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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走出教室来到安水面前。若长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怎么了,安公主?快上课了也来找我,莫非是想我了?”席渊调侃着,神情却是不屑的,与他之前对同学们温柔的表情完全相反。

  “啪!”一个响声,安水的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席渊的脸上。然后冷冷的说道:“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打的人。”

  “哦。”席渊揉了揉脸,身后教室里的同学早已傻了眼,“那我是不是还要感到荣幸?”

  安水抓过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巴掌是替木格打的。你知道为什么。”

  “呵,打人还说是替别人打的,不觉得好笑么?”席渊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还有,我不知道为什么。”

  “木格怀了你的孩子!”安水低声吼道,“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的孩子?”席渊反问,“谁告诉你的?木格?哈哈……她跟多少男人上过床还不知道呢,谁知道是不是我的!不要出了事就想往我身上撇!□就是□!”

  安水气得再次甩过一个耳光,却被席渊死死抓住。

  “安公主,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打两次呢?”席渊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凉,“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啧啧,要上课了,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再也没有理安水,径直走进了教室。安水捏紧拳头,狠狠咬着嘴唇,也转身离去。

  反正打过了,这气也算出了一口。从此以后,木格与此人再无瓜葛!

  可是她没有想到木格的事这么快便成了别人口中畅谈的八卦。不过过了一个上午,就已经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

  “听说了么?木格怀孕了诶。”刘悦凑到齐珊跟前悄声说道。

  齐珊冷哼一声,斜眼望向木格的座位,那上面一个人也没有。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这孩子谁的。”

  刘悦微微张嘴,有些惊讶,“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孩子是谁的啊?”八卦的东西,她向来不放过。

  “怎么知道的?”齐珊得意的笑着,“你说呢?”眼里的光芒让刘悦立即明白过来。

  “天,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刘悦惊讶的问,“那这到底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的?”

  齐珊不耐烦的皱眉,“这你就不要问了,只管聊八卦就好。”

  哼,赵木格,我就不信你这次不挂。

  “木格,我已经在医院那边给你联系好了,明天周末,你请个假,我陪你一起去。”安水有些焦急的说道。她没料到这谣言如同排山倒海般的涌来。

  木格却是久久没有出声,过了好一会,她才轻轻的摇摇头说道:

  “不用了,安水,谢谢你。”

  “你说什么?”安水望着木格平静的脸。

  木格依旧摇头,说道:“不用了,安水。昨晚我只是需要一个地方发泄情绪,现在已经好多了。我并没有打算,放弃这个孩子。”

  安水往后退了一步,震惊的看着木格:

  “你疯了么?你才是个高中生啊!马上就要高考了,怎么能这么孩子气?!木格,不要开玩笑了!”

  木格轻轻扯住安水的衣袖,认真的说道:

  “刚开始我也很恐慌,但是现在……我想过了,我要这个孩子。”

  木格的一只手抚上还依旧平坦的小腹,安水从来没有见她笑得这么温柔过,她的笑一向是张扬的,热烈的。

  “这是我跟席渊的孩子,我会留下来。”

  安水突然就无力的将手垂在两边。

  如果说木格是一杯浓烈的威士忌,那安水就是一杯醇香的牛nǎi。她从来就比她烈,比她野,比她大胆,也更加的比她倔。所以安水知道,木格是不会听劝了,因为,她已经决定了。

  木格,你该怎么办……

  终于,一滴泪从安水的眼眶落下,她走上前抱住木格。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却无法为她做什么……

  如火的青春,总是燃烧着无限的激情,也总有些人要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代价。

  其实这个世界是个完美主义者,容不下沙子,如果出现了,它便要让它消失。

  所以,赵木格失踪了。

  在怀孕事件后的第三天,不知所踪。

  六月的骄阳,晒得人火辣辣的。不知为什么,今年热辣的夏天来的格外早,还偏偏挑选在了高考的这两天。

  考场上的考生们,在挥汗如雨两天后,终于可以躲进自家的空调房里,享受着夏日里的凉气。

  而在大家都悠闲下来谈天说地,喝着下午茶的日子里,安水却一件一件的收拾着自己的衣物,打理起行李来。

  高考结束,她考得不错,却还是毅然选择了独自一人前往法国留学。苏忆芝是知道木格的事的,所以她没有阻止,她知道,青春记忆里的伤痕,需要时间来复原,并且,只能自己舔伤口。

  “水水,还是妈妈送你去吧,不然叫你孙叔叔送你去。”苏忆芝终是不舍的。有哪位母亲放心还未满十八岁的孩子独自一人去异国他乡呢?

  “不用了,妈。你跟孙叔叔都挺忙的。”安水将最后一样东西塞进箱子里,抬头对着苏忆芝微笑,“再说,你们要好好经营事业,不然谁供我上学呀?呵呵……”

  苏忆芝也被逗笑:“你这孩子。”然后帮着安水将箱子移到一旁。

  “水水,去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妈……你都说了几百遍了。”安水笑着搂住苏忆芝,“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别担心我,好好跟孙叔叔过日子。”

  “真是……”苏忆芝觉得鼻子有些酸,“这时候还担心妈妈过不好日子干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孙叔叔……”

  “是是是。”安水连连说了三个是,“孙叔叔对妈妈最好了,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

  说完母女俩笑作一团。在门外听到这些话的孙浩成,看了看手中的机票,笑着转身离开。

  明天再拿给水水好了。

  窗外月亮已经升得老高,安水眨巴了几下眼睛,用手摸了摸床头摆放的照片,那里面,木格有着最灿烂的笑容。

  木格,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在哪里呢?过得还好么?

  泪落下,安水狠狠的擦了擦,躲到被子里闭上眼睡去了。

  木格曾说过,飞机喷出来的气,在天空划过一道长长的线,有些像彗星的尾巴。但是又不会像彗星那般一闪而过,会留在空中供人们观赏。

  而现在,坐在飞机里安水,却只能感受着在空中的感觉,看不到那长长的尾巴。她望向窗外,一片白……

  再见了,木格。

  意外的葬礼

  位于北纬48度52分0秒,东经2度19分59秒的巴黎,是法国最大的城市,也是法国的政治,文化教育中心,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它有着迷人的气候,以及最时尚的潮流。有着著名的巴士底广场,香榭丽舍大街,方尖碑,更有着众多的国际一线名品。这里,是很多人的Dream City。

  但是这样一座极具浪漫时尚与文化的城市,却无法让安水多做停留,它对她来说,仅仅就是一个城市而已。一个充满着黄色头发白色肌肤人的城市。所以时隔四年后,安水出现在了H市的机场。

  “水水!”苏忆芝朝安水挥着手臂,脸上是兴奋的笑容。

  “妈,你怎么来了?”安水问道。H市不是安水家所居住的城市C市,她这次回国,除了家人,没有他人知道。而且,她并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也不打算回C市。可以说,她这次是悄然回国。

  “还不是太想念你了。”苏忆芝笑着提过安水手中的包,“你孙叔叔把车停在外面,咱们得赶紧点。”

  “你怎么把孙叔叔也弄来了?”安水有些无奈的望着她妈,“都不要工作了?”

  “可不是我要他来的,他自己硬要来的。”苏忆芝挽住安水的手,“所以你要怪怪他去……呢,在那呢。”

  安水热络的同孙浩成打着招呼,然后钻进车子里。

  透过车窗望向天空,一样都是蔚蓝色,为什么突然就让她的心暖暖的,满满的?似乎有流泪的冲动……

  她终于,又回到中国的土地上了。

  “水水,真的要留在这里么?”孙浩成边开车边问。安水这次回来,却告诉他们不回C市,着实让苏忆芝失望好久。

  “嗯,我想留在H市。”安水轻柔的回答,“孙叔叔,我妈妈就拜托你照顾了。”

  “你这孩子……什么拜托不拜托的,都老夫老妻了,自然会互相照顾。”孙浩成笑着开着玩笑。

  “浩成……”苏忆芝有些不好意思的喊他,表示不满。

  安水咯咯笑着,鼓励xìng的拍了拍孙浩成的肩,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两人便都哈哈大笑起来。

  苏忆芝揉揉眼睛,湿了眼眶。

  苏忆芝在H市陪了安水几天便匆匆回了C市,毕竟公司的事实在太多了。而孙浩成更是在接安水的那天晚上就赶了回去。

  此刻安水坐在电脑前,整理着她的画稿。一张一张灵动的chā画画稿在她电脑显示屏里出现。

  刚刚收到杂志社编辑来的催图E-mail,安水无奈的摇摇头,继续画着图。在国外四年,她闲来无事便给杂志社投了chā画稿,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竟以此赚了不少钱。如今回国,她也想过过悠闲的日子,于是打算先放着自己的专业,做个自由chā画家。

  这样时间便空闲了很多,她也可以做其他事情。

  比如,去H大做个代课老师,教法文。

  安水不会忘记,H大是木格最想去的大学,那时候她们聊着各自的梦想,木格就格外兴奋的说道:

  “安水,我以后,一定要上H大!”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就是想去那里!”

  她记得当初木格是这样豪气冲天的说着。很久很久后,她才知道,原来H大,是她父母相遇的地方。

  只是现在的木格,不知在何方,不知是否还记得自己当初的壮志雄心。

  安水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弄她的图。最后一张了……

  突然,手机猛烈的震动起来,伴着一首Jay的《世界末日》。别人很难想象,像她这样xìng子的人,会喜欢Jay这种类型的歌星,而且是真的很喜欢。

  安水拿起手机,屏幕上闪耀着“妈妈”这个词。她摁下接听键,放到耳边开口:

  “喂?”

  ……

  都说秋天还会有二十四个秋老虎,九月的天气也还是很热的。可是今天倒是来了个好天气,太阳只是暖暖的洒在地上,偶尔一阵微风吹过,也可以感受到一丝凉气,秋高气爽就是形容今天这样的感觉吧。

  安水走下出租车,缓缓的走进面前这座房子。一步一步,走得异常平稳。往里面没走多久,就听见了音量大小不一的哭声,安水的心脏突地揪紧。她努力让自己不颤抖,然后迈着步子走进了灵堂。

  灵堂外,还放着她托店家送来的花圈。她只瞟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安水刚踏进去便怔怔的望着灵堂的墙上挂着的照片。那照片里是一个笑得面若桃花的女子,弯弯的眉眼,笑得那样开心,对着你,笑得那样无忧无虑。

  她真的不敢相信,那照片中的女子竟是木格。木格,竟然在她生命里消失四年后,死了。

  当她接到母亲的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让她参加葬礼时,她就已经傻愣了。她才知道,她,再也见不到那个有着张扬xìng格的木格了。

  直到有人悄声提醒,安水才回过神来,继续往灵堂中央走去。她先对着遗像鞠了个躬,双眼噙着泪水,却死死也不肯掉下来。然后走到家属面前,对着他们鞠了鞠躬,并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她都不知道她那些话是怎样就说出了口。

  而她,也终于见到了木格的父母,虽然他们几乎就没有管过木格,可是,此时的他们看上去也远远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而木格的nǎinǎi,拖着年迈的身子,早已泣不成声。

  安水心里堵得慌,也十分的不安,却也还是待到了中午。

  按规矩,来的客人主人家是要招待饭的,于是安水又只好跟着一起去了摆白事的饭店,吃饭的大厅里,顿时挤满了人。安水找了个席位坐下,没什么胃口,倒是同桌的其他人吃得很欢。

  一个中年fù女吃着吃着饭,就突然说起了木格的事情,说她是怎样失踪,又是怎样回到了家里。安水这才知道,木格原来是落魄到无法生存了才回了家,心里又是一阵疼。说着说着,那中年女子突然很神秘的说道:

  “你们知道么?那木格呀,原来是怀了人家的娃娃哟!啧啧,那时她才一个高中生,就做了这伤风败俗的事情,难怪这赵家容不得她的那个娃。”

  安水全身一震,撇过头仔仔细细听起来。

  “什么娃?”另一个fù女顿时也来了兴趣。原来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长舌fù总是有的,八卦也总是有的。

  “这赵家的女儿啊,是生了个男娃回来的,可是这老赵家哪能容得下这样的野种哟,这不,给送去孤儿院去咯。”那中年fù女继续说着,“唉,也可怜那小娃娃,还只有这么小就给送了去……”

  “听说这娃一给送走,那老赵家的女儿就自闭了是不是真的?听说她的死是自杀的……”又一个女人chā了进来。

  “唉,可不是……不仅是自闭,简直是发了疯啊。整天在那哭啊哭,也怪可怜的。”中年fù女说着说着,也替木格伤心起来。

  安水紧紧捏紧自己的手,用尽量平和的声音问道:

  “阿姨,你知道那孩子送去哪家孤儿院么?”

  中年fù女想了想,才说道:“好像是……鸿益福利院?”

  “那是什么时候送去的?”安水继续问道。

  “就是今年哟,还是大年初一。”

  安水点点头,不再说话,又随意吃了两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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