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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壁上的油灯。

  灯光映亮了女子的容颜,两人不禁微微吃惊。

  那女子无疑是个出色的美人,纵不施脂粉,面容略有些憔悴,她的美貌也足以点亮幽暗的牢房。

  只是她精巧的下颌和多情的眼,眼下一颗胭脂留醉相思等闲的痣,竟与贺敏之有五分相似。

  贺敏之的声音有些干涩:“你是燕夜来?”

  女子点头。

  聂十三隐有怒意,贺敏之却只觉得悲哀。

  原来如此。

  檀轻尘对自己的用心已是昭然若揭。

  两人默默走回厅堂,张祥兀自跪地颤抖。

  贺敏之一言不发,径自出门,聂十三紧随其后,只冷冷看他一眼,接触到那个眼神,张祥抖得愈发厉害。

  清寒的夜风吹尽了狱中的浊气。

  贺敏之深深呼吸,笑道:“十三,你那样对张祥,很是聪明。”

  聂十三道:“那年他辱我,按宁律也就免职流放千里,现在他认出我来,我却什么都不做,就是为了让他日日夜夜担惊受怕,永不解脱。”

  贺敏之笑了笑:“这种恶人通常胆子都小得很,定会天天琢磨咱们会用什么恶dú法子报复,此后就是他自己罚着自己一生不安了。”

  想起一事,说道:“檀轻尘虽入狱受刑,却颇有遇挫不折,遇悲不伤之态,着实令人佩服。只是他右手拇指被割,是不是伽罗刀的功夫也都废掉了?”

  聂十三转眼看到街道上有大树,纵身而起,如鹰隼冲天,姿势漂亮利落之极,已折下几根树枝,淡淡道:“看好了。”

  六根树枝夹在双手除拇指外四指的指缝中,如鬼如魅,变招繁复,手指似有魔力一般,指间树枝纵横跳脱,攻守兼备,尽取十八般武器的精华,刺、砍、削、挑、旋、缠、圈、拦、拿、扑、点、拨,只叫人眼花缭乱,最后竟在聂十三周身形成一圈枝网,密不透风,间或有树枝做暗器飞出,却是防不胜防的迅疾诡异。

  聂十三扔开树枝,声音有些冷淡:“这就是伽罗刀。伽罗刀有天下第一刀之称,江湖中极少人能够从这套刀法下全身而退。我演给你看的虽不得其神髓,但形却有九分相似。檀师兄已经练得极好,而且这门刀法不需要拇指,所以你放心,他武功还在。”

  贺敏之脸色苍白:“这么繁杂的功夫,亏他能练得下去,看得我头晕,都想吐了。”

  颇为紧张,问道:“他若是用伽罗刀对付你,你怎么办?”

  聂十三淡淡道:“刀法虽变幻繁复,檀轻尘的咽喉却只有一个,手只得一双,以简破繁即可。”

  这本是武学至理,但聂十三轻描淡写的说来,却异常直白浅显。

  天下最真实的道理,往往听起来都是最简单的。

  比如肚子饿了要吃饭,比如你爱的人被别人看上你就会吃醋。

  所以聂十三静默片刻,突然道:“檀轻尘喜欢你。”

  贺敏之闲闲的道:“他是男人。”

  “我也是男人。”

  “他是我舅父。”

  “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放手。”

  贺敏之停下脚步,异常认真:“可他不是聂十三。”

  笑嘻嘻的掐了一把聂十三的脸,仰起头轻轻咬在他的下颌,心满意足的拥着狐裘转身走了。

  聂十三勉强板着脸,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傅临意正梦到方开谢约自己赏花,喜不自胜,欢欣鼓舞,突听耳边一声清喝:“一起验尸去!”

  大煞风景。

  傅临意大怒,睁开眼,却看到贺敏之那张又秀气又漂亮的脸,和满脸的虎狼之色,怒气被吓跑,只敢抗拒道:“我不去!大清早的,且让我多睡会儿吧,昨夜喝得头痛……”

  聂十三不耐烦听他唧唧歪歪,一把拎着脖领子。十一王爷立刻陪笑着起床,二话不说,飞快的洗漱了换了衣服跟着就走。

  贺敏之带着大理寺的仵作和书吏,一行人去了城郊义庄。

  睿王妃身份贵重,死在狱中后,狱卒倒也不敢随便弃尸乱葬岗。

  莫太微吩咐买了口薄皮棺材,先寄放在义庄。

  卷宗上所言,睿王妃死因是感染风寒,积病难返。贺敏之却心存疑惑,故此行带上了大理寺最富经验的仵作陈师傅。

  至于拉着傅临意一起验尸,则是因为可能会剖开王妃尸体细查究竟,有十一王爷亲临允许,大理寺方能jiāo代。

  到了义庄,开启棺材。

  守义庄的老人很是精明,知是睿王妃犯案痨死,想到日后恐怕有公差来验尸,便用石灰、松香等物满满铺在棺底,又适逢寒冬腊月,故睿王妃虽死了近一个月,也仅仅是颜面肿胀,眼球突出,浑身遍布一些黑绿的尸斑,整个尸身却保持的十分完好。

  当下找了一间小屋,仵作细细翻检尸体,尸臭渐渐弥漫室内。

  虽开着门通气,傅临意喉头忍不住格格有声,又是作呕又是打嗝。

  贺敏之脸色苍白,却气定神闲,见他不堪的形状,蹙眉道:“你且到外面吐去,莫打扰了陈师傅。”

  傅临意如蒙大赦,跑到屋外扶着一棵枯树大吐一场,眼角却滴下泪来。

  睿王妃与他并无深jiāo,只见过寥寥数次,记忆中是一端庄娴淑知书达礼的女子,原是礼部一主事之女。

  犹记得自己那年来临州时,她端上一壶茶,恬淡雅致的微笑。

  不想再见已是一具膨尸。

  仵作仔细摸索了头顶,耳廓,后颈,xià tǐ等隐秘所在,回禀道:“大人,仅从外观,实在无法辨出王妃死因。”

  沉吟片刻,道:“只尸体腹部,摸着有异物感,若只是死后肠道胀气膨胀,却不应如此坚硬,且尸体下身有细线缝合的痕迹,小的怀疑……”

  贺敏之道:“陈师傅只管细验,该剖便剖开,有事本官一力承担。”

  仵作答应了,取出刀剪等物,一层层剪开肚腹皮肤肌ròu,随着“波”一声轻响,尸体腹部积聚的尸气散出,恶臭弥漫,直熏人眼。

  仵作却镇定自若,挑捡出一些物事,放在一旁的白布上。

  傅临意不知何时,已悄然回来,立在贺敏之身边静静看着。

  良久,尸体腹中再无异物,仵作将尸体缝好放回棺中。

  贺敏之领着一行人回到义庄大厅,问道:“陈师傅有何发现?”

  仵作将白布打开,里面是数十片碎瓷:“睿王妃并非病死,而是被人用极yīndú的法子害死。”

  解释道:“想必是临州狱卒,将一只薄胎瓷瓶从睿王妃xià tǐ塞入,再用透明羊肠细线缝合xià tǐ,将瓷瓶慢慢深推入腹,隔着肚腹,摸准瓷瓶所在,以木锤使绵力砸落,睿王妃看上去毫发无损,碎瓷片锋利得很,却已经嵌入内脏,又不会即刻死去,待几个时辰后,自个儿死于牢房中,可不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傅临意只听得毛骨悚然,贺敏之吩咐书吏详细记录归档,冷冷道:“这法子却不知是谁教了太子的,若不加严惩,任由着流dú天下、无法无天,我吃的这口大理寺的饭可就掺了钉子揉了沙子再吃不得了。”

  聂十三瞳孔里漾出一丝血光:“江湖的规矩更好一些。”

  傅临意问道:“什么规矩?一刀宰了,替天行道?”

  聂十三一字字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把这些碎瓷片塞进他下面。”

  傅临意目瞪口呆。

  那书吏已记录完毕,抬头说道:“大人,卑职打听了,这临州府牢的殷文书最爱罗织罪名,琢磨各种匪夷所思的dú刑。这个推瓶入腹,多半也是他的手笔。”

  回到驿馆,贺敏之倒头便睡,吩咐告知莫太微,明日审案。

  十七日。

  一清早,临州府衙前就聚满了百姓,尽是为檀轻尘喊冤而来。

  喧哗声隔着数重门,直传到正殿。

  贺敏之正端着茶,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大喊:“青天大老爷,睿王爷一贯爱民如子,冤枉啊!”,不禁笑道:“这人喊冤也不会喊,爱民如子和冤枉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睿王爱民如子了,便被冤枉了不成?真真可笑。”

  太子重重哼了一声。

  莫太微忙笑道:“百姓只知乱喊,不如让他们都散了,莫要影响大人审案。”

  说着吩咐带檀轻尘和青辰教承天护法齐云永上来。

  府衙外的百姓不知从哪里窥到檀轻尘已受过大刑,足不点地生生被拖着上堂,登时大哗。

  太子脸现怒色。

  贺敏之却笑道:“百姓敢喊冤,正是盛世开明之相,好得很。”

  第二十五章

  一时人犯带到,跪倒堂下。

  贺敏之也不看那齐云永,微笑招呼:“睿王爷好。”

  檀轻尘也笑道:“贺大人好。”

  两人竟似闲话家常一般,侍立两边的文书衙役等人不禁暗自琢磨,从未见过这般温和轻浮的刑官,也从未见过这般从容不迫的人犯。

  贺敏之关切的问道:“轻尘兄双足似乎稍有不便,舍下刘嫂略通医术,回头让她帮您瞧瞧。”

  檀轻尘感激道:“如此,先谢过敏之贤弟。”

  竟兄弟相称了!

  别人犹罢,齐云永已是筛糠似的颤抖。

  贺敏之略垂着头,眼珠从密密的睫毛里看了齐云永一眼,知道差不多了,厉声问道:“堂下可是青辰教承天护法齐云永?”

  齐云永虽读过几本书,终是乡野之人,一时糊涂起了贪念入了青辰教,早已后悔不迭,太子承诺只要他攀诬檀轻尘,便可保住xìng命,但眼下这位靖丰来的大理寺丞,却似乎是檀轻尘的知jiāo好友,再被他厉声一问,当下就没了主意,颤声道:“是……是我。”

  贺敏之冷笑道:“你的口供里说,檀轻尘是青辰教首领?”

  “是。”

  “他什么时候建的教?”

  “去年夏初,水患之后。”

  “为什么建教?”

  “为……为了行刺太子。”

  “青辰教教义是什么?”

  “水魔降灾,青辰救世。”

  “太子是水魔?”

  “不……不敢,不是。”

  “太子不是水魔,为何要行刺太子?”

  “……”

  这一番连珠pào似的快问快答,齐云永已经浑身汗湿。

  贺敏之翻了翻口供,扔到一旁,随口问道:“青辰教何时起事?”

  “腊月初一。”

  “在何地起事?”

  “成州涌泉镇。”

  “为何起事?”

  “刺杀太子。”

  “当真?”

  “小人……小人不敢撒谎。”

  “掌嘴二十!”贺敏之拍案怒道:“腊月初一太子身在临州,你们在成州隔了条金江起事,还敢说要刺杀太子?满口胡言!”

  临州府衙役就有两个出来用木掌板抽齐云永的嘴,抽了两下,贺敏之从大理寺带来的寺卒大是不满,推开他们,解开腰间用皮革特制、掌嘴专用的“皮掌”,一五一十的抽打起来。

  直打得齐云永口角血花四溅,哭爹叫娘。

  打完全身都瘫软下来,含含糊糊求道:“大人饶命!”

  贺敏之不为所动,继续问道:“青辰教因何得名?”

  太子使了个眼色,文书殷星笑道:“贺大人,人犯的口供里都有详细记录,大人不妨先看看口供。”

  贺敏之懒懒的靠着椅背,转眼看他,淡淡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官问案用得着你来罗嗦?”

  殷星满面紫胀,立即缄口。

  贺敏之问:“青辰教因何得名?”

  齐云永勉强答道:“得自……睿王爷的名讳……轻尘二字。”

  “青辰教以紫色为帜又是为何?”

  “是……是睿王爷的意思,恶紫以夺朱,他想着谋杀太子、夺权篡位。”

  贺敏之丝毫不停,紧逼着问:“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齐云永早被吓得魂不守舍,打得心胆俱裂,又被问得迷迷登登,脱口而出:“殷夫子。”

  满殿俱静。

  檀轻尘凝视着贺敏之,满眼尽是刻骨的思慕和激赏。

  贺敏之避开他的眼神,微微一笑:“好得很,拿下!”

  殷星跪倒堂下,虽面色发白,却强自镇定。

  贺敏之笑道:“连名字颜色都能入为罪证,殷夫子果然长于刀笔,深文巧诋。”

  殷星应答如流:“大人明鉴,青辰教之名及所尚颜色,小吏并不曾捏造。”

  贺敏之眼睫微垂,冷笑道:“他青辰教的护法自己不知道青辰二字的由来,倒要你去教他说,端的是有趣。”

  “殷夫子单名一个星字。青鸟殷勤为探看,昨夜星辰昨夜风,好名字,好意味……只是若以姓名入罪,夫子也逃不掉吧?”

  殷星额头见汗,这两句诗里含了自己的名字,却也含着青辰二字,当下哑口无言。

  “朝中三品皆着紫色朝服,护国寺的方丈大师也是紫袈裟银鱼袋,殷夫子的意思可是大理寺卿韩大人想着谋反不说,连大和尚都一心篡位?”

  殷星汗出如浆:“小吏不敢。”

  贺敏之淡淡道:“你胆子大得很,没什么不敢的。”

  似不经意问道:“那只瓷瓶粉青紫口铁定,是官窑出的吗?”

  殷星反应不及,一个“是”字已经滑出舌尖,又生生挽住,便成了:“是……不是,小吏不知,不明白大人所指。”

  倒是推得漂亮。

  贺敏之也不再问,下令将殷星同齐云永一并押下,吩咐带上燕夜来。

  一边对着莫太微笑道:“这齐云永的供词破绽百出,临州府竟封挡送jiāo大理寺了,莫大人却是太xìng急了些。”

  莫太微只觉得他的笑容说不出的可惊可怖,心中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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