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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你别碰我,我已经结婚了,我有丈夫了,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

  “是啊,你已经结婚了。”他无所谓一样地重复她的话,目光像黑暗的荒原中忽然升起的一把火,寻歌感觉有一瞬间自己就像是在他眼中被烧成了灰烬。

  他不再试图去抱起她,只是一边死死地盯着她看,一边狠狠拽过她受伤的手指。

  他温热的唇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吻上了她还在流血的指。

  他的舌轻轻舔舐她溢出来的血。

  “啊——!!!”寻歌张皇失措地大叫出声,脸像是涂了一层bái fěn一般的憔悴失色,她疯了一样地站起来,歇斯底里地推开陆之南,大声吼叫着,“快吐出来,陆之南,快吐出来!我得了艾/滋,我得了艾/滋,我有病,我是不正常的,你会被传染的知不知道,你快吐出来!”

  她是真的害怕,所以跌跌撞撞地从浴缸里出来,她推搡着陆之南走去洗漱台边,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泪,“陆之南,快给我漱口,快点漱口。”

  可是陆之南似乎早就知道她得病了一样,没有一点震惊,也没有一点害怕。

  他用完好的左手轻轻抱住了她的头,就好像是在抱住一个世间至宝一般,又温柔又缱绻。

  有那么一刻,他的声音像是穿越了重重人海,翻身越岭才来到了寻歌耳边,“你并不是不正常,你和其他得感冒,得癌症的人一样,你只是得病了。不要怕,寻歌,不要怕。”

  寻歌听着,有那么一瞬仿佛真的被他唬住了。然而下一秒,她疯狂地摇头,“不不,艾/滋病是很可怕的,之南,它会传染,你快去医院,你快走!”

  走这个音还未落下,陆之南低下头,唇就狠狠地捉住了寻歌喋喋不休的嘴巴。

  他的唇和他这个人一样,带着他独有的气息,温热柔软,像夏天的冰激凌像冬天的可可,让人忍不住沉湎。

  他收住了寻歌的双臂,不让她退缩,不让她挣扎。

  寻歌觉得陆之南疯了,认识陆之南这么久,她从来没有遇到过陆之南这么冲动这么疯狂的时候。她是艾/滋病啊,会传染的,他会死的,他难道还不明白吗!他以为她只是和他开个玩笑吗?

  寻歌整个人都六神无主,完全没有心思,可是陆之南却逼迫着她,试图想要她跟他一起沉沦。

  她嘤嘤地哭诉着,艰难地摇头,想要避开他的触碰,可是他全然不顾,一心只想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池。

  吻因为寻歌无声的泪变得咸湿。

  陆之南温柔地,用一种难以用言语描摹的深情去一点点吻去寻歌滑落在嘴角的泪。

  寻歌的眼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她透过水雾,凝视着陆之南的眼。

  他的眼神那么坚定,那么从容,其中掺杂糅合了太多太多她读不懂的情愫,像一个黑洞,在无声地吸引着她。

  可是他疯了,她不能跟着他一起疯啊。

  甚至来不及想清楚陆之南为什么会这样对他,她飞快地推开了他,奔向客厅。她要打电话,打电话给120,让医生快把这个疯子带走。

  然而,根本没有等到她拿到手机,她的手臂被陆之南用力一扯,整个人再次摔进了他的怀里。

  寻歌生气,她愤怒,她觉得陆之南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再清醒,不再理智,她嘶声大叫,“陆之南,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会没命的!你会和我一样,会死得很快,会变成别人眼中的异类!”

  她已经够惨了,她的未来也已经没有希望了。可是陆之南不一样,他天生就是骄子,他曾经是一个在会为了帮别人抢回钱包而和坏人搏斗的英雄,他曾经是现在是将来还会是一个商业巨擘,他该有那样前程似锦的未来,而不是变得和她一样,成为一个异类。

  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陆之南却恍若未闻,他像是在和一个相爱多年的情人耳鬓厮磨一般,用一种炙热的,本能的深情的声音,轻轻说,“以后你就不是异类了。我吸了你的血,就和你流着一样血了,你以后再也不用怕我碰到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觉得自己是病人。”

  寻歌疯了。

  “之南,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我要你好好活下去!我们还有卿之呢,卿之还小,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一个这么好这么优秀的爸爸。陆之南,你不要发疯啊,陆之南,陆之南,陆之南……”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已经被伤心yù绝的哭声所替代。

  陆之南不想她这样的伤心,不愿意她痛苦。他所做的一切都仿佛出自本能,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熟虑。

  爱其实就是本能。那样的纯粹。那样的直接。

  他想分担她的痛,他想陪她一起承受所有的痛。

  陆之南低头再一次吻住了寻歌的唇,左手急切地要把寻歌身上这点湿透的衣服都撕裂。

  任凭她怎么慌张地拍打,怎么疯狂地用腿踢他,他都只是一声不吭地继续自己的动作,没有一点声音。

  他黑亮的双瞳里只有海誓山盟一般的坚定和决然。

  他看着她,深情得像故事里的罗密欧仰望着朱丽叶。

  他将她桎梏着抱到沙发上,而后他高大修长的身子也紧接着覆上去,将她密实地压在身下。

  他疯了,他既像一个爱神一样的温柔优雅,又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的疯狂偏执。

  他的吻像一个个封印,在她的唇上,脸上,身上每一处不断地盖章。

  他的眼像这世上最深最蓝的一片海,无声地将寻歌包围起来,让她无望,让她难以呼吸,让她快要溺水而亡。

  寻歌希望这一刻自己已经死了。起码死了,陆之南就不会做这种傻事。

  可是陆之南却已经不管不顾,他用腿压住她乱动的身子,然后直着上半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左手拆开右手的绷带,自己撕掉了石膏板。

  寻歌看的已经傻了眼。

  那石膏板至少也该固定两个礼拜,现在才没一周就拆开,胳膊都还是肿着的。

  陆之南一边盯着她,一边咬着牙,忍着痛,慢慢地将胳膊伸直。

  到最后,他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细密的汗水,额头的青筋突突暴起。

  胳膊伸直,下一秒,他就再次覆在了寻歌身上。

  他将她的手置于头顶,脸贴在寻歌满是泪水的一边,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哑声说,“我也病了,你以后要照顾我,要迁就我,继续给我做饭,每天等我回家。好不好?”

  骄傲如陆之南,有一天也会用这样带着一些讨好和卑微的口吻说话。寻歌怎么也没想到,更没想到是在这样一个场合。

  她痛哭失声地看着他,全身都痛得发憷,“只要你现在马上起开,去医院,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

  她的声音被他的吻如潮水一般地吞没。

  下一秒,他顶在寻歌的下/面。

  外面有惊雷划过,响彻天际。噼里啪啦的雨水声拍打着窗户墙壁,和着陆之南的闷哼。

  寻歌眼神涣散,最后好像完全绝望了一样,再也没有力气去挣扎,她最后只堪堪记起,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雷雨声中。

  第124章 她的在劫难逃,他的万劫不复。

  夜色黑浓,偶尔天际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

  豆大的雨点还在不停地下,围困着整座陷入沉睡的城市。

  黑暗之中,所有的感官都变得那么敏感。

  所有感觉中,最刺激寻歌的是嗅觉,她可以清清楚楚地闻到他粗暴地拆下石膏板的yào味,和他本身清冽的体味、情爱的味道一起混合着,辣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其次是声音。

  她从前和他做的时候,就胆子小,也不敢叫出声,现在还是一样,哪怕再剧烈的撞击,她都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响。

  他原先也不发出声音。

  可这一次却不一样,做到兴致来的地方,他会不高不低地闷哼,像是在安抚她,又像是在讨好她。

  所有一切都是他主导的。

  他既像是她的主宰,又像是她的臣徒。既激烈地索取,又小心翼翼地讨好。他要她忘记一切,只享受这一刻贪欢。

  一直到一切结束。

  寻歌精疲力竭地躺在沙发上,无声地痛哭。

  陆之南将她揽在怀里,细细密密地吻去她眼角唇边的热泪。

  他最先打破了该死的寂静,轻声说,“你是水做的么,哪来这么多眼泪?”

  生死一刻,他却还有心思说这样无关紧要的笑话。

  寻歌觉得这一刻温柔的陆之南如此不真实,她多么希望这整一个都是一场梦。可是当她伸出手去,就轻易地抚摸到了他的脸颊。

  熟悉的体温,是陆之南。

  精致的脸部轮廓,是陆之南。

  他在重复着她曾经爱他时候的那种疯狂和偏执,可是这样的疯狂和偏执,以生命为代价,惊心动魄。她不敢要,更要不起。

  “陆之南,你疯了。”她哽咽着,深深凝着他,轻声下结论。

  “对,我疯了。”他看着她眼中的自己,接的毫不犹豫。

  “我已经不爱你了,陆之南。我早就不爱你了。你做这些都是无用功。我不会感动的,我也不需要你的牺牲。你给我滚,带着你的女儿,滚!”

  原本她说话还是很平静的,可是越说整个人越激动,说到最后,她胸口激烈地起伏着,光luǒ的身子,在黑暗中像一块璞玉一般闪闪发光。

  陆之南的目光如月光下的潮水涌动,他一言不发,忽然将寻歌整个人死死地填进了他的怀里。

  掩饰了心里的疼痛,口气里若有似无的调侃,“怎么了,我也得了艾滋,所以你就要歧视我了吗?”

  在这样生死攸关的一刻,他竟然还能如此轻描淡写。

  寻歌心头一惊,大叫一声,“陆之南!”似乎是在责怪他对自己的乌鸦嘴。

  静了静。

  她轻声祈求他,“不要这样,之南,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要逼我更痛苦呢?为什么要逼我害死你,让我死都死得不安心?”

  “我没有逼你,我只是想和你一起。”他回答得有些冷硬,似乎是从来没有这样直白地说过这种话,导致他平日清冷的声线里多了几分难得的紧张和xìng感。

  寻歌心被刺痛,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刀。

  他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爱她了吧。她不敢去想这份爱会有多深多沉,她怕她仔细了去想,他的爱会让她万劫不复。

  原本她以为他是她的在劫难逃,到如今却成了,她是他的万劫不复。

  多好笑,命运的安排总是如此扭曲的奇妙。

  让你沉沦其中的欢愉,又让你承受无边的痛苦。

  她用手仔细地描摹着陆之南的侧脸,仿佛想把他此时此刻的模样刻进心里去,嵌在她的脑海里,她手上的动作如此温柔,可是声音却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绝情,“陆之南,我不需要你的陪伴。你不要自作多情,你还没明白吗,我已经不爱你了。所以连同你的陪伴我都看不上。你要是真的想死,那你就去死。那也别和我一块死,别让我死的不安心。带着你的女儿滚出我的世界。”

  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天,她竟然会对陆之南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终于实现了她的愿望,能有这么一天,她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陆之南面前说不爱他了,让他滚远点。

  说罢,她就侧过身,背对着他。只给他一个孤零零的决然的背影。

  可是她浑身都在痛,骨头都像是漏了风哗啦哗啦作响一样地生疼。

  陆之南对她的激将法不以为然,在她耳边说,“我其实记得的。”

  “……”

  “你冲上来替我挡下那一刀的时候,我迷迷糊糊感觉到了有一团黑影笼罩了我。”

  “所以你陪我死是为了报恩吗?”

  “不是。”他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背影,想起从前他也是这样,每次欢爱之后,就背对着她,留她瑟缩在床沿。“你翻过身来看着我说话,嗯?”

  其实他大可以不顾她的反抗,将背对他的女人翻过身。

  可是他却不想这样。

  寻歌的背脊僵了僵,没有动。

  只有她早就死了千千万万遍的心,又开始动了,为了他跳动。

  他对她说的那些刺激他激怒他的话一点也不生气,他就好像从前的那个自己,带着一点讨好一点小心翼翼地和自己说话。

  有的人的爱,是守护,像纪信哲这样,就像太阳一样,替她遮挡所有的黑暗,给她一片光明。

  有的人的爱,是陪同,像陆之南这样,就像并蒂莲一样,要么同生要么同死,一定是轰轰烈烈,惊心动魄的。

  见寻歌不动,他以为他会心灰意冷,可是想到从前自己曾经无数次面对寻歌的嘘寒问暖都冷漠以应的时候,他想了想,从身后默默地抱住了寻歌。

  “困了?”

  “……”

  “不想和我说话?”

  “……”

  他抹黑伸过手去,果真在她脸上摸到了一把温热的液体。

  心上微微一涩,他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拭眼泪,然后轻声说,“不要哭。”

  她将他的手拉下来,看着他手心的掌纹,纹路相互纠缠jiāo互,就好像藤蔓一样生生不息地痴缠在一起,“我和聂平是一样的了,我现在也是个杀人犯了。”

  “你在胡说什么?”

  “你要是不想我成为杀人犯,那你明天马上去医院检查。以后……以后也再也不要再做今天这样的事情。”

  “好。”他答应得出乎意料地快。

  寻歌心里一沉,她知道,做都已经做了,怎么可能不会感染,只是她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

  说不定他没被感染呢。

  陆之南紧接着说,“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带着卿之。”

  “不行。”

  “嗯?”

  “你还受着伤,你的右手不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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