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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不与铜。到屯中无所不为财物抢,又夺取骡马牛羊好畜牲。fù女们不敢出门把亲串,恐怕是遇见他们来行凶。张氏兄弟被他们杀的苦,寻思起真是让人痛伤情。虽有那天大冤枉无处诉,告状去官也不与把理争。这个国明明是咱高丽国,那权力全在日本人手中。日本人说怎就算怎么的,咱国里靡有一人敢出声。咱大伙生在韩国为百姓,好比似下了地狱一般同。人家让活着咱们不敢死,人家让死咱们不敢生。死生权cāo在日本人的手,咱们有多少屈情无处控。依我看怎么也是一个死,倒不如与他们把命去拼。他要是再上这里行暴虐,咱们就要排家伙把他攻。从今后就与他们硬对硬,再要来欺负咱就不中。咱大家立下一个雪耻会,老夫我就在这里为头领。老夫我今年六十有四岁,在阳间能有几年寿禄星?要能使咱们不受日本气,我就是死在九泉也心甘。你大伙全要像我这个样,把那个‘生死’二字一傍扔。如果是因为这个丧了命,倒算是男儿有志义气横。日本要知进知退算拉倒,要不然我就与他把命拼。这就是老夫心中一拙见,你大家看看如何?可行不可行?”刘福庆说罢前后一些话,只听那巴掌拍的如雷鸣。

  话说那刘福庆说罢了一片言语,众人一齐拍掌说道:“这个道对,咱们靡有别的方法,就得与他们对命。他们要怕死,咱们可就能安然两天。”刘福庆说:“你都要愿意了?”众人一齐说:“是愿意。”福庆说:“你们既然愿意,望后要跟日本人打仗,可要豁出命来。”众人又说:“我们全豁出来了。刘大爷,你说怎办就怎办吧。”福庆一看,他们意思全成了,遂在周正厢房,立了一个农夫雪耻会,自己为会长,选了一百五十多年青有力的人,买了些子yào,预备下些个家伙。那日本人一上他们屯中搅乱,那刘福庆他就着人破死命的去打。由是那日本轻易不敢上他那屯中去搅闹了。押下此事,暂且不表。

  单说被日本吉田所害的那周忠兄弟叁个,有一个姐姐,名唤二娘,许配于汉城孙光远为妻。后来孙光远因为汉城日本屡次为乱,他夫妻就搬在平壤会贤庄,与那刘真生街东街西住着。那周二娘自从搬出汉城,因为道远,十余年也靡回去住家。心中常常挂念他那叁个兄弟。这一天听人说,周忠们让日本害了,二娘一闻这个凶信,就痛哭了一场,心中想道:“我几个兄弟让日本人害了,我必与他们报仇才是。”又因日本人屡次各处好yínfù女,越发动触二娘心中之怒,自己说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我们当fù女的,受这样的冤枉,无处可诉,都不如哈(豁)上这个xìng命,与日本人对了。我想单丝不线,孤树不林,我一人有多大本领,也不好干甚,我不如将这屯中的fù女,连(联)合到一处,在屯中那边箕子庙内,立下一个fù女报仇会为妙。”主意已定,遂先连(联)合了自己九个同心的女人,后又连(联)合各家。

  各家fù女一听这个事情,无有一个不愿意,遂都来到箕子庙内,那二娘等已经先在那里等着呢。fù女一共到了一百八十余人,就在那庙的西廊房,开了一个大会。只因这庙的西廊房是一个戏台,桌子椅凳俱备。自从那日本人时常作乱,就永久不在那里唱戏。当日他们到了屋中,周二娘让众fù女们全部坐下,他自己走至舞台以上,对着大伙,可就讲起话来了。

  周二娘迈步上了舞台间,你看他满脸带笑开了言。尊了声:“列位姊妹且洗耳,我今有几句话儿陈面前。咱国里君王无道贤臣少,遂把那国计民生扔一边。他君臣但知朝端享富贵,那知道国政被那日本专。那国政归了日人不要紧,最可惜咱们fù女受熬煎。白日里不敢出门把亲串,到夜晚宿在家中还胆寒。独只为日人肆行yínfù女,一遇见他们就算犯了天。可叹那岳家姑嫂招污辱,落了个年青幼小染黄泉。这事情放在心中实难忍,又况且咱们全然是一般。yín他们焉知不把我们yín,到那时你看可怜不可怜。兔死狐悲物且知伤其类,况咱们位列叁才在人间。依我看怎么也是难逃避,知何时他们搅乱到这边?倒不如今日想个对付策,也省着天天害怕在家园。从今后立下这个复仇会,各人家把这心志坚一坚。把那个‘日本’二字存心内,别让他无故到此羞辱咱。倘若是他们到此行暴虐,咱们就豁出死命把他拦。要能够除治日本人几个,算是替岳家姑嫂报上冤。让他们见着咱们不害怕,要因为此事死了也心甘。纵就是因为这个丧了命,社会上也是赫赫有威严。世上人虽活百岁也得死,这个死比着羞辱强万千。这是我周氏二娘一拙见,你大伙看看完全不完全?”

  周二娘说罢就把舞台下,又听的那些fù女把话言。这个说:“这方法儿是很好。”那个说:“任死不受羞辱冤。”这个说:“治他要把钱来用,我哈(豁)出折卖首饰与簪环。”那个说:“要把日本赶出去,我情愿日日曲膝叩老天。”这个说:“卖了衣服我情愿。”那个说:“破了家业也心甘。”这个说:“任只挨冷不受气。”那个说:“受饿也占了这个先。”正是他大家伙说了气话,又只见内中一人开了言。

  话说那些fù女正然说气话呢,只见内里走出叁十余岁fù人说道:“我看咱们人心是很坚固,这个复仇会,算是能够成立了。但是靡有头行人,咱们还是得举两个头行人才是。”

  单说这个fù人,名叫李叁姐,是那刘爱戴的表姊,素日与爱戴最知[心]。近后来听说爱戴身死,他心中甚怀不平,想想要替他表妹报仇。当日听周二娘说立报仇会,他就极力跟着提倡。当日说完了这一片话,那些fù女说道:“可也是呀。”遂公推周二娘为正会长,李叁姐为副会长,将他们那会起了一个名,叫作fù女复仇会。这个会一成立,那日本人要到他们那屯中作乱,这些个fù女就首先反对。日本人看会贤庄的民气甚凶,他们也不敢无故的去作乱了。那位爷说啦,高丽国地方最多,怎么单道两下的庄稼人fù女知道大义呢?但不知这个地方,都是侯元首报馆感化的原因。若不然,他两处那能这个样子呢。

  高丽国政治腐败主权倾,他君臣犹且昏昏睡梦(朦)胧。日本人在他国中行暴虐,害的那韩国百姓好苦情。侯元首忧国忧民开报馆,感动了留云浦上众良农。刘福庆义气倡兴雪耻会,领乡人攻打日本众贼丁。周二娘箕子庙内也立会,连(联)合了无数fù女显威风。自从这雪耻复仇两会立,日本人不敢无故把凶行。日本人不是不把烈[士]害怕,都因为人民不敢把他攻。为人的能够哈[豁]出命不要,那贼徒也得稍微减减凶。论起来农人fù女最卑陋,还知道雪耻复仇把君忠。高丽人要是全能这个样,他们的江山土地那能扔?留云浦农夫知道忠君义,会贤庄fù女晓得爱国诚。这也算高丽国中一特色,看起来农夫fù女那可轻。这都是侯弼报馆化的广,开报馆这个功效了不成。韩国里要能多有几个报馆,未必不是开化民智第一宗。庄稼人看能全能知大义,为甚么动不动与他把门封?说是禁报馆就能把祸免,这个话糊弄傻子许能行。

  我中国人民也有四百兆,全当宜把“日本”二字放心中。也当宜学学福庆去对命,也当宜学学二娘不惜生。如果把“死生”二字抛开手,那管他日本逞凶不逞凶。要犯着就与他们把命拼,那日本自然就得望后松。东省人尤当注意这件事,断不可胡哩胡涂度时冬。要等着土地分与外人手,那时节就是豁出xìng命也不中。众明公及早回头就是岸,别等着刀压脖子才想使威风。这个话诸公好好想一想,我不是无故让你们把命扔都只为早晚不免那一顿我才让你们大家把命拼。如果是拼命保下来叁省,你们那子孙也能享太平。若但知眼前活着就算好,到后来那个苦处说不清。当奴隶子子孙孙不换主,众明公你看苦情不苦情。编书的磨破舌尖来相劝,请大家可别当作耳傍风。书说到此处咱们拉倒吧,且等着下回书里再改更。

  第二十一回本良返国倡自治岳子复仇刺统监

  衣服好比巡警,血脉好比银钱,有衣遮递不能寒,血脉流通身健。二者相辅并重,缺一就得未(玩)完。有识之士痛时艰,全在经济困难。

  《西江月》罢,书接上回,说的是那韩国的fù女复仇,这个咱们先押下不表。再说那高丽国的那些学生,在美国留学,光yīn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就过了叁年。这年岳公、金洪畴、李范允、陈圣思、陈圣暇、曹存、姜述白、李俊八人在陆军学堂毕业,寇本良、赵适中、孙子奇、高云、周在五人在理学专科毕业。这些个人为国家的大计,皆知道用功,所以到毕业的时候,名字全列在最优等。住陆军学堂的,学了一身好武艺,寇本良学了一肚子医道,赵适中、孙子奇学了一些机器制造之学,高云学的是博物,周在学的是理化,皆学的很精妙。赶到考究(试)了毕业,领了文凭,他十叁人就商量只回国。寇本良说道:“后天是星期,咱们那天走吧。”岳公等说道:“好,后天金有声他们还有空,省着明天走,他们还耽误工夫来送咱们。”遂一齐把东西行囊收拾妥当,次又到在法政学堂,见了金有声诸人,把回国之事,对他们以(一)学。李范允说道:“你们要得家信,可要早早写下,省着到后天招(着)急。”金有声说:“那是自然,赶到后天,我们早早的上你们那去,一来替你们搬东西,二来与你们饯行,岂不是好吗?”大家在一处,谈了一会,寇本良等可就回去了。

  到了后天,他们全会在一处,将东西搬到火车站上,起了票,上了车,将东西安排好了。金有声买了些酒饭来,摆在客车以内,众英雄团团围住。有声对着本良等说道:“你几位今日回国,相见不知何日,咱们大家今天,在一处痛饮一场吧。”于是与每人斟了一杯,众英雄一齐开怀畅饮。安重根从那边说道:“各位兄长,今日回国,小弟有几句言语相奉,不知弟兄愿闻否?”寇本良等说:“贤弟只管讲来,我们靡有不愿闻之理。”重根说:“既然如此,请小弟道来。”安志士未从开口笑吟吟,尊了声:“列位兄台听我云:咱大家本是韩国求学子,那耐得身居异域离家门。都只为国家软弱人民暗,咱这才来在美国求学问。有学问然后才能作大事,还不惮飘零异域叁四春。诸公们今日毕业回故里,还要把来时之意放在心。可不要贪图荣华希富贵,把那个国计民生当笑频。可不要曲膝承颜媚日本,把那个国家之耻置妄闻。要果然昧着良心去作事,怎对那乡闾父老与亲邻?不能够保国又倒败坏国,社会上千秋万世骂名存。量诸兄一定不能这个样,但是我不能不这样规箴。咱国里君臣昏昏政治坏,要图强除非开化众人民。倘若是咱国人民全开化,何必惧区区叁岛日本人。要想使人民开化知道理,除非是着天宣讲化愚蠢。劝化人都要时时求自治,劝化人不要虚度好光yīn。办煞(啥)事要把国家存在意,但不可贪图富贵把日亲。望诸兄到家把宣讲设立,讲自治使唤他们耳目新。咱国里要是人民全开化,然后再倡办乡团扩武军。如果要乡团扩充武备整,自能够保全国家永久存。望众兄回家先要办此事,后一年我们也要转家门。那时节大家同心把国治,或者能保全疆土不被分。”众英雄一边说着一边饮,忽听那火车气管响呻吟。重根说:“火车放气是要走,咱兄弟不久就要两下分。”重根们全都掏出一封信,让他们顺便给带到家门。话说间火车放了叁过(遍)气,众英雄无可奈何把手分。对着面一齐施下周公礼,说一声:“一路珍重少劳神。”重根们这才下了火车上,但见那列车忽忽起了身。一个个愁眉不展归学校,躺在那床头理想泪满襟。不论那有声诸人腮含泪,再把那归国英雄云一云。

  话说寇本良十叁人,辞别了金有声等,那火车也就开了,只听的两面忽忽风响,扒着窗户,望外一看,只见那村庄树木,随风而倒,转眼之间,就是十几里,真正快的非常。他们坐火车,走了十几天,出了美国的陆地,到了太平洋,又坐上轮船,由旧金山奔檀香山,由檀香山奔日本,走了两月有余。这日到了日本海,望见对马岛,寇本良说道:“众兄弟们哪,前边来到对马岛了,离咱们家不远啦。”大伙一齐扒去望,说道:“可不见怎的?”一个个喜的坐卧不安,可就言讲起来了。

  众英雄望见对马在前边,一个个心中快乐面带欢。齐说道:“飘零在外非容易,今日离家一下子转家园。归至家父母妻子重相会,再与那亲戚邻右把话谈。也不知咱国现在什么样子,也不知各样新政添不添。也不知日人暴虐减未减,也不知全国人民安不安。咱大家努力同心把事做,顾(保)持那江山社稷不来完。把那些日本贼人赶出国,咱大家再把新法颁一颁。也那(把)那共和主意倡一倡,也把那专制dú政改一番。老天爷如果随了人心愿,也算咱全国人民福如山。”众英雄说说笑笑望前走,这一日到了仁川境界边。只听那叁通气毕船拢岸,一个个搬这东西下了船。旱岸山(上)雇了车子正五辆,极(急)将那东西搬在车上边。他几人到此也就要分手,又听的本良那边把话言。话说冠本良十叁人,到了仁川上岸,雇了五辆小脚车,寇本良、岳公、陈圣思、陈圣暇、赵适中、孙子奇六人两辆车回平壤,金洪畴、高云、姜述白叁人坐一辆车,回平安北道,李范允、曹存、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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