是要去县里,再会一次李会计。”彼此沉默了很长时间后,大队会计看着大门悠悠地说道。

  “再去还有什么用”王队长彻底没有了兴趣,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不相信。”大队会计还在努力思索着,“我不相信就这么结束了。”

  “我们都看见了,而且李会计都一五一十地做了交代,还能有什么”

  “你也太相信人了。”他拍了拍王队长的肩膀,笑笑,“不怕你生气,因为你,你是个大好人,所以他李会计才会那么贪心,简直是肆无忌惮。我告诉你吧,现今世界,说真话的能有几个当人说话的时候,你唯一能够相信的就是他还活着”

  王队长迷茫地看了看他。

  “世界上哪有那么傻的人,把钱放在那个整天有热烟熏烤的地方我很怀疑那是李会计下的套,当然不一定是给我们,只不过是让我们给撞上了。他李会计绝对是个聪明人,很多事情都可能预谋好了的。”

  “不过,我看李会计没有说谎。”

  大队会计皱了皱眉,笑笑,想,自己忙了这么多天竟然一无所获,摇着头说:“我们就这么算了白忙”

  王队长点点头。

  “我建议你去报案。”

  王队长睁大了眼睛:“报案他家都这个样子了,还怎么个报法”

  “到公社去报啊。去告他贪污,就能再给他加上几年徒刑。有关资料我可以帮你整理,也可以把它形成报告。”大队会计很解气地说道,“他害得我们浪费这么多时间,也该付出点代价了”

  王队长摇摇头:“他已经够惨的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更要紧的是我已经跟书记说过这事了,如果不去报案,他肯定认为我们独吞了。”

  “书记应该相信我们,我们怎么可能骗他呢他是我们的领导。”

  “相信这种事情他能相信”他露出轻蔑的微笑,感觉彼此之间有太大的差距,大到无法进行沟通,想起了人和猴子。

  王队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任凭他怎么劝说都不肯自己去报案。感到恨铁不成钢的大队会计很生气,又不便太声张,连饭都不肯留下来吃,径直回家了。

  第二十四章集市

  更新时间2007102820:14:00字数:17044

  因为家庭人口少,张汇城对于自己所分到的两亩多水田和旱地,起先和其他人一样很兴奋,但是,很快就没有了感觉:一块超过八亩的稻田中分出一个角落,分隔线是用泥块垒起的低矮而尚未成形的田埂,在四周坚实的固有田埂中显得非常稚嫩,又更像是多余的。生产队里那些大件农用器具,他只能分到每件之中的一小块,商定下来他把除耕牛外其他所有农具都折价收回十几块钱,而那条好几家共同拥有的一条正值壮年的水牛也只能保留使用权,到时还得支付伺弄牛的日常费用小孩照顾水牛所需平摊的工钱。张家固有的菜园因为还是延续父母亲在世时的份额,按照现在的标准还超了,不得不将其中一半分割出去。他回想起父母亲自杀前几天曾经带着他和妹妹来到青石板桥前方成片的稻田,告诉说以前很大部分是张家的财产,其中有三分之二是爷爷辈解放前夕从湾源村首富急于逃往台湾的李家手中以绝对低价买下的。爷爷并没有因这片土地给张家带来的地主身份所跟随而来的磨难而后悔,相反,临死前还念念不忘,脸上露出最后的笑容并维持到断气。他能够想像的是爷爷始终认为那片土地属于自己,至少在精神世界里。只是,他已经没有对土地那种深深依恋并且透彻到骨髓的亲和之感,觉得生活已经分解成每天很细小的部分,具体而难以回避,占据了全部心神。

  自从生产队不再安排每天固定的出工以来,张汇城非常高兴,但并没有闲适地待在家里或者把自家的菜园精心照料一番。每天,他都提着一只大拎桶,扛着锄头,在田野之中搜寻一些小的无主水塘,判断着它们是不是能够凭他一个人手工在一两天内用拎桶排干。试着排干四五眼水塘之后,他渐渐地掌握到了门道,大致判断哪些水塘深不见底,哪些会不断涌水,而哪些又死水一片,没有任何鱼虾。只是这种经验已经对他没有什么用处,因为发现这片田野之间已经没有什么野水塘可让他排干的了,剩下的不是太小就是大得让让人徒感无奈。

  张汇城沿这小河向上游方向走着,在一处沟壑纵横的荒地处看到一眼丈余宽的水潭,北面是高岸,伸入水塘之处布满了长长的芒草和一些稀疏小灌木,其余底矮的泥沙组成的不规则埂堤几乎与小河水面相齐,几处小出口没有水流出。水塘的颜色较暗,他估计有人身高之深,应该有鱼,大小也正好符合他的力量所及。他有些兴奋,赶紧脱去鞋子,卷起裤腿,用锄头快速从旁边挖来泥土,将与小河相通的口子堵上,有些小鱼趁乱逃了出去。他找到一块厚实的埂堤,站进水里,开始用拎桶一次次地把水塘内的水“哗哗”地泼出,周围水面立刻一片浑浊。很快,他就觉得浑身发热,脱去棉衣,尽管浸入水中的双脚很冷。不久,他身上脱得只剩下缀满补丁的内衣裤时,汗水蒸发着向上升腾,拎桶排水越来越吃力。

  水面渐渐降低,日头偏西时他终于看见水塘靠近北岸处的底部只剩下桌面大小的水坑,泥泞的四壁不时有不知名的虫子在爬,浑浊的水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鱼游动所带起的波纹。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突然觉得口渴难忍,便涉水到了小河水质清澈之处,弯要水牛般用嘴直接喝水。冰冷的水下肚,肚子随即“咕噜噜”地响个不停,他自嘲地笑笑,忽然听到异常的流水声,回头一看,有处泥块筑成的埂堤经过水泡松后泻开了,小河的水“哗哗”地流进水塘,越来越大。他赶紧冲了过去,溅起阵阵水花,操起锄头去取泥块堵上缺口。当他确认所有新筑的埂堤足够牢固后,看见水塘内水恢复了大半,神情很是沮丧,几乎打算放弃。

  张汇城看了看日头和杂乱的衣服,再盯着一潭浑浊的水,身上渐渐发冷,甚至打了个寒颤。他重新站进水塘内,甩了甩有些酸疼的双手,暗自下定决心,规定自己每次必须泼出二十桶的水才能休息。

  就在几乎无法空手举起双手的时候,他终于重现看见塘底只剩下桌面大的水坑。他咬咬牙,强迫着一定要把剩下的水排完才停下休息。他终于在太阳已经下山之后排干了水,四周很快就暗了下来。他赶紧在越来越弱的光线中摸索着抓住在泥水里挣扎的鱼,直到手里再也碰不到活物才坚难地直起腰,此时方觉得已经精疲力尽,几乎要瘫坐在地上。他扶北面高岸,站着喘气,渐渐缓过劲来,身体打了个寒颤。他赶紧走进小河,快速洗了洗,穿上衣服和鞋子,觉得有些精力了。他用锄头扒开自己临时筑成的埂堤,小河里的水“哗哗”地很快就把水塘充满了。此时,周围已经一片黑暗。

  他看了看天际有些着急的星星已经露出好奇的脸看着大地,于是匆匆回家。

  踏进院子,看着大门口几级台阶,张汇城疲惫得几乎迈不动脚步,肩上的锄头几乎是自动滑落而下,差点砸到自己的脚,手中的拎桶也突然沉重了,本想慢慢放下,却“嗵”地在半高处掉落地上,几乎打翻,里面的三条大鲤鱼受惊了,挣扎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徒手走进家门,依旧显得很累,坐在凳子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但脸上却始终充满着笑容。

  张金芸的腹部有些隆起,但穿着冬衣,因而并不明显,一直紧紧地贴近摇曳的煤油灯蜷缩着身子坐在桌前,似乎害怕被黑漆漆的四周所消融。她遁寻声响,紧张地看着大门口,看见筋疲力尽浑身沾满泥土的哥哥,待他走近,惊讶得几乎要哭出来了:“你这一整天都上哪里去了都快把我给急疯了这晚上更是让人心惊肉跳的。”

  “对不起。”他抹了抹脸,伸出手心在光线下一看,全是发白的泥土。

  她张罗着准备吃饭,端出一盘青菜和已经结冻小鲫鱼烩辣椒干,又从坐在铁锅里木甑里盛出热气腾腾的米饭。

  休息片刻后有所恢复的张汇城赶紧洗了把脸,一下子涌起的饥饿感几乎让人疯狂,两三口菜之下很快就扒完一碗饭。

  “以后不能再这样干了,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身体要跨的。”她已经忘了刚才一个人在家的恐惧和担心,看着连头发上都沾着泥土的他,很是心疼。

  “也没有什么以后了。”他吃饭的速度放慢了,“哎呀,这才多少天的工夫,就已经找不到合适的水塘搞点鱼。”

  “村里哪有像你这样抓鱼的人家只有春天鱼顶水上游的时候才会下笼捕点鱼打打牙祭,要不就在发洪水时河里下缯捞。你想在这上面发财,那是空的。”

  “是啊,以后得想些新法子才有用。不过,这十几天来,我也搞到不少鱼吧已经去集市卖了三回,差不多有五十块钱呢,差不多就可以还上回我看病时淑英给垫付的钱了。年关了,肯定好卖,价钱也好。”

  “人都要累死了。”

  “没事。我就想,怎么着也得给外甥准备准备吧,到时候我这个做舅舅的可不能让他过得比其他小孩差”他突然看着盘子里的鱼,停下筷子问,“这鱼是中午烧的吧刚才吃的时候我记得它还是整的,没动过。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饭”

  “我都急死了,哪还有心思吃饭”

  “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能那样,啊你现在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两个人,所以一定要吃饭,而且要吃得要一些。现在有些小鱼小虾,大鱼卖了钱,我们以后可以拿钱去买肉吃答应哥哥。”

  她点点头,脸上有些羞涩。

  “马上要过年了,我们要过个比以往都要好的年。肉要多买两斤,爆竹要买大些的,爸爸妈妈坟头也要上根蜡烛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有三根香。你就放心吧,哥哥一定会让日子好起来的,想尽各种办法。现在有条件了,田地到了户,我就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去找机会,肯定比以前好。还是那句话,什么都得靠自己。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李家来惹是生非。不过,我相信也会没事了,他李家没钱了还能做什么还能狠得起来不可能的这就叫着恶有恶报。”

  “买蜡烛的时候还是多买一根吧。”

  他愣了愣神,很快明白了:“没问题,到时候我也去李征坟头点上一支。”

  “我在想,他们都那样了,不太可能花钱买蜡烛给他的。”她有些潸然。

  “好吧。你要开心点,我都已经答应了。”他笑笑,指了指大门口,“我今天找到了好地方,人是累点,可是今天收获不少,我看超过十五斤,还有三条鲤鱼呢我明天一早去集市,肯定能够卖个好价。那些小鱼现在也有人买,但我们还是留着自己吃,给你补身子,我也沾沾光。”

  她点点头,感激地看了看他:“明天我也去集市吧,好坏做个帮手。”

  在她收拾碗筷的时候,已经恢复力气的张汇城来到院子,轻快地忙碌着:大鱼洗去泥土,放进大缸里,小鱼宰杀清洗。

  第二天,张汇城起了个大早,没有叫醒还在睡梦中的妹妹,在绝大多数村民们都还在被窝里的时候赶往溪口镇,提着木桶,里面的鱼在惊恐地搅和,“哗哗哗”地时不时地将水甩出,几乎成了这旷野里唯一陪伴他的声音。晨曦中,空旷的田野被一层厚厚的霜覆盖着,白华华的,在阳光下闪着亮光。被荒弃的半截子水利工程经过溪口镇中学附近处依旧是夹杂着鹅卵石的黄土坡,间或地长些荆棘和干枯的芒草。大小石头下面顶着白晶晶的冰凌子,将石头高高低低地托在黄土之上。最先照着阳光的石头已经开始融化冰凌子,软软地,浸湿了近处的黄土,似乎随时都可能顺坡滚落而下。

  他鼻子呼着白烟,身子渐渐热了,但光着的手很冷,不时地停下一边跺着脚一边使劲搓搓双手取暖。他那藏青色的棉衣还沾着昨天留下的已经变白了的泥土。

  来到集市,买的卖的,已经有些人了,他找到熟悉的位置,摆开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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