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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偶或抛下的一个个土块。见灵官起了床,妈说:“炉子上的沙罐里有面汤哩,泡点馍,吃去。”

  灵官哼了一声,胡乱洗把脸,含口凉水漱漱口,吃了早饭。妈又说:“你瞧,乏了就缓缓。不乏的话,平地去。快浇冬水了,地里还疙里疙瘩的。”灵官说:“我最怕干那活。一个人丢进一大块地里,想想都怯阴阴的。”妈笑了:“这也怕,那也怕。庄稼人谁当去吧,能干多少干多少。你嫂子早走了。在西湖坡。”

  灵官的心不由地跳了。他望望妈,妈却自顾去拣粮食中的土块。遂屏屏息,调匀呼吸,捞铁锹,出门。

  转过沙嘴子,灵官就看到了西湖坡。天很晴,晴得像一幅蓝缎子,衬得西湖坡北面的沙岭很黄。在连绵起伏滚滚滔滔的沙海大背景下,穿红衣服的莹儿格外醒目。她为啥爱穿红衣呢按说,依她的性子,应该穿蓝莹莹的衣服。不过,穿了红衣的她,依然很美,有种异样的韵致。

  灵官的心又跳了。

  毛旦夹个麦草过来了,见了灵官,无话找话地说:“哟,值了夜班,不睡他个二眼麻达,上啥地”灵官说:“你不也一样吗”毛旦长哟一声:“我哪能和你比呀你有大树底下的荫凉。我得四股子筋动弹。不然,吃风去”他东张西望一阵,悄声说:“这不,魏没手子的女人生了,又死了。这不一个丫头。”他抖抖掖下的麦草。灵官发现草中果然有一个衣服包着的疙瘩。

  “我估摸,灵官,这家伙干买卖时秤头上做了手脚,缺斤短两的,先报应到手上。不然,怪不惊惊地,咋叫牲口咬一口咬了就咬了,还化脓。化了就化了,还得锯掉爪子。怪不最后才报应到儿女上,该着他断后”

  灵官说:“别胡说。”

  毛旦道:“谁都这么说。不缺德,为啥别人能养下儿子就他,焦尾巴断后。”

  因为憨头和兰兰都没儿子,灵官觉得毛旦的话太欺人,就气乎乎道:“也没见你有个啥儿子。”

  毛旦显出一副无赖相,笑着说:“你别攀扯我,我,我我不过不想娶女人其实,这个女人,嘿,我知道你急着搞嫂子去哩嘿嘿。可我也往西湖坡那边的滩上烧死娃娃呢。总不能怕干扰你们,不干我的营生吧”

  灵官不理他,只管前走。

  毛旦便夹着那裹着死娃娃的麦草,哼哼咛咛跟定灵官。他沓拉着鞋子。鞋底扇耳光似的打脚板,像在给他的哼咛声打拍子。看他那济公活佛似的乐呵呵无忧无虑的作派,即使有天才想象力的人也不会想到他此刻竟是去为一个幼小的生命送葬。

  大漠祭第二部分大漠祭第二章14

  灵官的心里很别扭。

  到了地里,灵官瞅中一个高处,一锹一锹把土抽向低处。

  毛旦见了莹儿,眼珠一转,神秘兮兮地走到她身边,说:“嘿,叫你看个稀罕物。”说着掀起了麦草和衣服。

  灵官叫一声:“毛旦,你滚”。

  莹儿已看见了。她惊叫一声,但只跑开两步,就瘫软到地里。

  毛旦嘻嘻笑着,显然很满意自己恶作剧的效果:莹儿的脸煞白煞白的,眼睛直了,几滴泪滚出眼角。灵官拣起一个土块,砸到毛旦屁股上。毛旦龇牙咧嘴,猴跳似跑了。到远处,才扭过头,嘻嘻笑道:“嘿,灵官真疼嫂子呀。”

  灵官骂一句,拾一个土块,扔了过去。毛旦见灵官真生了气,才蹿过西湖坡,一溜风,不见了。

  莹儿的脸仍那么煞白,她两手撑着铁锨把,想站起来,但努力几次,都失败了。灵官不知道自己咋办,上前扶不妥,不扶也不妥,只是不知所措地望她。

  莹儿喘息着,望灵官一眼,嗔道:“你在看笑话,是不是”灵官便上前,扶起莹儿。

  10

  莹儿抚抚胸口,叹口气,哎哟一声,说:“你明明知道我连个蛤蟆也怕,却叫他带个死娃娃来。”

  灵官说:“他是到那边的滩上去烧的。谁知道他又来吓你。”

  “你明明知道的。你存心出我的洋相。”

  灵官发现莹儿已渐渐恢复了正常,便笑道:“那有啥不过比人少了口气,怕啥”

  “你下辈子做个女人试试那是谁家的”

  “魏没手子。”

  “又是他的。唉,他婆娘可够苦的。当初,白白胖胖的。现在,唉,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哎呀,还是软得厉害。怕是魄都吓掉了,迷迷瞪瞪的哎,你会叫魄不”

  “不会。”灵官说。

  “容易得很。你叫三魂七魄上身来就行了。”

  灵官说:“真那么容易那我也成神汉神婆了好,我叫了,三魂七魄上身来。”

  莹儿笑了:“你给谁叫呢猪哩,狗哩,总有个名儿。”

  灵官笑道:“叫啥哩叫嫂子,还是叫名字”

  “当然名字啦。”

  灵官说:“我可真叫啦。莹儿,三魂七魄上身来。”

  “来了。”莹儿笑着应道,“再叫。”

  “莹儿三魂七魄上身来。”

  “来了。再叫”。

  “莹儿三魂七魄上身来”

  “来了哎呀,不好。”莹儿显出一副惊慌的样子说:“咋上了你的身了”

  “真的越说越玄了。”

  “真的。地上的魄上了你的身。我身上的魂也上了你的身。哪有这样叫的莹儿莹儿软绵绵甜丝丝的,叫人一听,还当你叫着说啥好听的话呢。魂不上你的身才怪呢。”莹儿笑道。

  灵官脸红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以为你是个木头,只有这几声还有些人气的。”她笑着望一眼灵官:“就是不知道你是在叫魄呢,还是在勾魂”

  灵官的脸越加红了,是一种孩子似的通红。灵官知道自己脸红的毛病,这使他愈加尴尬。今日的莹儿令他大感意外,平素里悄声没气的她,调皮起来却一点也不逊于他上学时的那些城里女孩。不过,难堪归难堪,他还是喜欢伶牙俐齿时的莹儿。

  对于灵官的窘相,莹儿显然很开心,她越加调皮地逗他:“别人的魂一上身,脸肯定发烧,心也跳。除非是没心没肺的。你觉得烧了没心跳不噢,我明白了,你是个没心肺的人。”

  灵官连个招架的法儿也没有了。他周身冒汗,胸腔里有面战鼓在擂。

  大漠祭第二部分大漠祭第二章15

  莹儿又逼了上来:“没烧噢,我明白了,你真没心肺”

  灵官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喜欢莹儿的步步紧逼,知道平时在家中也压抑了她,便索性开起玩笑:“烧咋样不烧咋样魂儿勾了咋样不勾咋样我倒觉得你没了魂反倒像有魂,有魂时反倒没了魂。”

  莹儿笑了:“是吗这一说倒稀罕。你希望我没魂呢还是有魂”

  灵官反问:“你愿意有魂呢,还是没魂”

  “你少耍滑头。”

  “你也少耍。”

  莹儿笑了,眯了眼,望一阵灵官,问:“那天你哥说的话你记起没进城那天。”

  灵官说:“没。”他的心又跳起来了。

  莹儿幽幽说道:“灵官,你没忘。你怕刺伤我,对不你哥说你妈想孙子哩,对不其实,我知道的,你哥可怜可怜的倒不是他的病,病没啥。真的没啥。谁能保没个三灾六难的。有病,治不就对了。可他,死要面子,怕人知道。背地里唉声叹气,动不动就死呀活的。他不是在愁病。愁啥呢一是怕丢人,男人一害那个病就叫人看不起;二是怕怕断了根”说到这里,莹儿低下头。

  灵官的脸上又着火似烧。

  忽然,毛旦上了西湖坡,远远地,就叫了:“呀,小叔子搞嫂子,世上好少的。”

  灵官一惊,旋即镇定下来,手指毛旦,吼道:“呔,你过来。你干的好事。她可吓坏了,站都站不起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非法办你不可。”毛旦露出一丝慌张,但口气却很强硬:“咋哩咋哩我又没打她骂她,不过叫她看个稀罕。犯啥法了”

  灵官说:“犯啥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就知道法大还是你的口气大。”

  毛旦看出灵官在唬他,嘻嘻笑了:“哟我是吃五谷长大的,又不是叫你唬大的。告去,告去。你一告,我就说,你和她那个,叫我发现了,才反咬一口的。告去。你告去呀。”

  莹儿扫兴地摇摇头,望望毛旦,又望望灵官,示意他支走毛旦。灵官遂道:“好了,赶紧去吧。魏没手子等着给你工钱呢。”

  毛旦挤眉弄眼道:“行了,再不搅你们的经堂了。你们干啥干啥,放心,我不给人说的。嘻嘻,灵官,你有本事钻进去,捞出个小灵官来,嘻嘻。”说着,他摇头晃脑,哼哼咛咛走了。那个打耳光似的鞋底仍在给他的哼咛打拍子。

  灵官低声道:“还是你有法子。”

  莹儿笑道:“听见没人家激你的将呢。”

  灵官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与莹儿已有了一种默契。毛旦一来,显然侵犯了默契,二人便有了一个心思,叫他走开。毛旦一走,他觉察到这默契的暧昧,心中便有些不自在了。

  “他说让你放心呢。”莹儿悄声没气地笑着,用那双很亮的眼睛望他。

  “放啥心”灵官机械地说。话一出口,他有些后悔,怕这句不适宜的话破坏了这氛围。

  莹儿倒没觉出不合时宜,她依旧悄声没气地说:“问你自己呀。”她的声音本来很柔,这时更柔到了极致。她的话仿佛变成了气,直往灵官心里渗;又化成了水,荡呀荡,把灵官的心都荡化了。

  “敢听花儿不我给你唱。”莹儿柔柔地说,不等灵官回答,她已经唱起来了

  雨点儿落在石头上,

  雪花儿飘在水上,

  相思病害在心肺上,

  血疤儿坐在嘴上。

  夜里起来月满天,

  绣房儿的尕门儿半掩,

  大漠祭第二部分大漠祭第二章16

  阿哥是灵宝如意丹,

  阿妹是吃药的病汉。

  黄河沿上的牛吃水,

  鼻尖儿拉不者水里,

  端起饭碗就想起了你,

  面条儿拉不者嘴里。

  灵官脑中有面巨钹响了,轰轰地激荡着大脑,耳膜很胀,口冒烟似的渴。那太阳也响了,搅天地响,像万千知了在嘶叫。脑子凝固了,分明听见她说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她说了什么。她说了吗真说了吗他想。

  “还敢听吗”她悄声没气地笑几声,又唱:

  白牡丹掉到了河里了,

  紧捞吧慢捞者跑了。

  阳世上来了好好地闹,

  紧闹吧慢闹者老了。

  叽叽喳喳的尕鸡娃,”

  盆子里抢一撮米哩。

  别看我人伙里不搭话,

  心里头有一个你哩。

  空名声担者个忽闪闪,

  你看走哩吗不走。

  上房里莫去小屋里来,

  知心话说哩吗顺口。

  “敢不”莹儿悄声问。她埋怨地瞪他一眼。灵官读懂了其中的含意:你还算男人吗这种事,女人先说出了口,你连答应都不敢吗

  那种奇异的渴再次袭来,且随心的狂跳愈来愈烈。几次费力地张口,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有些恨自己。

  莹儿眼里的光熄了。她垂下眼睑,一丝羞恼浮在脸上。灵官敏感地捕捉到这一变化。“真伤害她了老天救救我”

  “当然”他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11

  太阳已到中天,两人便回家。没有一丝儿风,天闷得糊里糊涂,像充溢着稠乎乎的液体。远处的地里有层亮晃晃的东西,哗哗闪,让莹儿觉得在做梦。真像作梦呢。她想,咋能那么自然地说出那些平时想想都脸红的话呢没有丝毫的勉强和生涩,真有些神使鬼差呢。头微微有些晕,但不是那种病态的晕,是那被幸福的激荡着的眩晕。脸烧得厉害。心做了贼似的跳。真做了贼呢。她想到了村里人常骂的“偷汉子”那个词。这个平日令她十分厌恶的词此刻却充满了恶意的幸福。平心而论,她是很渴望“坏”的。憨头太好了,好的成了蹲在供台上的泥神,挑不出啥毛病,可也没有丝毫的情趣。她很羡慕那些公开和丈夫打情骂俏的女人。女人都讨厌坏女人,但只要有机会,也许谁都愿意坏一次。真的,不管别人咋想,她倒真愿坏一次。虽说这次的“坏”距她内心的“坏”还有一段距离,但已经使她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幸福c后怕c羞涩c新奇各类情绪混和着的情感。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恋爱。在她的人生词典里,恋爱是个尘封的远远躲在角落里的词。她还没来得及拂去它上面的尘灰,婚姻就蛮横地闯入了。她成了憨头的媳妇。她省略了人生最不该省略的一个章节--恋爱。

  “我咋能唱出口呢”她捂捂发烧的脸,望望灵官的背影。灵官的走路姿势很洒脱,透出念书人独有的味道。太阳没了,清风没了,沟里的流水没了,天地间只剩下向她发来幸福波晕的背影。他的步履c身姿c甚至那双沾满尘土的白球鞋,在她的眼里都显得那么和谐完美,妙不可言,仿佛在向她说着一句句能化掉她的情话。“要是”她忽然想:“要是他,而不是他,这个世界该多美。”想到“他”,她的心里掠过了一丝云条似的阴影,但她强迫自己不再往下想。她不想破坏自己如此美好的心态。

  已近村庄了,收工的人多了。大路上多了喧闹。人声c尘灰c还有牧归回来的骡儿马儿羊儿们为原来沉闷得稀里糊涂的正午添了活泼的色彩。一个骡娃儿在尽情地撒欢,抡头甩耳,撩几下蹄子,时而前蹿,直射村里;时而折回,跑到慢悠悠掉了老远的驴妈妈跟前撒娇。这是个很令莹儿动心的镜头。她装着看骡儿,有意放慢脚步,和灵官拉开了距离,并有意不去望他。但她那无形的眼仍盯着他,继续接受从他那儿发来的幸福的波晕。

  大漠祭第二部分大漠祭第二章17

  灵官上了大路,和白狗走在一起。在踏上大路的那一刻,他回视了一眼莹儿。莹儿马上捕捉住了这稍现即逝的镜头。真是奇怪,她原本明里没望他呀。莹儿感到潮水似涌来的喜悦:“他心里也有我呢。”她想。“知道不我心里也有你哩。”她默默念叨一句,又望了他一眼。灵官正在和白狗喧着什么。相较于粗俗的白狗,灵官愈显得潇洒。这是念书人独有的潇洒,是自然的,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是散发出的气息,而不是生硬做出的动作。身旁的白狗,则有一种掩饰不住的粗俗,仿佛站在羚羊旁的一头猪。想到这个比喻,莹儿笑了。忽又觉得把二人拉在一起比较,有些亵渎了灵官。真是的。白狗是什么是猪。他配吗她努力地捕捉着随风飘来的灵官的若隐若显的话。飘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投向她的心海,激出一阵阵幸福的波晕。“多么奇妙这是恋爱吗”莹儿想。想到“恋爱”这个词,她抿嘴笑了,脸上也微微发起烧来。

  “哎莹儿,想啥哩哟,你的脸好红。”莹儿吃了一惊。一看,是北柱媳妇凤香,就问:“你也平地去啦”凤香哼一声,留意地盯着她:“你咋了是病了发烧是不”

  莹儿顺水推舟嗯一声,揉揉太阳穴。

  “可要休息呀。感冒了,听说吃药意思不大。多喝水,多休息--北柱书上看的。”

  “我哪有那么娇贵呀,又不是炒面捏的拐棍。”

  凤香说:“反正我说了,听不听是你的事。”

  莹儿心里偷偷在笑:“病了真是病了可你知道这是啥病吗相思病。知道不发烧当然要发烧了。不发烧,能得那种病吗”

  莹儿望望白狗,又望望凤香,也想从他们中间发现点蹊跷。村里人老说:“小叔子搞嫂子,世上好少的。”在凉州方言里,“好少的”是“很多”的意思,先前,她觉得这话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可自打方才在莹儿的感觉中,已是好久以前了之后,这话就似乎很亲切了,仿佛那是对自己行为最合理的注脚。她觉得白狗和凤香之间也可能--勿宁说应该发生些故事,像自己一样。但她又觉得自己和他们不一样。她和灵官的感情是世界上最圣洁的感情,是无与伦比的,是超越世俗的,是任何人不能比拟的。而他们,即使有所谓的故事,也是恶心的--她还想到了“罪恶”这个词,但马上,便放弃了它--想到这里,她觉出了自己心态的荒唐,笑了,弄得凤香莫名其妙。“你们也两人”莹儿使眼色望望白狗。

  凤香向来粗枝大叶风风火火,哪能觉出莹儿此刻的微妙心态,便道:“他妈先做饭去了。瞧,那个妖狼吃的还在后头呢。”凤香朝后扬扬下巴。扭过头,莹儿便看见了刚从沟沿上洗过脸的月儿。月儿朝她挥挥手。莹儿笑笑。

  “哼,真是个妖货。”凤香撇撇嘴,“一天说不准洗几遍。生个猪八戒的舅母,咋洗也变不成七仙女。土里生土里长,到老还叫土吃上。不沾土咋行想干净,嫁到城里去可又没那个命。”

  莹儿说:“姑娘嘛,都那样。”

  “一样啥呀”凤香说:“我当姑娘时也没有那样俏巴过。哼,谁不是爹娘生的身子呀洗得再干净,肚里盛的又不是洗衣粉。”

  莹儿笑笑,嘴上没说啥,心里却在数落凤香:洗有啥不好爱干净就让她爱去。谁像你,整天在垢痂窝里滚你那还是个家吗是个猪窝。气味难闻不说,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当然,小姑子爱干净,倒显得你更脏了。难怪呢

  大漠祭第二部分大漠祭第二章18

  身后传来踢踢沓沓的脚步声。凤香知道是月儿追上来了,便努努嘴,不说了。月儿叫:“莹儿,走慢些成不成你是怕饭叫人吃了还是咋的”莹儿笑盈盈站住了。凤香鼻腔里哼一声,呜呜闪电地走了。

  月儿上来,亲昵地揽住莹儿的肩,在她脸上亲一口,说:“真羡慕你,咋晒也晒不黑,不像我,唉你说,这日子有个啥过头呢一天价黄天背个老日头。”

  “不是挺好吗活人嘛,就这样。你想咋活呢”莹儿仿佛有些奇怪月儿的唉声叹气似的。是的,此刻,她真觉得这日子真好。天好,地好,太阳好,风儿好。尤其是今天,她的心中激荡着一泓温水。天地间啥都喜盈盈地对着她笑。女人是最容易健忘的,眼前的稍许幸福,就可以冲淡过去的所有不快。何况,莹儿正处在一个巨大的幸福漩涡里,她自然也忘了以前她也发过类似的感叹。

  “好个啥呀莹儿姐,你不是也念过书吗哟,你还是花儿仙子呢。你真愿意这样死不死,活不活的唉,农民有啥当头。”

  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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