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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

  或者是雨微?

  雨微家有嗜酒好赌的父亲,连雨微的母亲都被卖了换成了酒。

  为了钱背叛了她!

  不可能是雨微。

  她会和她一起去南京。

  如果她运气好,甚至会被收房,抬成姨娘,最不济,也会做个管家娘子。

  放弃去南京开始新生活而留在华yīn时时被父亲讨钱,需要多少钱才能放雨微放弃初衷?

  或者是折柳?剪雨?

  念头一起,她就狠狠地甩了甩头。

  她这是怎么了?

  看谁都有问题。

  草木皆兵的,只怕还没有找到那个里通外应的人之前她就把自己给逼疯了。

  她的异样让依桐担心起来:“小姐,你要是不想说,那我读几页《圆牧》您听吧?”

  《圆牧》,是本写营造圆林的书。

  她要嫁到江南去了,专程从父亲的书房里找出来的,怕到时候不懂江南园林的布置,到时候闹出笑话来。

  可今天,在这昏黄的灯光之下,昨天还让憧憬不己的事却变得苦涩起来。

  “不用了!”她翻身背对着依桐,“快点睡吧。明天还要去碧云庵。”

  依桐从不曾违逆过她,温声地应喏,小心翼翼地帮她放下帐子。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色熹微,然后起身更衣,随母亲去了碧云庵。

  碧云庵离城五十里,建在栖霞山脚,古树掩映,远岫环绕,景致雅秀,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庵主果慧大师年过五旬,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听说她中了暑,送上自制的六花汤,知道她要在庵里住些日子,两个小尼姑帮她们收拾打扫,还不时来看看她,和她讲讲佛经,说说教义。而绿萼、寒烟原是母亲屋里的小丫鬟,对于能在众人中选了她们留在庵云庵,两人暗自高兴,服侍她小心翼翼,生怕有些许不周到的地方。按道理,她的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十分惬意才是。实际上,她坐立不安,夜不能寐,时时想着家里现在到底怎样了,偶尔打个盹,醒来全是自己孤零零站在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中间,被人唾骂、指责,甚至是扔石头的梦魇。

  这样的日子不过熬了五、六天,她就瘦了一大圈。

  碧波家的看着着急,拿话开导她。

  她开始还耐着xìng子听,后来就有些烦起来:“妈妈有这功夫,不如帮我回去打听打听家里的事。”

  没想到碧波家的想了想,竟然很是赞同:“那我就悄悄回去看看!”

  她反有些慌张起来:“要是被人发现了……”

  “九小姐放心。”碧波家的笑道,“我不进府,只换了粗布衣裳在城里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闲言碎语就回来。”

  她称赞碧波家的办事妥当。

  碧波家的就向果慧大师说了一声,借口要回府向母亲禀告她的病情,一大早出庵回了城。

  到了晚上,满脸笑容地回来:“九小姐,城里风平浪静。”又抑制不住心底的喜悦低声道,“我还无意间遇到了修竹家的,让她给五太太带了个口讯,五太太说,她过几天就派人来给看您。到时候再仔细地和我们说。”

  修竹家的是母亲另外一个很是信任的管事娘子。

  她喜出望外,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没两天,修竹家的来了。

  “这些yào材或是清热消暑的,或是调理气血的,用法都写在上面了。”她笑着递过一个蓝色粗布包袱,打发了绿萼和寒烟,言简意赅地道,“大nǎinǎi病了,左公子心中焦虑,一直留在我们府上守着胞姐。你屋里的丫鬟折柳突然忽冷忽热,找了几个大夫来都看不好,连带着依桐、雨微、剪草几个也开始不舒服,多半是恶疾,太夫人把她们几个都移到了城外的田庄里,还请了九仙观的道士和泼云寺的和尚来做法事,往您住的地方洒硝粉。我来的时候太夫人还让我带话给您,让您安安心心在这里住些日子,等硝粉的味道散了再回去。”

  她又惊又喜。

  惊的是她屋里的人竟然都被牵扯了进去,喜的是大伯父终于还是制住了那左俊杰,太夫人也出了面,而且还是一幅维护她的样子……

  “那到底查清楚是谁了没有?”她急急地问。

  “具体的,五太太也没有说。我也不知道。”修竹家的笑道。

  寒烟进来:“东西都收拾好了,庵堂的素菜也送了过来。”

  两个丫鬟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碧云庵。

  修竹家的立刻打住了话题。她让碧波家的陪着修竹家的下去吃饭,自己呆坐在窗边望了窗外的银边垂柳良久无语。

  碧波家的送走了修竹家的,轻声宽慰她:“小姐,既然太夫人都chā手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她摇了摇头:“我是在想……她们都是我身边一等、二等的丫鬟,是我的右臂左膀,怎么全部都牵扯进去了呢?难道是我的错?我怎么也想不通我哪里做得不好……”

  “九小姐怎么能这么想呢!”碧波家的看她脸色不对,忙道,“家里人多口杂,太夫人这样,不过是怕有什么话传出去罢了。等过些日子,事情查清楚了,她们也就回来了!”

  “你不用哄我。”她愣愣忙着窗外,“我跟着母亲身边学管家也有三、四年了,有些事,也明白几分。把她们移到城外田庄去,要么是查不出什么来,只好用刑;要么是互相掩护,没办法查下去……不管是为什么,我心里都觉得难受得很……”她眼角含泪。

  碧波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才喃喃地道:“等下次修竹家的来就知道了!”

  可她们都没有想到的是,修竹家的再也没来。

  不仅修竹家的没来,碧波家的也被陈妈妈给换了回去。

  “五夫人那边有要紧的事,太夫人让我暂时来服侍九小姐一些日子。”平时遇见她毕恭毕敬的陈妈妈皮笑ròu不笑地给她行礼,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五大三粗的婆子。

  陈妈妈是大伯母身边最得力的,等同于碧波家的于母亲,黎妈妈于祖母。

  她觉得不对劲。

  自己来碧云庵的事祖母已经知道了,就算母亲身边要事,大可请祖母派黎妈妈过来,怎么派了陈妈妈过来?而且跟陈妈妈过来人个个孔武有力,面生的很,一看就不普通的粗使婆子,也不是常在内宅走动的。

  家里有了变故!

  而且局面还对她和母亲很不利。

  她立刻挺直脊背,微扬着下颌,用一种睨视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望着陈妈妈:“我这边有庵堂的师傅,还有两个小丫鬟,就不劳烦陈妈妈了。你们回去吧。我这里不用你们服侍。”

  “九小姐,这可不太好!”陈妈妈虽然笑容满面,却丝毫没有仆fù的恭顺,“要是大太太知道了,该责怪我办事不力的。”说完,朝着旁边一个马脸婆子使了个眼色。

  立马有两个婆子架住了碧波家的。

  她脸色大变。

  “九小姐!”碧波家的朝她使眼神,示意不要动怒,陈妈妈人多势从头,不要吃眼前亏,“既然五太太那边有事,那我先回去了。”又语带双关地道,“算算日子,五老爷应该已经收到五太太的信了,你且安心等些日子。”

  陈妈妈没有做声,退后几步。

  她眼睁睁地看着碧波家的被两个婆子压着离开了碧云庵。

  第六章惊变

  一想到这些,傅庭筠的太阳穴就“突突”直跳。

  自从碧波家的走后,她就被软禁在了碧云庵——可以随意走动,却不能出行;可以读书写字,却必须经陈妈妈之手;可以和果慧大师谈天说地,却必须由两个粗使的婆子陪着。好像一眨眼睛,她就会长出对翅膀飞了似的。偏偏碧波家的一去后家里就再也没有了音信,她好不容易托果慧师太给母亲送的一封信也被陈妈妈截留下来。

  “九小姐,我们也是奉太夫人之命行事,”陈妈妈看她的目光冷淡中透着几分不屑,“还请九小姐不要为难我们。”

  她恼羞成怒,“啪”地一声把陈妈妈关在了门外。

  和衣躺在床上,想着家里还不知道闹成怎样了,忍不住把脸埋在枕头上哭了起来。

  头昏鼻塞之余又觉得困惑。

  祖母早就不理事了,由大伯母主持中馈。陈妈妈是大伯母身边最得力的,帮大伯母掌管着公中银匣的钥匙,家里的管事、仆fù对她恭敬有加不说,几位伯母、母亲和婶婶见了她也礼让三分。她却从不失本份,待人和气恭谦,连祖母都十分称赞。并不是个逢高踩低之人,就算她是待罪之身,也不可能因此而失了尊卑啊!

  念头一闪而过,她猛地坐了起来。

  如果她不是待罪之身呢?

  陈妈妈是大伯母的心腹,大伯母又最得祖母的信任。如果说大伯母什么事都听祖母的,那陈妈妈就是什么事都听大伯母的。

  难道是左俊杰使了什么招让家里的人相信了他的话?

  她眼皮直跳,再也坐不住,去了陈妈妈那里。

  “……你来之前,祖母都说了些什么?”她直直地站在屋子里的中间,紧紧地盯着陈妈妈的眼睛。

  陈妈妈没有回避,目光坚定地和她对视:“太夫人说,天气炎热,九小姐刚刚中了暑,如果回去,少不得又要车马劳顿,万一又中了暑可怎么好?不如在庵堂里多住些日子,等天气凉爽些了再回去。只是这庵堂太过偏僻,家丁护院又不好长住在此,只好让我带几个使得上力的婆子来服侍九小姐了。”

  这种话,骗骗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差不多!

  她无心和陈妈妈打太极,索xìng开门见山:“陈妈妈,是不是那左俊杰说了什么……”

  话刚说出口,陈妈妈已低声喝道:“九小姐,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您要是行的正走得直,那左俊杰说什么也没有用。家里十几位小姐,太夫人最喜欢的就是您。您就是不为傅家的声誉着想,看着太夫人满头的白发,已是知天命、半截入土的人了,您都要消停消停才是!”她说着,眼眶渐渐泛红,“您还是回去吧!好好呆在屋里,还有小姐的体面,这样胡说八道,我就是拼着个大不敬的名声也要替太夫人、大太太管教管教您。”

  没想到陈妈妈这样看她。

  家里的长辈是不是也这么想呢?

  她脑子“嗡”的一声,血住上直涌:“陈妈妈,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你怎么能信一个外人的话……”

  陈妈妈却一副不愿意和她多说的样子,径直拉开了房门:“九小姐,天气热,您先回屋歇了吧!”

  几个粗使婆子站在屋檐下看热闹,没想到房门突然开了,不好立刻散了,缩头缩脑地转过头去,装出站在一起说闲话的样子。

  她不想就这样回去,又不想当着那些粗使的婆子和陈妈妈争辩,咬着唇站在那里。

  “九小姐!”陈妈妈背过身去,“我们这些下人,走到哪里都低头弯腰受人轻待。可别人一听说我们是傅家的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说话的口气也柔和了不少……您不在乎,可我们却当做xìng命……只盼着傅家兴旺发达,爷们都能中进士、当大官,姑nǎinǎi们都能封诰命、做宗fù,我们也能挺直了腰杆走出去……”

  “你都盼着傅家好,何况是我?”她压底了声音打断了陈妈妈说话,语气急切地辩解道,“妈妈既然有这样的心思,就更应该帮帮我才是。”

  “九小姐!”陈妈妈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太夫人十五岁嫁到傅家,从孙媳fù一直熬到太夫人,大太太二十七岁就管了家,从算帐要用算盘到一听就知道多少,不知道走过了多少道坎……您放心,但凡有一线希望,她们都不会冤枉您的。您就别给她们添乱了。”

  “冤枉”两个字咬得有些重,分明是另有所指。

  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她。

  她突然间心灰意冷。

  也是,一边是大太太一边是她,谁的话可信,对于陈妈妈来说,不用想也知道。

  再说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她脚步沉重地回了屋。

  寒烟和绿萼并肩走了进来。

  “九小姐,我们看您这几天睡得不好,想向庵里的师傅讨点绿豆,给您做几个绿豆饼,谁知道陈妈妈跟前的樊妈妈却拦着不让我们出门!”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绿萼低着头,寒烟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色,“那樊妈妈还说,让我们以后别想一出是一出,好好地呆在静月堂,别到处走动。要什么,直接跟她说,她自会回了陈妈妈。陈妈妈同意了,就是上天下地都会帮我们办妥的,要是陈妈妈不同意,也别说她不听使唤……”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没有谁会在意两个小丫鬟的想法。

  她们终于觉得到事情的严峻来问她原由了。

  可惜,她被困庵堂不能动弹,连封家书都送不出去;左俊杰却住在傅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望着两张年轻的面孔,她有片刻的恍惚。

  寒烟和绿萼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期盼,好像她一定说出一个让她们释怀的答案似的。

  两个小丫鬟遇到了不明白的事都有勇气来问她,被母亲精心教养她十几年,难道事到临头连个小丫鬟也不如?

  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任那左俊杰在外面胡说八道,颠倒黑白不成?

  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底翻滚。

  她挺起了胸。

  既然果慧大师那条路已经被陈妈妈堵死了,陈妈妈那边也指望不上,她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她想了想,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寒烟和绿萼。

  两人大惊失色,面素如缟。

  “不管你们信不信得过我,母亲既让你们来服侍我,就是信得过你们。”她诚恳地望着两人,“我希望你们能帮帮我。到时候见了母亲,孰是孰非自然就清楚了。”

  母亲的眼光果然不错,两人想也没想地跪在了她面前:“九小姐,我们听您的。”

  几天来的yīn郁心情终于晴朗了些。

  “我想让你们悄悄去给我母亲送个口信。”

  两人都面露诧异,绿萼更是害怕地道:“我,我不认识路。”

  烟寒胆子大些:“鼻子底下一张嘴,我去。”

  她朝着寒烟鼓励地笑了笑,想到目前的窘境,她的脸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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