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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开办公室时,从头到尾都沉默的恩静突然喝了声:“慢着!”

  “怎么了?”李Sir顿住脚。

  却见恩静像是突然从巨大的震撼中反应过来,也不管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冷着脸,突然快步来到李阿姨面前:“所以,你一开始接近初云就是有目的的?”

  她浑身冰冷,想到那一夜在厦门的医院里,那坏脾气却软心肠的女子曾经全身心地依赖着这fù人:“李阿姨,再坐一会吧,先别走,一个人我害怕……”

  可原来,真正可怕的是这慈眉善目的老fù人——竟然是她!

  是那一个“及时”将她送入医院的和蔼大婶,是那一个“及时发现”恩静的房间被人动了手脚的和蔼大婶,是那一个口口声声感激着“二小姐的大恩大德”的大婶!

  这一桩桩过往,剔除了和善的表皮后,竟丑陋冰冷得如同十八层地狱,一层又一层在她眼前剥离开来。

  “那些恙虫就是你放到初云和我的床上的吧?却佯装成别人放的,就为了骗取初云的信任?”她眼底利光乍现,而那老女子却仍是沉默,只是在恩静一句一声“初云”时,原本无动于衷的表情开始有了裂痕——

  “你眼睁睁看着她中计,看着初云为了帮你,一次次求她哥带你来香港!然后你心安理得地享受她对你的同情对你的好,再然后,你心安理得地把她杀掉!天,你这条dú蛇,你这条dú蛇!”

  “不!”完美的怒气在这张原本已丧失了表情的脸上绽裂开来,李阿姨突然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她:“什么我都认,可初云小姐,”她顿了一下,口气突然间,弱了下来:“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

  李阿姨又不说话了。

  直到阮东廷冷冷地开口,一边走过去牵住恩静的手,一边问:“李Sir,‘聪达’汽修厂里的那个年轻人,你们抓到了吗?”

  李阿姨重新构建出的冷漠才再次被打破。蓦地,她瞪向阮东廷:“你做了什么?”

  “那取决于——你们先做了什么。”在李Sir点头说“抓到了”之时,永远玩世不恭的连大少也chā进来了。依旧是那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可眼底的狠意却丝毫也不亚于阮东廷:“话说回来,本少还真是要感谢你那可爱又自作聪明的儿子呢——为了将作案时间指向何秋霜,竟说自己八点半下班、九点半到家——智障哟,智障!‘聪达’什么时候在星期五也要上夜班了?”一边说着,那张俊脸一边转向他家女神:“所以为什么你一和我说那臭小子八点半下班,我就断定他在撒谎,现在明白了吗?”

  Marvy冷哼了一声,不肯承认自己当时的粗心大意,只对着李阿姨咒了声:“老贼!小王八!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李阿姨却不理Marvy的讽刺。

  Cave愉悦地一笑,半真半假道:“严刑拷打,威逼利诱,上刀山,下油锅!”

  “你……”可没“你”完,李Sir已经向手下的警员使了个眼神,将李阿姨带了出去。

  Marvy说她也要去看一看,便拉着Cave一同去了。

  余下这一男一女,在陡然寂静的办公室里。片刻之后:“在想什么?”阮生的手还牢牢牵着恩静的。

  恩静的目光却牢牢定在李阿姨消失的那一处:“你是怎么发现她的?”

  “那你呢?”

  “我?”她回过头来,不明所以。

  阮东廷说:“你曾经对我说,能同时在阮家和‘阮氏’兴风作浪的只有秋霜一个人,所以那时候,你、妈咪、颜小姐三人都更加确定了凶手必定是秋霜。可是恩静,你怎么能确定就只有一个人?如果不止一个人,而是一个在阮家、另一个就在‘阮氏’兴风作浪呢?”

  是,时至如今她终究要承认,原来她的思路一直都是错的,她把所有的事都窜起来——其实所有的事也都是窜起来的,只不过,执行人却是分开的!

  可她忽略了这一点,她和Marvy这两个不成器却又自作聪明的半调子侦探,竟固执地将两个人做的事判定为同一个人所做,然后,固执却盲目地,将所有线索都推到了何秋霜身上!

  “还有一点,”阮东廷说,“你有没有怀疑过秋霜的yào怎么会在李阿姨家?”

  恩静想到李阿姨之前说的话:“她说是初云落下的,那晚初云本来是打算把yào拿去给何秋霜……”

  “把yào拿去给何秋霜?”阮生的表情看上去那么讽刺:“可你又说,她那晚之所以会再去找秋霜,是因为她认为食物中dú的事情是秋霜做的?”

  恩静僵了一下——难道说……

  阮东廷点头:“恩静,如果是你,在讨厌着一个人时你可能还会顾及她的安危。可就初云那xìng子,如果那晚她去找秋霜真的是为了算帐,你以为她还会那么好心把yào拿去给她吗?”

  “那、那yào……”

  “yào店的视频是真的,那天秋霜的yào弄丢了,所以当晚她就到酒店附近的yào房里去开yào。而至于那弄丢了的yào,恩静,你觉得最有可能是谁拿走的?”

  “你是说……”

  “没错,那些最不起眼的角色,其实他们天天在‘关照’你的生活,比如,清洁工。”

  她踉跄了一步——清洁工。

  清洁工!

  天天按时打开酒店每一个房间的门,天天按规矩敲开顾客的房门,天天做着最寻常最不起眼的事,可你怎么知道,她们有没有再做点什么其他事?

  “可是,可是,”她声音好虚弱,脑中不断不断浮现起初见时李阿姨慈祥的脸、忠厚的神色,不断不断浮起在厦门的那一夜,老好人李阿姨对她说:“太太,请你多劝劝初云小姐吧,她最近好像得了疑心病,老疑神疑鬼的。”那么诚恳,那么关切,可人心,终究是隔了层肚皮啊!“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要偷那瓶yào?”

  阮东廷说:“第一,有了那瓶yào,她才能在初云的出殡日上和秋霜私下见面,继而引你们将初云的死和秋霜联系起来;第二,她又要保证秋霜最后能全身而退,所以在确定了离酒店最近的yào房里有监控器后,她拿走了秋霜的yào,以确保秋霜那晚出现在yào房里,让监控录出她的不在场证据。”

  “为什么?”

  “因为幕后指使人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出事。”

  “你说‘自己的女儿’?难道……”

  “是,何成!”

  她整个人陷入了办公座椅里,浑身冰冷,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张嫂,李阿姨——何成!

  阮东廷脸上再次出现那种夹杂着冰冷与仇恨的神情:“对,都是何成的人!只不过张嫂是作为我阮家的墙角被何成挖走的,而李阿姨,从一开始就是替何成办事的。”

  恩静无力地摇着头,脑中慢慢慢慢地,便浮起初云遇害的那一晚,在离家之前,初云对她说:“至于那奎宁中dú的事,我想了一整晚,发现有个人很值得怀疑。等等我就到‘那个人’那里走一趟。”

  而她这个蠢货,竟再直接不过地把“那个人”和“何秋霜”三字联系到一起!明明初云说“我等等就到‘那个人’那里走一趟”,明明当晚初云已经到李阿姨那儿走了一趟,可她就是那么蠢,不过是在监控器里看到初云到何秋霜房外等了片刻,便再也考虑不上同样被拜访的李阿姨!

  她将脸埋入双手间,提问的声音几乎是艰难的:“Cave刚刚说,初云的死和李阿姨的儿子有关,是什么意思?”

  “初云就是他害死的。”阮东廷的声音充满了yù除之而后快的恨意。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和警方配合着抓住了那混小子之后,Cave对他说的话:“那一晚,初云原本是不用死的。”

  那一晚,初云原本是不用死的——当她怒气冲冲地来到李阿姨家,怒气冲冲地质问这老女子:“王阿三的dú就是你下的吧?我和大嫂的包里同时出现了奎宁dú液,而那一天,唯一和我们俩都接触过的人只有你!李阿姨,枉我这样帮你、这样信任你……”她眼底的痛楚和震惊毫无遮拦地shè入李阿姨眼底,“说,你跟着我来香港,是不是一早就设计好的?”

  一旁李阿姨的儿子已经眯起眼,危险的神情扫到了初云身上。可女子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悲愤里,毫无知觉:“你说啊!”

  只一瞬,李阿姨的神色从错愕到了然,可一瞥到儿子危险的目光后,她又立即恢复回平日里的李阿姨,端着那一脸忠厚老实样:“初云小姐,你、你这是在说什么啊?小姐对我老李家的大恩大德我下辈子都还不了,怎可能陷害于小姐?初云小姐,你再好好想想、好好想一想,千万别冤枉了我啊!”

  “可是……”

  “好了,好小姐,你一定是吓坏了才会胡思乱想。来,李阿姨先给你倒杯茶,喝杯热的,回头再好好理一理思路,那想害阮家、害‘阮氏’的人,怎么可能是我呢?”她的口吻无害又温和,在这一刻,竟真的将初云草草地唬弄了过去。

  只是李阿姨前脚才踏进厨房里倒茶,她儿子后脚已悄悄回房,拨下了一通神秘电话:“阮初云开始怀疑我们了……对,我妈大概是对她有了感情,还想劝她回去‘想一想’……我很怀疑那愚蠢的大小姐回家后还会把这件事搬出来说,到时候……”

  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那一头,听他说话的人表情却越来越凝重,沉吟了良久,终于开口:“成功已经逼近了,小李,在这一个关头,我们容不得半点闪失!”

  “我明白了,”小李口气坚定:“放心吧,何总。”

  然后趁着那大小姐还在沙发上喝茶,小李悄悄拿走了搁在桌上的车钥匙,潜到她车里,凭着在修车厂里学到的功夫,往刹车上动了手脚……

  当晚九点五十八分,初云原想回老家过夜,连夜开往狮子山时——坠崖,亡。

  恩静听得浑身冷汗涔涔直流:“这么说来,李阿姨原本并不想置初云于死地?要害初云的,是电话里的人?”

  “确切地说,是何成。”

  是,那电话里的人,那个用危险的、坚定的、嗜血的声音说“容不得半点闪失”的人,正是何成!

  “那李阿姨呢?她到底是谁?”

  “就是‘李阿姨’——姓李,家境贫困,在好几家酒店都担任过清洁工,最后辗转到‘何成’做事——所有资料看上去全都没问题,这就是为什么我当初会同意让初云带她来香港。可我没想到,那老狐狸竟从十几年前就存了栽培商业间谍的心,所以找了这个背景清白的普通人,十几年来,让她以普通清洁大婶的身份,在私底下接受训练,就为了有朝一日来我阮氏,替他做这些事。”

  “天哪!十几年?为什么?”她好震惊,抬眼便见阮生眉目中除了愤恨外,有更深一层的凝思。

  “为什么?”只听他冷冽声音沉沉地响起,“很快,你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成功已经逼近了,小李,在这一个关头,我们容不得半点闪失——呵,“成功已经逼近”?

  我现在,就要让你尝一尝成功逼近又彻底消失的滋味,带着我失去初云的痛苦——何,老,鬼!

  传说在九十年代,香港的餐饮业与娱乐事业一样如日中天,97回归年将至,港陆有不少餐饮商纷纷将主意打到了对方的土地上。

  于是,近来业界时不时有“大陆餐饮业yù入驻香港”“香港餐饮业大亨有意与大陆酒店合作”等传言,更有细细碎碎的流言,称福建某餐饮大亨正在筹划一项重大的“港陆计划”,大量资金已投入,只要计划在大陆初试行成功,便将一举进驻香港,与本土的餐饮界大亨们分一杯羹。

  倒是人人关注的“阮氏酒店”不为所动,依旧守在自己的地盘上。

  1994年初夏,碧树苍翠,流金烁石,暑意渐渐转盛时,厦门的“何成酒店”在下坡路挣扎了近十年后,终于声势浩大地在中山路、白鹭洲这两个黄金地段开了两家连锁酒店——也不知哪来的信心,何成竟将大半身家都投入到这两家酒店里,新品试吃会尚未开始,便搞得声势浩大,邀请函寄遍了大江南北的餐饮界人士,记者们请了一波又一波。

  可偏偏,没有请到阮东廷。

  然而“何成”新品发布的那一天,阮东廷还是不请自来了——不,或者应该说,何成没有邀请他,可他却被何秋霜邀请了。

  不止是他,就连Cave、Marvy以及陈恩静,也全都坐到了试吃会的角落里。

  就像去年来参加试吃会时一样,依旧是阮东廷与何秋霜一起,Marvy与恩静一起,Cave则低调地坐在她们旁边的角落里。

  只是这一回,何家夫fù的脸不再像上次那么臭了。

  果真春风得意马蹄疾,面相看上去凶狠吓人的何成今天也难得地眉开眼笑,为什么呢?很明显,呆会儿要呈上的菜色他本人十分满意,你看这满厅的熙攘人潮,竟足足有一半是记者!

  “请了那么多记者,这何成也真是大手笔啊。”恩静口吻里有微微的讽刺。昨天阮东廷告诉她今日这酒店里将会有好戏上演,硬是将她从香港催了过来。恩静隐隐地觉得他是有计划的,虽不知计划是什么,可看到这满厅记者,不知为何,她便直觉何成呆会是要后悔的。

  Marvy笑了:“记者是很多,只不过,恐怕不全是那老贼请来的吧?”

  “什么意思?”

  Marvy 压低了声音,挨近她耳侧:“一百个记者里,我估计至少有三十个是你家阮先生请的。”

  恩静明白了她的意思。

  谁知Marvy话还没说完:“而另外的七十个,还有一半是连楷夫弄来的。”

  “什么?”

  “等着看戏吧。”

  是,等着看戏吧,这出精彩万分的好戏——

  试吃会开始了,于是,戏幕拉开了。何成今日所邀请的来宾中,有不少是港澳的餐饮界人士,当然,对竞争对手“阮氏”的所有菜色都不会陌生。所以在新菜品被呈上来之时,这些人纷纷瞠大了眼:生滚螃蟹粥、龙虾尹面、糖心鲍鱼、Cheese Cake、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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