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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旁支面前,无人能压他一头。

  可燕都一事,却叫这从前多少端着架子的楚大郎,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楚衡比他要厉害的多。

  越是这样觉得,他越是明白,为何这些年来,廖氏想尽办法都要养废了楚衡。一开始兴许只是厌恶这个意外的庶出子,到后来却是担心过于聪颖的庶子强占了嫡子所拥有的一切。

  而今,楚雍知道,不能再叫他留在楚家了。

  得知楚衡回来,却不想着先跟生父嫡母问安,径直回西厢歇着去了,廖氏气得又砸了一只杯子。

  见嫡子回来,病就好了大半,如今已能正常下床走动的楚大富,几乎怒发冲冠:“孽障!在燕都惹了大祸,半途遭人劫掳,竟然就这么回来了!这是要把整个楚家拉下水不成!”

  楚雍坐在一旁,忙上前安抚。

  楚大富气得不行,廖氏还在边上添油加醋:“三郎可向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那姨娘当初都敢瞒着你我怀上孩子,三郎肚子里的算盘估计早拨了百遍。”

  楚大富气得满面通红。他并非不想子嗣丰盈,但楚家到他手里之后一度曾出现过外人不知的危机,若不是仰仗廖家,只怕楚家列祖列宗早在夜里把他掐死了。因为廖氏不愿让他有庶子,那边没有庶子。

  三郎这个意外,让廖家差点没打上门来,逼着两家和离。如此一来,楚大富对这个庶子更是见也不愿见。

  “不过是读了点书,懂的一些之乎者也,竟然也敢不敬兄长,不孝父母!”楚大富一叠声的喊来楚管事,“去!使人把族老们都请过来!我要把从族谱上除名!除名!”

  廖氏眼中闪过狂喜,几乎不假思索地看向楚管事:“去把族老们都请过来。带上人,抬着轿子去!其他族人要来的,也尽可以过来!”

  “对对对,要来的都来,亲眼看着咱们把这个孽障除名!日后燕都的贵人们要是记起他做的那些该死的事,降下大祸来,咱们也算是为楚氏做了一桩保命的好事!”

  楚大富说着,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楚衡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去。

  楚雍眼里闪过错愕,但心头的欣喜转瞬压过一切。

  回扬州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始终不明白,以三郎的身份,是怎么做到叫靖远侯放他走的。说不定压根就是借着他的事,攀上了燕都权贵。

  但很快,楚雍转念一想,想到三郎在牢里说的那些话,似乎又不像是和靖远侯jiāo情匪浅,反倒是心有怨念,被靖远侯拿住逼着要做什么。

  这件事思来想去,直到马车进了扬州,他回家不过半日的功夫,跟着三郎的两个下人突然前后脚回了楚家,说是三郎半路遇到劫掳。

  楚雍就好像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忽然觉得,会劫走三郎的人一定是燕都的权贵,三郎一定是招惹了麻烦,闯下大祸了!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廖氏,廖氏当即又说给了楚大富。一家三口思量了许久,廖氏明里暗里引着楚大富往族谱除名上想,然而楚大富却始终犹豫不决。

  好在现在终于决定把人除名了,不但是楚雍,便是廖氏心里也松了口气。

  楚家住在扬州城,是城中首屈一指的大户。楚家至今唯有楚大富这一支嫡系,旁支却不少。嫡系已无长辈,活着的族老们都是旁支。

  如今,旁支有留在扬州城的,也有去外头营生的。族老们年纪大了,倒是都留了下来。但对楚大富来说,把族老们请来,就足够了。

  楚衡是清早回的楚家。不到下午,几位族老就被楚家的轿子抬着,从扬州城各处接到了平津胡同。

  亲眼见着挂着楚家腰牌的下人抬着轿子,吭哧吭哧在城中跑,早有有心人互相传着消息,在猜楚家这是遇上了什么事。

  楚衡带着陆庭,撞上来请人的楚管事时,已经走到了中堂外。

  堂内族老们才喝完一杯茶水,正满头雾水地看着楚大富和廖氏。远处不知谁家的孩子往楚家的院墙里扔了一串bào竹,噼里啪啦的声音震的楚大富忽然眉头一跳。

  不多久,他抬头看向堂外廊下缓缓走近的青年,忍不住眯了下眼。

  时隔几个月,楚大富恍然觉得,快要认不出这个庶子了。

  楚衡走近中堂,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其中的楚大富和廖氏,视线从夫fù二人身上扫过,顺着往边上几位族老身上去。

  都是花白胡须的老头了,高矮胖瘦一应俱全,穿着朴素,瞧着精神头都不差。

  楚衡翻了翻楚三郎的那点记忆,一一照应着同几位族老行礼问安。

  “三叔公,七叔公,九叔公。”楚衡问安罢,这才重新看向楚大富和廖氏,“阿爹,阿娘。”完了又似模似样地同坐在一侧沉默不语的大郎夫fù掬手,“阿兄,阿嫂。”

  楚大富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唔声,三位族老此时也觉察出其中的古怪来,纷纷搁下茶盏,闷声不响地等着楚大富说话。

  廖氏轻咳两声,问:“三郎,你在燕都可闯了什么祸?”

  楚衡回:“并未。”

  “当真?”

  “当真。”

  廖氏回头看了一眼楚大富,后者脸色发青,她又追问道:“你可是得罪了靖远侯,又招惹了胡人,不然为何半途会被胡人掳走,直至今日才返回扬州?”

  族老们一时愣怔,齐齐看向楚雍。

  大郎在燕都闯祸的事,虽未能在扬州城内传开,旁支们却早已通过各种渠道听说了这个消息。当时楚大富病倒,还是三郎去燕都处理的这事。怎么现在,竟成了三郎在燕都闯祸?

  楚衡抬了抬眼,脊背挺直,回头冲着一直站在中堂外的陆庭笑了笑。

  “三郎!”楚大富猛拍桌案,“你若是老老实实承认了,楚家还能帮着担着点,你要是再否认,我这就去开祠堂,把你的名字,从族谱里删了!”

  族老们哗然,廖氏垂下眼帘,差点笑出声来,就连楚雍的脸上也不由自主流露出欣喜的神色。

  这些,楚衡都看在眼里。

  中堂外的陆庭,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再者,若是我承认了,阿爹你就不会再提族谱除名的事了?”

  楚衡噗嗤笑出声来,笑唇勾勒着讥讽的弧度,凤眼中满满都是嘲讽。

  “阿爹你请来几位叔公,不就为了当叔公的面,将我除名。”

  楚氏如今楚大富的话说了算,族老们身为长辈更多的是作为威严和见证。然而,楚大富只知经商,只知哄着廖氏,仰仗廖家,却到底是个愚不可及的蠢物。当年若不是楚大富的阿爹出海遇难,又怎么会这么快就让这个儿子当上家主。

  族老们有些气愤地看着楚大富,试图把这对父子说和。

  然而楚大富吃了秤砣铁了心,见楚衡已将事情说破,更是不管不顾就要去开祠堂。

  楚大富在上头和族老们你一言我一句地闹腾,楚衡始终站在底下,笑盈盈地看着楚雍,又去看看廖氏,直把楚雍身边的妻子看的满头冷汗,心虚地躲到了夫君的身后,他方才收回目光,转过身去。

  “都说,天地君亲师。我楚三郎,敬天地,尊君师,却唯独自懂事起,便被这一字‘亲’避而远之。”

  楚衡的话,是说给楚大富和廖氏的,目光却始终看向陆庭。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明明方才心头还难以自制地泛起苦涩和酸楚,明面上的平静差一点压不住心底的愤怒,可看见陆庭向自己看来的目光时,却仿佛被他拥在怀中,温柔并安全。

  “今日阿爹你因那虚无缥缈的言论,认定了儿将来必会惹祸上身,牵连楚家,于是一心要将儿除名。”他顿了顿,回了一个苦笑,顺势道,“儿谨遵父亲教诲,日后便不再是楚家子,任何事都再不会牵涉到楚家。”

  楚大富原以为楚衡会撕破脸皮,闹得两相难看。见他如此痛快地就说了这番话,当即放下心来,再不去管族老们如何反对,忙命人去开祠堂。

  楚衡见此,朝族老们无奈的笑了笑,而后后退三步,毫不犹豫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磕头罢,他不再去看任何人,走向站在堂外拧着眉头,一身杀气的陆庭。在身后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他握住陆庭的手,低声道:“走吧。帮我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回别云山庄。”

  陆庭抬手擦了擦他沾灰的额头,眼底流出一丝心疼,转瞬间变得越发坚定。

  “以后,万事有我。”

  “好……”

  “以后别再给他们磕头。”

  “嗯。”

  楚衡点头。

  其实,那三个响头,不过是他代替一心盼着能得生父嫡母宠爱的楚三郎,做的最后一件事。

  从此之后,天高水远,楚衡与扬州楚家,再无任何关系。

  楚衡一走,廖氏就坐不住了,叫上楚雍,直接就要送族老们离开。

  族老们心中不忿,拉住楚大富最后问道:“把三郎逐出家门,断了宗,你当真不后悔?”

  楚大富此时心头只有妻儿满目的欣慰,沉声回道:“不后悔。此子不孝,多次忤逆父母,留在家中早晚要惹出大祸。”

  “你真的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这就开祠堂除名,等明日再去官府改户籍,日后就是两家人了。”

  “糊涂,你当真是糊涂!”

  楚大富有些不乐意被说糊涂,奈何族老们都是长辈,他也不好发怒,只得忍着冷哼:“我可不糊涂。”

  族老们见他心意已决,只好摇头叹气。

  楚三郎是多好的一个苗子,早年没被养废,即便歇了科举的心,就凭如今的善人之名,还有那一手医术,也足够他脱离楚家活的好好的。

  楚大富一心怕惹上麻烦,赶紧撇清关系,却不知福祸相依,万一楚三郎得了燕都权贵的青眼,一朝得道,楚家那是要跟着鸡犬升天的。

  只可惜,楚大富愚蠢,廖氏心狠,那楚大郎也是个自私的,楚家嫡系只怕就要毁在这一代了。

  如此一想,族老们也不愿再去管嫡系的事,只想早些回府,同家中的儿孙通通消息,兴许等嫡系这一支败了,能撑得起楚家门楣的,就只有旁支了。

  祠堂开了,亲眼看着楚衡的名字被从族谱上划去,廖氏心里落下了一块石头,想起别云山庄,忍不住又想让楚大富拿回来。

  还未离开的族老们见楚大富当真想要动这心思,终于暴怒,手里有拐杖的,直接抄起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

  “休要丢了我楚家的老脸!”

  “那些地是之前分家时就给了三郎的!分家不分宗,现如今连宗都分了,你们夫妻俩还想把分出去的家产土地也抢回来不成!那地契上可还明明白白写着三郎的名字呢!”

  第42章 【肆壹】洗旧尘

  别云山庄的那些地到底没拿回去。

  楚大富即便是家主,也拼不过威胁说要把这事往官府报的族老们。

  族里的事情拿到官府上说,丢的到底是楚家的脸面。

  楚大富顾不上廖氏再吹什么枕头风,也顾不上楚雍yù言又止的几次试探,把改好的户籍往楚衡怀里一丢,直接赶人。

  楚衡大大方方地收好户籍,天不亮就带上人,直接出了扬州城。

  城中百姓只道平津胡同里大清早的就出去了一辆马车,丝毫不知这车里头坐的是谁。有时常往来生意的yào铺小二瞧见马车,回yào铺时随口同掌柜念了几句。掌柜认得不少平津胡同里的人家,也没往深处想。

  不久,有人从yào铺门外跑过,拉着边上地动时受过别云山庄恩惠的朋友大声道:“楚三郎被楚家除名了!”

  “不是早就分家了吗?”

  “这次是直接从族谱上除名,我在官府里做事的表叔说,连户籍都已经改好了!”

  平和八年地动,扬州城及周边不少人受过别云山庄的恩惠,更是亲历了山庄遇流寇,楚三郎带人拼死抵抗的事。对楚三郎,这些后来陆续回到扬州,继续新生活的百姓们都怀有满满的感激。

  因而,听闻楚衡被楚家直接除名,甚至改了户籍,不少人都觉得吃惊。

  更有扬州当地的官吏得知楚家将其除名的来龙去脉后,摇头晃脑,直道楚大富目光短浅,廖氏fù人之思。

  这些,已经离开扬州的楚衡并不知道。

  楚衡的马车离了扬州城,不紧不慢去向允城,又很快地就到了别云山庄的地界。

  早有下人等候在山庄门口,见马车过来,赶忙上前恭迎。

  老陈头在最前面,看见楚衡下马车,仔细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目中隐隐带着泪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陈头点点头,“郎君好好回来就行。日后,外头的那些事,都与咱们无关了。”

  “是啊是啊,以后那些事都和咱们别云山庄没关系。”

  几位小管事也跟着应和了几句,忙不迭指挥人这时候把bào竹点起来,将人迎进山庄。

  噼里啪啦的bào竹声中,楚衡回到了别云山庄。佃户们听闻三郎回来,纷纷拿出家里的新鲜鱼ròu,送到老陈头处。

  女眷们则想出了跨火盆去晦气的主意,点了几个火盆摆在地上,殷切地盼着三郎能往上头跨过去,把这一身的晦气都带走。

  要知道,当时五味传来信,说三郎半路被胡人劫走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三郎怕是要回不来了。

  好在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说什么也得去去晦气,免得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楚衡顶着佃户家的女眷们殷切的目光,哭笑不得地提起下摆,大步跨过一个两个三个……等等大小不一的火盆。

  脚步才刚落下,又被人迎头拿枝叶挥了一把不知从哪里来的水。

  楚衡:……

  “这是从庙里请来的神水!”撒水的是邵阿牛家的侄子,手里捧着一小碗澄清的水,“庙里的和尚们说,拿这个往人身上挥洒,能驱邪祛晦!”

  邵家的小侄子很早以前就是楚衡的脑残粉,一看到大人们都在准备迎接三郎回来,急忙跑到附近的庙里央求和尚给了这一小碗神水,还折腾小伙伴爬树折枝,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出。

  楚衡淡定地抹了把下巴上的水,看着小侄子一脸孺慕,背后快要生出狗尾巴来,于是伸手笑摸狗头:“回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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