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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原来原则也是可以因人而变的。

  “知知……”

  “你放心吧,”她没有回头,打断他的话,“我不会将她在这里工作的事情,告诉你妈妈的。”

  除夕夜。

  窗外是此起彼伏的bào竹声,热热闹闹的。

  朱旧听着这些喧闹的声音,心里觉得欢喜,多少年没有听过这些声音了,也只有在这片老旧的街区,春节里还保留着这样的热闹。

  她坐在火炉边,帮nǎinǎi一起包饺子,她手笨,努力跟nǎinǎi偷师,可包出来的饺子,大小不一,丑丑笨笨的。再看nǎinǎi包的,漂亮得像是机器压出来的。

  nǎinǎi打趣她说:“丫头啊,看来你这辈子只能找个会做饭的老公喽!”

  她把满是面粉的手举到nǎinǎi面前晃了晃,哼道:“看到没有,这是外科医生的手,我手术刀舞得漂亮就够了!”

  nǎinǎi哈哈大笑。

  她微怔,同样的对白,记忆里也曾有过。

  听到她那样的回答,他也笑了,说,看来这辈子都只能我做饭给你吃了,没口福吃到你亲手做的了。也好,把你的胃抓得牢牢的,你就不会跑了。

  她笑嘻嘻地说,对,我要赖你一辈子!你一辈子做饭给我吃,也只能做给我一个人吃!

  吃过饺子,朱旧陪nǎinǎi看春晚。

  往年除夕夜,nǎinǎi总是守岁到零点,给她发压岁钱,说新年祝福。可病魔令她再也没有往日的精神,又忙活了很久,她烤着火看着电视竟睡着了。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nǎinǎi抱上了床。她站在床边轻轻喘气,若换做以前的nǎinǎi,她是抱不动的,生病令她身体轻了好多。

  她看了下时间,才十点多。

  她走到厨房,将冰箱里的饺子拿出来,保鲜盒里的饺子丑丑笨笨的,都是她包的,这是之前煮的时候她特意留下来的。

  好在煮饺子还算简单,之前nǎinǎi煮的时候,她站在旁边看着,计算过时间的。此刻照着那时间计算,等到饺子都浮起来,她将它们装入保温盒里。

  她换上羽绒服,取过帽子围巾手套,全副武装,又去卧室看了看睡熟的nǎinǎi,才提着保温盒出门。

  外面在下着细细的雪花,在路灯下轻盈地飞舞着,真冷啊,她瑟缩了下,慢慢地往前走。

  她站在巷子口等待出租车,除夕夜的出租车极少,又下着雪,更是难等。她将保温瓶抱在胸前,不停地跺着脚。

  等了足足有十五分钟,才终于等到车。

  车内暖气开得足,她总算缓和过来,不停地对司机说谢谢。

  司机笑问:“这么晚去医院,是家人在住院吧?”

  她微笑着,轻柔地说:“是啊,家人。”

  她推开他的病房门时,里面静悄悄的,只开了一盏台灯,电视机开着,里面也是春晚,却没有放出声音来。

  他靠坐在床头,眼睛看着电视机,却似乎在走神。

  他抬头见到她,满眼的讶异,然后,眸中便绽放出惊喜来,那样亮。

  他怔怔地问:“你值班?”

  问完才觉得自己傻,她之前说过,把nǎinǎi接出院在家过除夕的,而且她也没有穿工作服。

  “我来陪你守岁。”她将保温盒放到窗边的圆桌上,见那上面摆满了糖果水果之类,还有一只小小的食盒。

  他看着她的保温盒:“你带了什么来?”

  “饺子。”她拧开保温盒,走到他面前递给他看,语气带了点炫耀,“我亲手包的,亲手煮的!”

  他看着那些胖嘟嘟的丑丑的饺子,忍不住笑了。

  “喂!不许笑!”她瞪他。

  “我正好饿了。”他忍着笑,起身。

  其实晚餐吃得很饱,但那些样子并不太好看的饺子,真可爱啊,冒着淡淡的热气,真温暖啊。

  她将圆桌上的东西都腾空,食盒里正好有碗筷,洗干净就可以用,保温盒的内盖里有她从家里用保鲜袋装来的醋,他吃饺子要蘸醋,她记得的。

  饺子一共十只,她数好的,她喜欢这样完满的数字。

  他不喜欢冬天里开空调,所以病房里温度比较低,饺子从保温盒里拿出来,没一会儿就变冷了,他却一只只吃得极慢,好似在担心吃完了,就再也没有了一般。

  暖黄的光影里,她撑着头,看着他吃,嘴角挂着微笑。

  两人没有说话,却并不觉得尴尬。

  空气里是静谧却温暖的氛围。

  饺子只剩下最后一只的时候,她忽然伸手捏起来,蘸了点醋,快速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愣愣地看着她。

  “这样,我们就一起吃过除夕饭了。”她嘟囔着道,饺子冷了,味道却依旧好。

  收拾了桌子,他让她去烧水,他泡茶给她喝。

  之前见他这里还备着成套茶具时,她调侃说,你还真把病房当家了啊!

  净手、烫杯温壶、洗茶、冲泡、封壶、分杯……他泡茶时的程序一道一道的,无比专注的模样,她啧啧道:“你就算失业了,还可以去茶馆打个工。”

  上好的绿茶,茶汤清澈,茶叶在杯子里根根竖起,十分漂亮。她低头嗅着,很香。

  “很晚了,喝完这杯茶,你就回家吧。”他说。

  她埋头喝茶,不接腔。

  喝完一杯,她将杯子递过去,让他继续添茶。

  一连喝了好几杯,烧开的水都用完了,他无奈地说:“哪有你这样喝茶的。”

  “我渴!”她没好气地说:“先前吃的饺子太咸了。怎样,大过年的,哪有不给人喝茶的!”

  他真是哭笑不得,继续烧水。

  他站在饮水机前,看着水流慢慢灌入水壶,他想,是自己也心存不舍,才会赶人赶得这样不坚定。

  他闭了闭眼,罢了,今晚除夕,这样清冷的病房里,就贪心地放纵自己一次吧。

  茶泡了一次又一次,颜色都转淡了,她好像真的很渴,不停让他加。

  彼此都没有说话,他是有千言万语却一句都说不得,而她,只专注地喝着茶。

  夜色极静,窗外还下着雪,雪转大,一片片飘落似羽毛,在玻璃上落下,又很快融化。

  他望着窗外,往日记忆扑面而来。

  多年前,也是这样下雪的夜晚,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他问她想吃什么,原本打算为她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的。可她说,想吃饺子,自己擀面自己做馅他亲自包的饺子。他不怎么爱面食,厨房里压根儿就没有面粉,后来他们去了很远的中国超市,才买到了面粉,没有擀面杖,最后用酒瓶替代的。那是他第一次擀面,工具不好用,做出来的饺子皮倒是又薄又好,馅是香菜牛ròu,里面加了芝麻与香油,特别香,她一口气吃了十几只。

  “10、9、8……”

  他转头看她,只见她正盯着腕表,轻轻念着倒计时。

  他看着那块腕表,微怔。

  “……3、2……”

  那句“1”化成了呢喃,被淹没在他的唇上。

  她的嘴唇凉凉的,将他的愣怔激醒,下一秒,又令他陷入了更大的愣怔中。

  那个吻又快又短暂,当他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云深,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约定过,每一年的除夕,零点钟声敲响时,就给对方一个吻作为新年礼物。”

  她退开点,捧着他的脸,望进他的眼睛里,“如果你忘记了,我帮你回忆下。” 她的嘴唇又迅速移到他唇上,恶狠狠地咬了下他的唇。

  “新年快乐。”她放开他,坐回椅子上。

  她凝望着他,如同每一次她与他对视时那般的专注,漆黑的眸子里有着浓烈又明显的期盼,几乎将他溺毙。他要用很大的毅力,才让自己缓缓地、缓缓地移开视线,窗外的雪花,白得刺痛他的眼,眸中升起淡淡的雾气。

  沉默了良久,最终,他轻轻淡淡地说:“朱旧,很晚了,回去吧。”

  她闭了闭眼,忽然觉得这个房间,真的挺冷的。

  她起身,戴好帽子围巾手套,提过保温瓶,走了出去。

  他看着她的身影慢慢出现在楼下花园里,雪花打在她身上,寂静的白色世界里,清冷的路灯下,她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单薄、寂寥。

  他当然记得,那一年的除夕夜,吃完饺子后,他们坐在壁炉前守岁,古老的壁钟敲响零点钟声时,她吻了他。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吻,也是恋情的开始。

  对不起,朱旧。

  他用手指贴了贴自己的唇,然后对着她慢慢走远的方向,遥遥地贴过去。

  新年快乐,朱旧。

  第四章 独家记忆

  我最痛苦的时候,也从没有想过把与你有关的记忆抹掉。人这一生,就是为记忆而活的。好的,坏的,都同样珍贵。

  大年初四,朱旧送nǎinǎi返回医院。

  走之前,nǎinǎi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冰箱里还有好多菜,大部分都是做好的,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吃。她将朱旧拉过来,一一告诉她这个菜怎么弄,那个菜怎么弄。还有包好的剩余的饺子,用保鲜盒装好放在冷冻柜里,足够她吃好久了。

  朱旧听着nǎinǎi的反复嘱咐,一边笑应着知道啦知道啦,一边说她真是越来越嗦了,把自己当小孩子。

  心里却难受极了,nǎinǎi像是在jiāo代后事一般,事无巨细地叮咛着她。

  jiāo代完这些,nǎinǎi又去了yào房,将yào柜的抽屉都打开,取出里面的yào材,一一整理,一边念叨着那些yào草的名字,当归、枸杞、人参、苏叶、薄荷、陈皮、白薇、首乌……一边说,以后就不能再帮街坊邻居们抓yào了呢!

  朱旧倚在门口,看着nǎinǎi的背影,闻着满屋子熟悉的yào味,慢慢地、慢慢地背转身去。

  收拾好一切,nǎinǎi把朱旧叫到卧室里去,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她。

  她打开,里面是房产证书,她塞回nǎinǎi手中,说:“您收起来。”

  她知道nǎinǎi的意思。

  nǎinǎi又塞到她手中,说:“丫头啊,我知道我这个病,治疗起来就是个无底洞,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地花出去。nǎinǎi这辈子啊,也没什么积蓄,想来想去,也就这套房子还值点钱。这一块迟早要拆迁的,所以院子虽然旧了点,但应该也不难找到买家。”

  朱旧将房产证塞进文件夹里,放回抽屉里,她背靠在桌子上,阻挡nǎinǎi继续拿出来:“您啊,就安心地治病,钱的事呢,您就别担心了,我会解决的。”

  nǎinǎi说:“你怎么解决?又不是几百几千的,那么一大笔费用啊!你一直念书,哪有什么积蓄!就算现在医院给你不错的薪水,但是,女孩子啊,自己要存点钱,日子才好过。”

  “好啦,您就别多想了!”她将nǎinǎi推出卧室,肯定地说:“反正,这个院子不卖,卖掉了,我就没有家了啊。”

  nǎinǎi说:“你到医院附近租个房子住,上班还方便一些。”

  “我不要,我就喜欢住这里!”她强硬地拒绝。“您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nǎinǎi拿她没办法,沉沉叹气。

  这是nǎinǎi住了一辈子的家,也是她的家。

  无论如何,她都会守护住。

  她回到自己卧室,拖出床底的箱子,那里面,也有一些文件夹,装的都是些重要的证件。

  她将其中一份拿出来,厚厚的牛皮纸袋,用白色的线缠绕着木头搭扣,她一圈一圈慢慢地绕开。

  上一次打开这份文件,还是七年前,那是唯一的一次,这些年这份东西她一直随身带着,却再未打开过。

  文件上熟悉的德文赫然映入眼中,她还清晰记得那一年,当律师将他签字的离婚协议书与这份转到她名下的房产证书一起拿给她时,她只看了一眼,就将文件丢得老远。

  她是真的恨恨的,他不知道,那栋他们一起生活过的房子,他离开后,价值再高,对她来说,也没有意义。

  她看着这份证书,看了许久,掏出手机,翻到Leo的电话,刚拨出去,又立即按掉。

  她叹口气,将证书又塞回牛皮纸袋里。

  那栋屋子,承载了那么多的记忆,她一度把它当作第二个家。到底还是心有不舍,舍不得将它出售,让陌生人走进去。

  再等等吧,再等等。她想。

  外科医生的假期少得可怜,送nǎinǎi回医院的同时,她也开始忙碌起来。

  结束一台手术,朱旧在办公室闭眼小憩。

  门外忽然传来吵闹声,有男人大声嚷嚷的声音,还有小孩的哭闹声。

  她睁开眼,开门出去。

  正是午休时分,科室走廊上没有人,因此闹出的动静显得特别大。

  金医生的办公室与她正相对,门口正站着一对年轻的男女,衣着朴实,男人提着个红色手提袋,女人怀里抱着一个非常瘦弱的小女孩,孩子正哭闹着,脸上泛着不寻常的潮红。

  男人怒气冲冲地大声嚷着:“哪有医院把病人往外赶的!我们又不是不给钱,怎么就不让我们住院!”

  金医生说:“不是不让住院,而是你家孩子的情况,我们这里真的没办法做手术!你们赶紧去北京的大医院吧,免得耽误了!”

  女人哄着孩子,自己也跟着哭了,哽咽着说:“医生,你救救我家孩子啊……她还这么小……”

  朱旧走过去:“金医生,怎么回事?”

  金医生一脸的无奈苦恼,简单说了事情。这个小女孩患有先天xìng心脏病,法洛四联症并右冠状动脉畸形,病情比较复杂,年前在这里住了一阵子院,情况越来越糟糕。孩子年纪太小,手术很危险,作为主治医生,金医生没有把握做这场手术,春节前让病人办理了出院,去更大的医院治疗。

  哪知没过几天,这对夫妻又抱着孩子回来了,找到金医生,先是恳求,金医生态度坚决,所以男人发怒地大吵起来。

  朱旧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烫手。

  她瞪了眼金医生:“她在发烧!”她对孩子妈妈说:“别在这里吵闹了,赶紧抱孩子去打针。”

  女人看了眼朱旧胸前挂着的工作牌,立即抓住她的手,“医生,你也会做心脏手术是不是?求你救救我家蒙蒙,救救她!”她力气用得很大,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

  “朱医生!之前让这个病人办出院手续,是李主任的意思。”她还没有做声,金医生就在她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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