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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也认为她不是等闲之辈。他本想阿廿进宫以后就请君上给她与竹弋赐婚,却决没想到他们竟策划了阿廿与顾晋私奔。事情到了这般地他怎能容忍害死自己女儿的人,成为自己的儿媳fù?又怕他日她为人所用,因此想到此法将她与西爵一族的利益连起来。

  这半个月来她以竹廿的名义写了许多字画到街市上买,才女之名已不胫而走,连君上都知道了,找个人代替竹廿不难,难得是找到书法如她这般的人,曲高和寡,这场戏注定要由她来演。

  她本该恨他以家人威胁她,可看到老当宜壮的他一夕之间两鬓斑白,她就再也恨不起来了。

  作为一个爵王,他要对朝廷尽责。作为一家之主,他要为整个家族利益考虑。作为一个父亲,他其实也希望女儿幸福,可如果她个人的幸福与全家的利益相违时,他该如何?

  是他们太年轻,太鲁莽,太不相信父母的宽容,倘若不是一意的认为他们会不赞同,将一切拿出来好好商量,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是他们太自私,只想到自己,从没有想到父母。

  选侍之日是在六月十五,舟车进帝都要七八日光景,初八那天,她与家人最后团聚,回去时就看到竹弋。

  那一天的上弦月斜斜的挂在天边,像少女鬓上的佩饰。荷池里的荷花开了,一朵朵娴静美好,一阵小风过,流萤熙熙攘攘。他雪白的衣衫立在垂柳树下,单薄的像冰雪雕成的玉像。那样子竟让她升起一阵茕茕孓立,形影相吊的悲伤来。

  夜雾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发角眉梢都是湿意,“阿箬,我们从来没有一起喝过酒。”他目光沁凉如雪,声音如冰裂。

  她无言以对,只得点了点头。他于是执起她的手,在荷池边的桌几旁坐下。

  他斟了两杯酒,递于她一杯,浅碧的酒液在青瓷中更加清冽碧透,酒香袭人。他郑重举樽,“阿箬,我们饮了这杯。”先干为敬,她看着他倾尽的杯盏,心里悲伤yù泣,亦一仰而尽。

  杯盏落地,他执起她的手,声音哽咽,“阿箬,我们活着不能在一起,就一起死好不好?”

  肚子里忽然一阵揪痛,她猛然打翻酒壶,酒洒在地上泛出白色的泡沫,有dú!

  “你……”她已然痛得说不出话来。

  “阿箬,我们一起死,去找阿廿他们,在地狱里相执相守好吗?”他脸上抽搐,目光那么绝望悲痛,却又那么殷切灼热。“阿箬,你不要恨我好吗?我那么爱你,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你了。”

  她不爱他,可在那一刻看到他“那么绝望悲痛,却又那么殷切灼热”的目光时,满身的痛,都化成了悲,兔死狐伤的悲。满心的怨恨都变成了爱与怜。

  他们都是在地狱里挣扎,绝望着,悲痛着,又灼灼殷切着,既便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他们依然有一痴渴!

  那一刻,她爱上了他,爱上了一样在罪恶里挣扎了少年!

  他伸手抱住她,她任由他抱着她,“阿箬,我说过,如果第三次抱你,你就要嫁给我。我们去地府里便成亲,好不好?”如果这样死也算一种终结,那就这样终结吧。

  而他们并没有死。府里的人很快发现了他们,经过七天七夜的抢救,他们都活了过来,选侍的日子已过。

  休养一个月后终于可以下床了,西爵决定带竹弋去军中,晚箬依然留在西爵府中做竹廿,倘若三年后君上忘了她,而竹弋表现出色,便再为她找个身份,与竹弋成亲。

  而这三年,晚箬死了。

  他去军中之前他们又见了一面,是一个晨晓,时雨洗涤后的箬竹叶,如打碎的翡翠洗削而成,依稀有薄薄的晨雾在半人高的箬竹周围萦绕。薄雾里他们相对而立。她一身青衣几与箬竹化为一色,姿容倦倦,神情异是倦倦。

  他一身雾白衣衫,星眉朗目,容色清凌,看向她的眼神却是雾般缠绵。

  竟不知何时天空开始下起了雪,飘飘缈缈恍如梦幻,雪却是桃花的颜色,穿过层层薄雾,落在翠绿yù滴的竹叶上,于是他俯首低低对她道,“阿箬,当汴南桃花色的雪飘落在箬竹叶上时,我会回来,将打下的万里江山送给你。”

  她仰首,墨如丝绦的发丝用一根竹枝挽着,几片竹叶映衬着乌沉沉的眸,如远古残卷的一抹山水画,她声音幽幽徐徐,恍惚从隔世传来,“我不要万里江山,只要一个怀抱,能陪我共渡一场雨,无论滂沱还是靡柔……”

  西爵隐瞒了整件事,只说竹廿去帝都是落水得了病,君上并没有深究,一切风平浪静。因受到惊吓,与丧女之痛,晚家二老相继离世,古旧的庄园里,只剩晚竹一人等待着她回去。

  可她知道她回不去了,西爵命人散布流言,说晚箬死了。她就真的死了。

  这便是她永生也解不开的梦魇。

  走到慕容雪弄房前的时候,她听到里面女人的欢笑声,燕与守在门前,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竹廿忽然便明白了,“我要见君上,方便吗?”

  “……”燕与无法回答。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请帮我转告,我要离开。”她淡淡的道。离开,再也不愿承受这种罪孽!

  沉默了半晌,燕与问道:“去哪?”

  她摇了摇头,转身而去,忽振振衣袖,如平日般洒脱随兴,“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以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天命复奚疑。”只是再洒脱的吟唱也掩盖不了她心中的悲伤。

  燕与犹豫着要不要留她的时候,门忽然便开了,一影窜出,竹廿只觉一阵天眩地转,静止下来时人已被慕容雪弄抱到床上,他压在她身上,目光殷红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一屋的美女惊怔的看着忽然出现在床上的两人,不知做何反应。

  “我要走。”她声音波澜不惊。

  他殷红的眼几乎渗出血来,“你们都滚!”声音低如兽吼,满屋女子一时作鸟兽散,燕与静默的关上门。

  “要走是吗?跟竹弋?”他殷红的眼眯起,像一个危险的兽。

  “我一个人走。”再也不要被任何情感束缚。“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司马迁一般,写出千古绝史。

  “想要自由?”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像有两块骨头喉咙里磨擦,发出咯咯的声响,她从未觉察原来温和优雅如慕容雪弄,也有如此yīn鸷的时候。

  “是的。”她再不想过这种既想躲着他,又忍不住亲近他的日子,感觉再不走,她就要万劫不复了!

  “如果朕要你用身体换呢?”他依然在笑,黑核般的眼睛散发出邪魅的光芒,如狐妖的眼,明知可怕,却忍不住让人沉沦。他的手沿着衣襟一直向下滑,如一条蛇,他的声音也魅如蛇,“把你的身子给朕,朕便放你自由,如何?”

  第11章 煮酒燃红叶

  作者:诗念|发布时间:2016/3/8 1:25:16|字数:2055

  第11章煮酒燃红叶

  雪弄,雪弄……我用紫藤花窜成衣衫,在梦回深处,与你披衣相伴。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的时候,竹廿睁开了惺忪的睡眼,鼻端萦绕着紫藤花的香气让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清凉的空气逼入脑中,她顿时清醒过来。

  昨晚……

  她犹疑起身,浑身的酸痛令她动也不能动,那么一切都是真的?

  红罗香帐,茜纱垂委,隐隐还有慕容雪弄的味道。想起昨晚,她不知该羞该忧,是悲是喜。

  她终于得到了自由,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可以背着扶摇,携一笔一墨,踏遍千山万水,走遍瀛寰的每个角落,一路走一唱,想怎样就怎样,再也没有人约束她!

  她也做了他的女人,他万千女人中的一个。或许在这一夜缠绵之后,他还会有许许多多个女人,许许多多个像昨夜一样疯狂缠绵的夜晚。可她这一生,都将会记住这个夜晚,记住他指间的温柔,记住他唇齿的温热,记住他给她的痛苦的欢愉。

  她知道他的离开,是因为不愿亲眼看到她离去,更不愿面对醒来的自己,他一定在为昨晚自己酒后强迫了她而懊悔吧。可他不知道,她是自愿的。

  在第一眼相见时,她就下定决心要将心筑成一座祭坛,把他放在上面,永生的仰慕。

  没想到他还能走下祭坛来,陪她走这么一段路。从此以后,她会再将他送到心之祭坛上,而这个夜晚,就好似神砥的下凡,恩赐她的一场雨露。云雨巫山,将是永世的美梦。

  晨间的风裹着云雾而入,丝丝凉意入体,盖在她身上的是一件紫藤花窜成了衫子,一朵朵花瓣像是从晨雾里采来,清芳鲜艳,睡梦中隐隐的香气便是由此而来。

  是那件她为他做的衫子么?可不像,这分明是女子的衣衫啊!那么……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么?

  竹廿的心一时如这花儿开般的幸福。

  紫藤衣衫被他施了术法,那些花儿便再也不会枯萎了。他最后留给她的念想。

  雪弄,雪弄……我用紫藤花窜成衣衫,在梦回深处与你披衣相伴。

  她推开房门的时候便看到燕与抱剑环胸立在门前的竹林下,晨间的雾气打湿了他的衣衫,他立了多久,慕容雪弄便走了多久。“你怎么没跟他一起走呢?”

  “我可以说些什么吗?”竹廿不知道,他这时的神情不是她平日里所见的任何一种,而是每当她默默投下竹叶于水中,他在远处默默打捞起,吟诵着她写下的诗句时的表情。

  那种表情,叫做缄默。是缄口不言的情怀,如默默的守候观望。不动声色,却饶有情绪。

  “我们是朋友,你尽可直说。”

  “自由真的那么重要吗?还是在你心中有个更爱的人,超过君上。”旁观者清,她爱君上的,这点不容置疑。

  竹廿笑了笑,“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况我为的,不光是自由,更是毕生的信念。”这一刻燕与又看见她暮色四合的眼忽然璀璨如星子。

  他想起那日讲浅河佩风的故事时,她说每个人,在谈到自己喜欢的事情时,眼睛里的神采比星子还要亮。

  ——像渴者见到水,饿者见到食,几近痴迷的渴望。

  他猜得不错,她这样的女子,不是深宫能够囚禁,感情能够束缚,那怕你剥夺了她的所有,她依然可以顽强的生,因为她心有所系,心有所痴,便有一颗不死的心,不灭的灵魂。

  爱情,君威,都束缚不了她!

  所以君上放她自由。

  即是如此他亦不必多言,“你将去何处?”

  她一振衣袖,形影疏豪,“雄雄楚塞,巍巍太阿,天下之大景也,自当前往。”

  “我送你。”牵来两匹马,竹廿已收拾好东西,二人并驾而去。

  一路疾奔,在劳劳亭里停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此处吧。”

  燕与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这是太学令,天下行走无忌。君上已在其中注入了术法,危急关头它会保护你。”然后拿出一张纸帛,“他将一部分内力传入你体内,你每日按纸上所写运气,可以强身建体,步履轻快。”

  竹廿郑重接过。

  “君上特意吩咐,无论如何,每月至少三份家书。纸鹤寄书,通灵镜,你都会的。”

  竹廿点点头,“放心。我不会有事。”

  燕与也点点头,一时寂静,都是离别的萧瑟,竹廿终低低的道:“替我好好照顾他。——这紫藤花的衫子,当是我的酬谢吧。”早就做好了,只是没有时间送给他,如今只能让燕与代为转jiāo。

  “明明有情,为何还彼此疏离?”他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他不相信以她的聪明看不出君上在吃南觅、沈青阶的醋。

  竹廿苦笑着摇了摇头,讷讷道:“出其东门,有美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她其实不过是吃他那些女人的醋!她终没有那个胸襟去做帝王的女人,所以在发现自己如此深爱着他的时候,决心要挣脱。

  ——不能相守,我们至少还能相思,还能相许。

  离得近了,她怕最后这相思、相许,都会成为相怨,那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形。所以像谢妮一样,将所有的美好都停留在最美的时刻,是最聪明的选择。

  燕与不懂,不懂也不问,见竹廿执笔在劳劳亭空白的亭碑上书写。他不懂书法,却觉着她的书法与之前比又大有进步,像一只蝶忽然破茧而出!竹廿也发觉了,经薛让一指点,意、气、神都有了质的飞越!

  心随意动,兴之所至,笔之所至,思如泉涌,水到渠成。

  写完笔墨一收,驾马而去,欢快自肆,洒脱不羁。燕与不禁微微一笑。见她扬鞭纵马,青袂飞扬,如张翅的风筝乘风而去,她在风中纵情高歌:

  钟鸣鼎食易成疴,并世几人走太阿?

  古境危崖当负手,大野荒垅痒放歌。

  掩卷江湖皆孤拨,笔墨尽处现山河。

  老脚旧靴泥里踏,归来执手两相呵。

  第11章 煮酒燃红叶(二)

  作者:诗念|发布时间:2016/3/8 1:25:17|字数:1953

  走了半日来到一个镇上,竹廿放慢马速且走且游,见一个yào馆,蓦然想起昨晚可能带来的后果,心里一惊,倘若不会怀孕,便是他与她缘份已尽。可万一若是怀孕了呢?如果能隐瞒的住,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好。

  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燕与虽走,并不说明慕容雪弄没有派别的人暗中监视保护她。他若知道便会因此而将她束缚在深宫里,这倒也是其次。这孩子若只是一男,或一女都还好,没有人会去算计他们,倘若是龙凤子,那么不光是其它的妃嫔,便是慕容雪弄都容不下他们吧!

  无论怎么样她都不能将自己的孩子带入危险之中,所以在一切还未到来之前,她要消除隐患。

  咬咬牙,她进了yào馆。

  “公子要抓什么yào?”掌柜的是一个老者。竹廿脸一红,羞涩不能言。一个女孩家怎么能说得出口?

  “公子若是没有医方还要去大夫那里开一副,隔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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