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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这才抚着胸口叹道:“幸好你没事,方才撤退的时候没瞧见你,可把舅舅给吓死了。”

  “是我把他带走的。”卢熠站在山上,居高临下地瞪着彭顺平,不悦地回道:“他个人被丢在林子里吓得不轻。我琢磨着你们会儿都要逃了,怕是顾不上他,所以就先带着瑞哥儿回去,省得拖累了你们干正事儿。”

  他嘴里说得客气,可那语气却难掩讽刺,彭顺平哪里会听不出他责怪的意思,有心想解释,可这会儿实在不是时候,只得上前低声回道:“好孩子,多亏你了。”说罢,又小声补充道:“王爷受了重伤,我们回去再说。”

  “啊?”卢瑞闻言忍不住轻呼出声,瞪大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福王爷的身影,却怎么也没瞧见他。倒是卢熠眼尖,瞥见了侍卫背上奄奄息的福王爷,顿时抽了口冷气,疾声问:“福王爷怎么了?”

  “挨了箭。”彭顺平嘴里波澜不惊,脸上却难掩惶色,卢熠见状,立刻猜出福王爷伤得不轻,噔噔噔地从台阶上冲下来,待看清福王爷右胸上的长箭,顿时脸色惨白。

  侍卫们生怕吓到他,赶紧捂住他的眼睛,又把他推到队伍最前头,低声道:“小侯爷与瑞少爷在前头带路,我们赶紧上山。等上了山就好了。”

  卢熠到底是个没见过血腥的少年人,便是上回在山阳县衙门里,也只是急匆匆地瞥,哪里像今儿这般看得如此清楚,更何况,而今受了重伤还是与他相识甚久的福王爷。

  时间,他对福王爷所有的不满全都抛之脑后,也不再向彭顺平追问福王爷到底伤势如何,只拉着卢瑞飞快地走在前头带路,心里头却是乱成了团糟。

  等众人好不容易爬上山,已经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福王爷早已晕了过去,平侍卫急得当即就哭出了声。

  大家伙儿手忙脚乱地把福王爷抬进屋,田静赶紧过来给他医治伤口,待看清他胸口的利箭,顿时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彭顺平急切地问。

  平侍卫眼泪汪汪地盯着田静,脸期待。田静只是摇头,“说不清楚,血流得太多了,明儿才晓得救不救得回来。”

  平侍卫都快晕过去了。

  七娘也得了信,飞快地赶到屋门口,把拉住俩孩子,手个,拽到院子地低声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俩孩子并未亲见,也说不清楚,卢熠脸肃穆地道:“方才在路上我直没跟彭舅舅说,山上恐怕也不安全。”

  “为什么?”七娘有些诧异,不论是彭顺平还是那金寨主,抑或是山寨里的其他人,都对南平寨的固若金汤充满了信心,这山里不止布满了陷阱,且狭路遍布,犹如迷宫,不留神便要迷失方向,这些年来,成百上千的官兵都陷在了里头,为何卢熠竟会忽然说出山上不安全的话来。

  卢熠咬咬牙,正色道:“彭舅舅他们还未到的时候,我偷偷潜进营地里去打探过消息,他们找了个向导,是个姓金的年轻人,似乎与山寨有什么瓜葛,他自称对山上地势了如指掌,等明儿天亮了,便要领着大军上山。”

  此事真正地非同小可,七娘不敢擅专,立刻领着卢熠去寻彭顺平说话。才到了山寨的大堂,就瞧见那金寨主正挥着皮鞭抽打地上哇哇直叫的宇哥儿,旁围观的众人大多不忍,却无人敢出声劝阻。彭顺平也默默地站在旁,并不做声。

  这会儿可不是教训人的时候,七娘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刻高声喝止住金寨主,尔后又把卢熠听到的消息五十地说给她听。大堂里众人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有人高声喊道:“那定是大柱子,我老早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这不,才被赶下了山,就跟官府的人勾搭上了。”

  也有人惶恐道:“这些官兵都是他们引来的,把他们jiāo出去就是。”

  金寨主顿时大怒,鞭子便把方才说话的那人抽得趴在了地上,尔后飞扑上前,狠狠地踢了那人几脚,怒骂道:“不长脑子的东西,他们若是有人出了事,我们南平寨每个能活着走出去。你再敢胡咧咧,看老娘不宰了你。”

  七娘虽晓得她个女人能当上山寨寨主,必定是有旁人所不及的本事,可真正瞧见她如此彪悍,还是被吓得连大气儿也不敢喘。卢熠也没见过这般说打就打的女人,下意识地往七娘身后躲了躲,忽又觉得不大好,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又缓缓挪到七娘身前。

  作者有话要说:这回福王爷可算是把自己个儿给诅咒了……

  我太坏了

  对了,明天晚上学生活动,十有**不能更新哈

  九十四

  “怎么办?”所有人的心头都盘旋着这个问题。南平寨在白头山盘踞数年,还是头回遇到这样的难题。山上人少,便是加上老弱fù孺也不过七八十人,如何敌得过山下那些训练有素的敌军,若果真被敌人攻上山,只怕这满寨上下全都要落入敌手,不得善了。

  “事到如今,只能是走步是步了。”金寨主咬牙收回长鞭,无奈道。罢了,又理了理思路,正色吩咐道:“山路狭窄,他们人再多,也不能拥而上,明儿大早,老李叔你领三十个人守在山腰的鹰嘴口,来个杀个,来双杀双。若实在抵挡不住了,就往后山逃。”

  老李叔脸色微变,急道:“寨子里拢共才多少人,我领了大半走,你这里如何是好?”

  金寨主面无表情地沉声回道:“你放心,我断不会自寻死路,寨子里这么多人,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受死。鹰嘴口若是挡不住,我自会带着大家伙儿从躲到后山去,白头山方圆数百里,他们区区百十人,能耐我何?大不了也就是丢了这寨子,只要人在,换个山头照样活。”

  老李叔闻言,心里顿时有了底,郑重地应下,尔后匆匆告辞下去招呼众人准备战斗。大堂里很快就只剩下金寨主和彭顺平几个,没了外人在,金寨主说话也不再遮遮掩掩,毫不客气地朝彭顺平道:“彭大哥也听到了,而今我们自顾不暇,只怕腾不出人手来保护诸位。彭大哥若是不嫌弃,等我们撤走的时候道同行,若是躲进山里,谅他们也寻不到人。”

  彭顺平并未表态,只是勉强笑着谢过,尔后领着七娘和卢熠道告辞出了门。

  若是众人身体无恙,跟着他们躲进山里自无二话,可而今福王爷身受重伤,生死不知,如何能随便挪动,但凡个不小心伤到了哪里,怕不是要危及xìng命!

  走了段路,彭顺平忽然停住了脚步,脸慎重地朝七娘道:“明儿你带着两个孩子还有田太医齐跟着金寨主去后山,我和大家起留在寨子里保护福王爷。他若有半点差池,日后谁也没法jiāo待,连仲哥儿也难免受到牵连,这辈子只怕都得留在山阳县了。”

  七娘虽也晓得他说得有道理,可于心而言,却实在做不出把他们丢下,自己逃命这样的事来,闻言时间犹豫不决。旁的卢熠忍不住开口,挺着小胸脯振振有词地回道:“彭舅舅此言差矣,我们姓卢的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是道儿来的,自然也道儿走。我若是真逃了,便是侥幸活了xìng命,日后却是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左右他们也只想着生擒我们,好与大姐夫讨价还价,该不至于有生命危险。退步说,大姐夫他们怕不是早已到了山下,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往山上走了,明儿那场大战,谁胜谁负还不清楚呢,若是我就这么逃了,日后还不得被大姐夫笑话辈子。”

  他目光炯炯,言之灼灼,面上派坚决之色,彭顺平时间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回他。

  “反正我不走。”卢熠咬着牙,固执道,说罢,又跺了跺脚,大声道:“我不走,瑞哥儿也定不会走。”

  七娘见他如此毫不畏惧的坚决,心里顿时生出股自豪的情绪来,赞赏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子,又抬头正色朝彭顺平回道:“小舅舅莫要再劝说了,正如熠哥儿所言,大家起上了山,自然要同进共退。再说,我们此行已经麻烦金寨主太多,而今更害得山寨被围,全寨上下被迫撤走。若是我和两个孩子再跟着,怕不是还得继续麻烦她。她身为寨之主,哪有空总护着我们,若是个不小心,大家走散了,岂不是更麻烦。”

  不能不说七娘的说辞比卢熠更有力,彭顺平想到方才大堂里众人的反应,虽说金寨主狠狠责罚了说要把他们jiāo出去换取平安的人,可难保旁人也这么想。七娘和两个孩子都毫无自保之力,若果真如七娘所说,不留神在后山走散了……

  彭顺平不敢再往下想,苦笑了两声后,终于摇摇头,再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晚上山寨里无人安眠,几个侍卫和田静都在福王爷身边守着,七娘怀着身孕,被勒令回屋休息,但终究也只是寐了会儿,窗外稍见曙光时她就醒了。

  采蓝和茗娟端了热水进来伺候,面给她梳头面小声道:“金寨主派了人过来问奴婢会儿要不要跟着她们去后山,奴婢说不去,她便让人送了几把匕首过来。”

  七娘怔,缓缓抬起头来,苦笑,“金寨主番好意,就先收起来吧。不过若真有官兵到了,你们俩也莫要傻乎乎地跟人打起来。”

  采蓝和茗娟不傻,自然晓得她的意思,闻言忙低声应下。

  才洗漱完,外头传来噔噔的脚步声,卢瑞和卢熠在门口低声轻呼,“姐姐——”

  采蓝赶紧过去开了门,笑着招呼他二人进屋。

  “姐姐,王爷还没醒过来。”卢瑞苦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又抬起头脸不安地看着七娘,小声问:“王爷他会不会死啊?”

  “别胡说了。”七娘还没回话,旁的卢熠赶紧出声打断道:“福王爷福大命大,定能逢凶化吉。”他生怕卢瑞没头没脑地又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来,悄悄踢了他脚。卢瑞被吓了跳,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瞪大眼睛回头看他。

  “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顾忌。瑞哥儿也是担心福王爷的伤势。”七娘叹了口气,心里头也无计可施。只盼着罗方能早些赶到,不然,若王爷果真——也不至于连最后面也见不到。

  吃了早饭,山寨里便忙碌起来,金寨主正召集着寨子里的老弱fù孺收拾行李躲到后山去。小小的山寨顿时片鸡飞狗跳,有人心疼猪栏里刚养了两个月的肥猪,非要赶着道儿走,还有人赶着鸡,抱着羊,用独轮车装了家里所有的行李……

  金寨主看起来都快疯了,沉着眉头揉着太阳穴,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都给我停下!我们这是在逃命,不是搬家,荷花婶、小梅嫂子,还有狗蛋儿,通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四周顿时静,众人面面相觑地看了半晌,尔后有些不自在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荷花婶搓了搓手,尴尬地咧嘴笑笑,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为难地回道:“这……好容易才养了这么大,俺实在是舍不得。这要是走了,回头没饭吃,可要怎么得了。咱们好不容易才攒了这么点家底,又要走……”

  没有人愿意奔波流离,没有人舍得放弃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经营下来的家业,即使那只是茅屋三两间,贫田四五亩,甚至是破破烂烂用了许多年的旧物事,那都是大家伙儿这么多年来的辛苦积累。

  金寨主重重地呼了口气,沉声道:“我们……我们这不是急着要逃命么,山下的官兵马上就要打上来,大家带着这么多东西,哪里走得动。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回来,东西留在这里,去不了别处。那些官兵老爷的眼睛里头可看不上咱们这点家业。”

  “这不是怕他们放火吗。”旁有人帮腔,“上回咱们在金家屯的时候,不就是被人把火把整个村子烧了个精光。”

  卢瑞从屋里探出脑袋来瞪大眼睛瞧着那人,不解地问:“人家为啥要放火烧你们村子,你们怎么不去报官呢?若是早去找我姐夫,他定要给你们主持公道。”他的话刚说完,旁伸出只胳膊来捂住他的嘴,很快把人给托了回去。

  众人哭笑不得。金寨主却是无话可回,默不作声地看着大家,脸色愈发地哀伤。荷花婶捂着脸哭出声来,旁的小梅嫂子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哭了阵,大家伙儿终于还是听话地扔了东西,个接着个地沿着小路直去了后山。

  寨子里很快安静下来,院子里只剩下几只喳喳乱叫的母鸡,卢熠开了门朝外头左右探看,卢瑞也跟着钻出脑袋来,俩孩子你看我眼,我看你眼,齐出了门转去七娘屋里,准备拉了她去福王爷的屋里待着。

  福王爷还是没有醒,脸色比昨日儿瞧着还要灰白些,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胸口裹了厚厚的绑带,却依旧有微微渗出的血迹,屋里浓重的yào味与血腥味掺和在起,让人几乎喘不上气。

  平侍卫和田静直守在床边,二人的脸色也都十分憔悴,见了七娘他们进来,只是木然地回头看了眼,尔后又缓缓转过头去。

  七娘踱到田静身边轻轻坐下,柔声道:“二师姐去歇会儿吧,这边有大家守着,若是有什么事,再去叫你也不迟。”

  田静却摇头,“无妨,反正——”她目光黯,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会儿若是敌人上来了,你们都别动。”彭顺平有些不放心地叮嘱大家,“他们另有所图,不敢胡来。”

  “姐姐早和我们说过了。”卢熠点点头,朗声应道。想了想,又歪着脑袋问:“彭舅舅,我大姐夫他们会赶来救我们的,对吧?”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满脸期待地看着彭顺平,让人不忍心说出任何打击人的话。所以彭顺平很认真地点头,“是,他定回来。”

  可出门他就把几个侍卫召集了过来,低声吩咐道:“鹰嘴口人少,定是挡不住,只怕这会儿他们已经上来了。大家守在院子门口,来个杀个。我们可不是女人小孩,毫无反抗束手就擒。”

  侍卫们自有股血xìng,闻言立刻应和。

  才将将站好,就听到院子外头传来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点点由远而近,众侍卫顿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手也慢慢移到刀柄上,只待有人进来就要动手。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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