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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对我越好,就越痛!”她扶着胸口,似对那种痛还心有余悸,“我不想痛,所有唯有离开。眼不见了,也就不痛了!”

  慕容雪弄眉头深蹙,“那么你要一辈子不见朕吗?”为一个女人罢黜后宫那只是传说中的事,他不可能为知白这样做,却也绝不答应放她离开!

  知白讷讷叹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两情若是难长久,便相守也是朝秦暮楚。”

  “你在埋怨朕!”她在怪他不该又宠幸了云边,可是君王大计面前岂能儿女情长?他为她追到阿东、追到汴南来还不算深情么?

  知白容色倦倦的道:“知白不敢。知白承诺过‘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定不会负诺,只是在君上过浮花浪蕊的时候,让知白静看红尘,守一片清心,可以么?”

  慕容雪弄也承诺过“陌上花开,可以缓缓归”,可是他现在害怕了,害怕他等不到她归来,她便被那些风景迷住了眼。她身边出现的人物一个比一个美好,一个比一个不俗,他真的没有信心能守住她一生!

  “朕许你住进阆寰阁。那里是你一直向往的地方,没有宫闱之争,你自可清心。”阆寰阁是他最后一张王牌了。

  “以前我觉得只要有书就好,可现在我明白了,纸上得来终觉浅,决知此事需躬行。要修撰史书不是光靠查资料就行了,还需如司马迁一般,行万里路,亲身考察。”

  慕容雪弄的脸冷了下来,“你决意要离开朕是么?”

  知白跪地一请,“君上许我一双翅膀,请容我飞翔。”

  慕容雪弄拂袖而去,“休想!”这一回说什么也不会放任她离开了!

  第17章 梨帘已成昨(11)

  这日眉弯给知白梳头,她到现在还对知白又离开却不带她的事耿耿于怀,闷闷得不理她,知白拉着她的手几声“好眉弯”叫下来,眉弯就气不起来了,又觉得自己气Xing太小了怕她不放心里,一本正经警告,“小姐,你下次再走不带我,我一定不理你了!”

  知白笑着耍皮,“我又没有说不回,我就是想不回也不行啊!再说了那天我是**走的,我那些微末的功夫只够自己用,带上你就不潇洒了嘛!”

  眉弯禁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小姐,你越来越滑头了!”

  知白也笑,“在你面前不滑头我在谁面前滑头去?”突然想到父亲说的晚竹的婚事,“眉弯,你想不想一辈子做我的姐妹?”

  眉弯眨了眨眼,“我们难道不能做一辈子的姐妹么?”忽然意识到,大声叫,“你是不是又要丢下我!”

  知白忙拍着她的背安抚,“不是不是!眉弯你坐下听我慢慢说。”两人面对着面,手执着手,眉弯长得很是清秀可人,细眉杏眼,一笑眉也弯弯眼也弯弯,因而知白给她起眉弯这个名字。关健是她对人极好,以前服侍竹弋的时候一心只为竹弋,现在服侍知白也一心只为知白,做事周到,很会持家。

  “眉弯,我是想说你要不要和我做一家人。”

  眉弯被她这么正经的一说也明白了七七八八,秀脸一时便红了起来,“小姐,我……”

  “我们家晚竹眉弯你也认识啊,觉得怎么样呢?”当日她还和竹廿、竹弋是朋友的时候就和眉弯认识,竹弋经常带着眉弯去晚家玩,帮助晚母做家务。晚母十分喜欢眉弯,还时常拿眉弯与知白比较,因此晚母批评知白,眉弯为知白辩解,竹弋则在一旁笑得不怀好意。

  眉弯红着脸低着头说不出话来。于是知白推销自家弟弟,“我们家晚竹呢,Xing情温和,待人诚恳,长相虽不出众,也算清秀。腹里有些才华,胸中无甚大志,在镇上私塾里教书足以养活一家人。”

  “眉弯啊,天下风云将起,朝野动dàng,做个教书先生,淡云流水过一生在这个乱世是最好的选择。”

  眉弯知道知白说的都是实话,静静的点点头。“公子是个本分的人,就算动dàng也不会波及他的。”

  她目光诚执的看着眉弯,“所以眉弯你觉得呢?”

  “我……我……”眉弯脸红如霞,含羞低语,“公子的……意思呢?”

  她这样就是同意了,知白大喜,拍着腿大笑,“晚竹?眉弯不知道么?当年对你就特别好,一口一个‘弯妹妹’的叫着,叫得我都吃醋起来了,哈哈……”

  眉弯的脸更是红得如染了胭脂,“小姐……”

  知白止住了笑,抱住眉弯,“其实眉弯,我让你嫁给晚竹是有私心的,只有将老父与晚竹jiāo给你我才放心,不是我自夸,晚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虽比不过南觅他们杰出,却是能给人幸福的。我希望你们能像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那样恩爱,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这样我也觉得幸福了。”

  “小姐,我知道。”

  知白无比中肯的道:“或许你现在同意嫁给晚竹,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是我撮合的,可我敢保证,你和晚竹将来一定会很相爱的,一定会!”

  眉弯的脸又红了红,知白接着道:“眉弯,此次君上过来,我已经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若能走得脱,我以后还可回来看看。倘或走不脱,怕以后便是‘侯门一入深似海’,一辈子都要锁于后宫了,我不想让你陪我一起葬于后宫,也不放心老父兄弟,所以一切都jiāo于你了!”

  眉弯忍不住眼泪就出来了,“小姐……”

  “所以眉弯,我想尽快给你们准备婚礼好么?”

  “小姐按排就好了。”

  知白擦擦眉弯的眼泪,“那我就去跟父亲说这事。”兴高采烈的出去了。

  眉弯看着她眼里的光亮,心渐渐的暖的起来。

  ——小姐,我不懂什么叫追求,也不知道你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可是三年前我看到你拿起书时,眼里那闪亮的光彩,我就决定此生跟着你,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能保存住你眼里的光彩。

  知白将这事与晚父一说,他自是极高兴的,晚竹也答应了,知白便去向慕容雪弄请旨,他听了这事后沉默了半刻,“朕在此逗留不了几日,此事需尽快,择日子不如撞日子,三日之后成亲。眉弯是西爵府的丫头,就从西爵府里出嫁。婚后朕会派人来修葺这座宅子,赐国丈府。”

  知白忙跪地请道:“多谢君上厚爱,他们只是臣妾认的义父义弟,臣妾不希望他们因我而荣,臣妾认他们之时只是感念晚父思女之切,也未想过带给他们什么荣华富贵,淡云流水过一生便罢,请君上收回圣谕。”

  慕容雪弄自是不许,他让眉弯从西爵府嫁是敲山震虎,给西爵提一个醒。赐国丈更是想用晚父晚竹来牵制知白。

  知白站起身,神色冰冷的道:“君上如此牵制知白,只会令知白更加心寒!”

  慕容雪弄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心思,又羞又怒,“你如此急迫的要离开朕到底为得哪般?”

  知白此时全不顾忌他就是君上,“为了以后可以继续爱你!这样相互猜忌、相互算计,有多少爱情可以经此折腾?我离开你只是想记住你和我在一起的样子,不想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你当真想让我把心熬成灰,把爱变成恨么?”

  慕容雪弄沉默,知白的激愤也转成颓丧,“阿吟对瘾之说过:不能相守,我们至少还能相思,还能相许。——我对你也是这般,如果你硬是要把我留在身边了,我怕连最后的相知、相许,也变成了相怨、相恶。”

  相怨相恶深深的刺痛了慕容雪弄的心,“你既爱我就不能包容这些么?你可以为燕与冲杀狼群,为宋清吹利刃加喉,为梨知千里命驾、闯刑场,为楚觉折寿,我是你的丈夫你为我做了什么?我不需要你为我生为我死,我只想你陪在我身边有那么困难么?”

  知白冷静地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慕容雪弄拍案而起,青筋暴突,“竹廿!”

  知白目光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慕容雪弄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房里的气氛一时冷凝到极点,门外的燕与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道:城门失火可别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慕容雪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半晌终于平定下来,“朕可以不赐国丈府,但必须从西爵府出嫁,大宴宾客!燕与去准备!”

  “是!”燕与赶紧离开。

  燕与办事效率果然快,又加上左央这一群能人相助,爵府州衙这些人帮忙,很快晚府便焕然一新。事情闹成这样知白自然要回到西爵府里去。

  西爵单独召见了知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年不见他的鬓发又白了,身子也不复当年矫健。

  知白于是将进宫以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西爵道:“他必是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

  知白一惊,“那……”

  西爵倒是一脸平静,“他此刻想必还忌惮着我手里的兵权不敢妄动。前番宠幸云家的人不过是给老夫一个下马威,区区一个副将还不足以动摇老夫的根本。”

  她倒是不担心西爵一族,他们有对抗的力量,可自己的老父和弟弟呢?凭什么对抗?

  “你也放心,慕容雪弄如果不顾寻常百姓的Xing命,也不会今日还坐在朝堂之上。”知白想想也是,心才放了下来,她与西爵素来无甚好说,便退了回去。

  第17章 梨帘已成昨(12)

  第二日便是眉弯与晚竹成亲的日子,西爵本意要收眉弯为义女,知白拒绝了。她从西爵府把眉弯送出门,燕与便过来接她,并说慕容雪弄让她着宫装,知白于是耐着心等人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了一两个时辰,才坐着马车来到楚云楼。

  宴会设在楚云楼,知白到时宾客已到齐了,一阵客套礼仪后,燕与宣圣旨,“奉天承运,君上诏,曰:西婕妤竹氏,化名竹词,于楚云楼舌战群儒,扬天朝之名,招揽天下才子为朝所用,功在社稷。朕念其才德特封‘女爵’,掌阆寰书阁,日后但有所出皆随竹姓,承西爵爵位。钦此!”

  突然如其来的一幕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南觅脸色一变,君上这是要以女爵之位来困住知白,将她从深锁于深宫了!以后怕是连太学阁都不让去了!心里一苦。

  楚觉的脸色早已煞白了,知白对自由的渴望、对知识的探索他最明白,这一路从豫国到淮国,再到汴南,她每经一处必细细探问,其情之专,其心之痴自非常人可比。想到那么自由的鸟儿从此要关于笼中,如何不心痛?她心心念念的这个人何以不体谅她至斯?

  宾客们惊诧的是那个名动瀛寰的才子竟是个女儿身!想她博古通今,才华卓著,风度雅然,才子们一时又叹又敬,又是自惭。看到高堂上形容俊雅的君上,和他身边那个容貌虽是普通,却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子,不由得便想到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燕与念完圣旨道:“婕妤接旨。”

  知白愣了愣方站起来,却并不接旨,“臣妾有事不明。”

  慕容雪弄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知白毫不畏惧,“何为‘日后但有所出,皆随竹姓’?”众人皆诧异,如此简单的一句她这么聪明的女子如何不明白?但见知白一挥衣袖朗朗而笑,樱唇檀口一启,悠然道:“众人皆知天朝习俗,东宫或是四爵之女所出龙凤之胎为帝王传人,如今皇嗣未立,以君上与西爵之争岂容我有所出?”

  她与慕容雪弄本坐在楚云楼最高处,声音远远的传开。众人才从圣旨中醒过来又被她的话惊怔。君上与西爵之争朝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家都只是心照不宣,不敢议及朝事,她虽说得露骨直白,却是一针见血!

  慕容雪弄脸也僵了,他以为知白虽然介意却从心里体谅自己,否则以她娇傲何以会承欢?而此刻她为了逃开自己连心里的结也不惜说出,难道陪在自己身边就这么难过么?

  燕与目复杂的看着知白,这两人分开时候彼此想念,在一起的时候又彼此相刺,该如何化解?

  南觅和楚觉却是喜忧参半,喜得是她驳回“女爵”之称,忧得是倘若日后她真有所出,君臣之争、皇位之争只怕她会卷得更深。

  她眉眼一扫,堂中儿郎皆惊,“自古天下便是你等的,何曾与我们女子有任何关联?女子之功劳大小不过是生子多少罢了!”此言一出座中女子皆是愤愤,知白直言抗旨,“竹廿既无子嗣,君上将社稷一词与我这女流之辈联系在一起,岂非置我于是非之地?女爵之称岂敢受之?”

  慕容雪弄气得俊脸青紫,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燕与只得打圆场,“婕妤,君上有意提拨何必如此?”

  如此一说倒提醒了知白既使她不受此爵位,以妃子的身份依然要困于后宫,见她一把扯头了满头珠玉簪环,三千青丝瀑流而下,振袖脱下凤鸾霞佩,口里清远绵伤的吟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如今君既许我这空口之约,置我于是非之地,我又何需念及旧情?”见她猛然抽出慕容雪弄随手所配之剑,一剑截了满头乌丝,连同衣簪一起掷于慕容雪弄身前,“这红鸾霞佩、结发之盟当还诸于君。从此山高水长,莫我思兮,哈哈……”

  她素衣单衫,洒衣长笑而去,身姿纤细婉妩,却意气洒脱清华,魄力似非那单薄的身躯所能承载一般,引得人竞相折服。见她并没有下楼而是跃栏而去,跳跃之时足尖一点,竟直跳到对面的屋顶之上,雪衣振振,风姿慨然,座中惊呼阵阵她亦不回头,于屋顶楼宇之上且走且笑,且笑且啸,声音清远豪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无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哈哈……”

  南觅几乎忍不住拊掌而呼,这就是箬女!这就是他当日在箬竹丛里看到的那个箬女!

  满楼人毕惊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连呼吸都yù窒息了!这是怎样的女子啊!直诘天子,来去从容;鄙履荣华,浮云权贵;土木形骸,自由洒脱;痴心学问,烟云情爱。这样的人,这样的风度又岂能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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