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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一碗脍菜嘛,叫你骂成个啥了。啊老子忍啊,让啊,你还上老子的头哩狗日的。”

  毛旦爬起来,哎哟着揉大腿,说:“你大头好嫌贫爱富还打人。”

  “再说你再说”孙大头吼一声。

  毛旦马上缩回脖子,蹦跳着后退几步。然后,一瘸一拐而去,离开井架二十多米,回头骂:“孙大头,我日你妈。”

  孙大头前走一步。毛旦猴似地跳着逃了。男人们大笑。

  大漠祭第四部分大漠祭第七章2

  1

  戴副金丝樵眼镜的双福一跳进院子就觉出一种异样的味道。

  打发司机回去后,他看了看表:两点。他很满意这个时间。选择了这样一个时辰进村,有他特别的用意。

  他听到一阵鼾声。

  是那种闷雷一样滚动的鼾声。间或,还夹带几声小公鸡叫鸣似的哨音:呼辘辘--咝--呼辘辘--咝--尽管有心理准备,他的脑袋还是一下子大了。他知道妻子没有这种鼾声。

  他低哮一声,一脚踏开门,拉亮电灯。

  女人一轱辘爬起来。双福马上看到他熟悉的那个女人旁还躺着一个人。闷雷似的鼾声没有断。

  天啊。女人低叫一声,直了眼,定格似凝在那里。许久,才狠狠瞪那人一脚,蹬断鼾声。

  “你个婊子。”双福扑上前,揪住女人头发,狠狠扇她的脸。

  女人滚下炕,就势抱住双福的腿,促声道:“你快跑快跑”

  猛子跃起身,跑了两步。他那赤条条的身子刺着双福的眼。他感到一阵恶心。“畜生。”他骂道。他甚至没辨认出对方是谁。他气晕了。脑子里嗡嗡响。

  猛子跳到门口,却驻足了。他缓缓回过头来,一脸尴尬相,但他打消了跑的念头。“好汉做事好汉当。”他想。他觉得他逃跑叫女人受罪,真成畜生了。

  “猛子是你我操”双福挣扎着扑过来,却一下子摔倒了。

  女人死死抱住双福的左腿,尖声叫:“你走呀死鬼你等啥快。”

  “我不走。”猛子说,“反正老子做了,任杀任剐,由你。”

  “日你妈。”双福挣扎着,在猛子脸上扇了一下。

  “不怪他。”女人哭道,“不怪他,是我不好。是杀是剐,由你。”

  双福咬着牙,牙缝里挤出声音:“你个,还知道疼贼汉子。婊子”边骂边左手揪了女人头发,右手用力朝那变得铁青的扭曲着的脸上扇。

  猛子说:“你打就打我。不关她事。”

  双福冷笑几声:“放心,老子不会便宜你。”他一边猛拽女人头发,一边用力挣开女人的纠缠,拣起炕沿上的一个杯子,砸过去。

  “哗--”,高低柜上的电视机屏幕开了个洞。

  猛子的头皮顿时麻了。听女人说那机子五千元呢。一怔间,双福已扑了过来。猛子觉得双福的攻击像狂风暴雨一样。奇怪的是,他没有觉出多少疼。“由他了。”他想。便索性抱了脑袋,屏息,下蹲,护住裆部。他听到了女人变了味的尖声哭叫。

  不知过了多久,狂风暴雨忽然息了。猛子抬起头。女人已拽开了双福。那副金丝眼镜不知跑哪儿去了。双福扭曲着脸,不像双福了。

  “跑你快跑。”女人喊道。

  猛子站起身,觉得电灯光亮太耀眼,连脑袋都给刺疼了。依旧不知所措,但他开始感觉到的不雅,便走过去,取过自己的衣裤。正欲穿,大腿上一阵巨疼。他身不由已地倒在炕沿上。他辨出那是双福用皮鞋踢的。

  “猛子,你等啥想出人命哩”女人哭叫着,死死拽着双福胳膊。

  双福像拖着铁链子的狗那样一扑一张,咆哮着,却时时给女人拽得东倒西歪,因而愈加气急败坏。

  猛子抱了衣裤,走了出去。老远,还听见噼噼啪啪的声音。

  就着上弦月微弱的光,猛子开始穿衣服。他发现裤头不见了。这时,他感到夜气凉水似涌动而来,才仿佛从梦中醒了,才觉得自己干了件丢人事。“完了,完了。人一知道,没脸活了。”他懊恼地晃着脑袋。

  大漠祭第四部分大漠祭第七章3

  “死了算了。”一个念头,忽然冒了上来。他吓了一跳,却又感到解脱似的轻松。“死,对。去死。没啥,一咬牙,啥事都解决了。”

  他走向西滩上那口井。

  月牙儿在天上孤零零悬着。四野黑黝黝的,静出一种死寂。走了一阵,血液拍向大脑的幅度渐渐慢了。猛子停下脚步。“凭啥凭啥死”他晃晃脑袋。“你驴撵的发了横财,在城里泡女人。老子给你女人解几次闷,就死呸”猛子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你个贼砍头的,把人家扔家里,管也不管,叫人家活守寡。人家也是个人哩,又不是土牛木马。哼,都旱成戈壁滩了,老子替你浇几次,凭啥死我偏不死。怕啥头掉不过碗大个疤。”他开始自言自语了。

  前行难,回头也难。一往回走,猛子又感到摆在他面前的是无法忍受的羞耻。他最怕妈知道。一想到妈知道他竟然干出这种丑事,他就无地自容。虽说妈不会打他,不会像爹那样暴跳如雷--他肯定会暴跳如雷的--但他宁愿挨爹的一顿棒子,也不愿叫妈知道。他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情。一想到妈,那个死的念头又冒了上来,不过没有方才那样强烈,还没到迷住心窍的地步。

  “双福会不会告诉别人但愿他不会可能不会肯定不会他是个面子上走的人。老婆偷人,丢人哩不会告诉人的”这样一想,猛子眼前露出一丝亮光,心里也轻松多了。

  这时,他才又想到女人:她可受苦了。双福肯定饶不了她,咋办回去他摇摇头。“对,叫人,叫个人拦挡一下他会打死她的肯定会的。”他仿佛看到了正在地上滚动的女人。双福用他那穿皮鞋的脚狠命踢她,一下一下踢,她一下一下叫。地上都是血血,哎呀会打死她吗也许不会可说不准的难说一脚踢到致命处,就完了,完了猛子打个冷颤。

  他跑到孟八爷门口,使劲擂门。他听到孟八爷迷迷糊糊的应和声,就喊:“孟八爷,双福杀他女人哩。快去救呀。”他听到孟八爷发问了:“双福来了吗为啥”“鬼才知道。”猛子咕哝一声。他又去擂瘸五爷的门,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一会儿,猛子听到孟八爷的清痰声和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趋向双福家,才放下了提悬了的心。

  2

  猛子不敢回家,溜进毛旦那儿。毛旦睡成个死猪样。猛子推了几把,推不醒,就索性钻进那堆棉絮已变得疙瘩垒棰的被子中。刺鼻的怪味扑面而来,但他顾不了许多。

  闭了眼,回味那场面,他感到有些后怕。很难想象他要是不跑出来的话会有啥结局。挨打是免不了的。当然,逼急了,他也会出手。他知道双福根本不是他对手。可一还手,又会出现啥结局呢他肯定饶不了我。饶不了又该咋样他能把我咋样想来想去他也不能把他咋样,便好笑自己的慌张了。打又打不过我。只有告了,告啥告我睡了他女人这也不是啥大罪呀。那婆娘总不会听男人的话,反咬一口,说成吧

  一想到,猛子有些慌了。他记起了第一回那女人似乎不那么顺溜,确实挣扎过,确实说过自己不愿意的话。他不知道那算不算。如果那算是的话--他差点认为那次“奸”真是他“强”的了--那他就完了。坐牢是肯定的。要是双福花点钱活动活动,弄不好他还要吃个铁大豆哩。一与死相比,猛子又觉得这事儿太有些不划算了。划不来,太划不来。猛子很后悔。

  大漠祭第四部分大漠祭第七章4

  那婆娘会不会反咬他一口呢难说,猛子觉得难说。女人,说不准的。要是双福以离婚相要胁叫她告的话,难说。双福可是个财神爷的卵子儿,福蛋蛋。跟上他,吃香的,喝辣的,要多风光,有多风光。他是啥穷咣当,咣当穷。女人能为他撇了一切笑话。猛子感到心里寒森森了。

  猛子又想到了女人拽了双福胳膊叫他跑的事,心里有温水似的东西荡了一下。那时,她可是不顾死活的。想来她爱我猛子差点肯定她爱他了。不然,咋那样不顾死活缠住双福叫他脱身他想,也许她不会听双福的话把他往阴司里告。她那么厉害。他笑了。不亲眼见,真不敢想象呢。平素里悄声没气的她那样厉害。女人柔起来是水,烈起来是火。他想到了双福破门前几个小时的那场的嬉戏。她的叫声真浪,把他的心都荡花了。谁能想到关键时刻她那样烈性。成了空心萝卜的双福被她降了个“硬”,一拽--咣,东倒过来,西倒过去。想到那个场面,猛子笑了,心里轻松了许多。

  她咋那样不顾命地叫我跑呢猛子想:是怕我挨打还是怕别的她一定是怕闹出大事不好收场一定是的。她幸好提醒了,不然,他还在那儿呢。这样,结局就难说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不会老叫那混蛋在自己身上乒乒乓乓。凭啥逼急了,他会还一个肚儿里发热。猛子想到了白狗教他的那个胃锤。咚,双福一定会抱着肚子弓下腰,成个虾米。哪像他,苍蝇弹弦子,蹦蹦上半天,搔痒似的,只有那一脚还像回事。想着想着,猛子的周身充满了力量,有些后悔自己那样狼狈地逃窜。那像啥呀光个身子,像条被砸断脊梁骨的癞皮狗。

  真没用。他在自己的头上砸了一拳。

  猛子这才想到自己逃的不太光彩,不该把一切留给女人承当。双福会把啥都发泄到女人身上的。他会把她揍成一摊泥。弄不好,不小心,咣--把脑袋踢成个血葫芦那可就幸好他叫了孟八爷和瘸五爷此刻,不知成啥样儿呢

  猛子推了毛旦几下,始终推不断毛旦的呼噜,就撩开被子,掏出火柴,点火烧毛旦的脚趾。一根火柴快烧完时,毛旦才哎哟一声,迷迷糊糊咕哝一句:“干啥”猛子说:“杀人了,杀人了。”“谁杀人了”毛旦一轱辘爬起身。“双福杀女人。”“双福包工呢。”“来了。”“真的”“嘿,把女人脱个精光,正拿刀比划呢。”

  “真的。”毛旦一下子跳起来,穿了衣服。

  “你去看一下,马上回来,成不一块钱。我给你一块。马上回来。”

  “成哩。”毛旦幽灵似消失了。

  猛子这才感到心里实落了些,但那个他最担心的问题又浮上心头。“双福会不会告诉别人”这是个叫他苦恼的问题。一想爹妈会知道此事,胸腔里就灌满了痰。无论如何,不能叫他告诉别人,哪怕忽然,他脑中一片空白。愣了半晌,终于捉住了空白之后的一根游丝。这使他舌头发麻,冷汗直冒。

  --他自己已把一切捅出去了。

  他只顾了女人安全,倒把“保密”二字扔到了阴山背后。孟八爷,瘸五爷,毛旦,这时至少已有三个人知道了此事。--双福肯定会解释他为啥打女人。孟八爷的嘴牢实。瘸五爷说不准,不喝醉也能守口如瓶。可毛旦--毛旦是个闻屁一溜风的人,肚里存不住隔夜话他会像辕里的老牛撒尿一样,把消息从村东撒到村西。而且,他也不是有意坏人的名声。猛子知道他的天性。他可以在一分钟前拍胸脯发毒誓,但过不了十秒就把誓言忘个一干二净而真诚地拉开嘴的闸门。

  大漠祭第四部分大漠祭第七章5

  猛子懊恼地用拳头打自己的脑袋。

  但猛子毕竟是猛子。懊恼归懊恼,在既成的事实面前,他还是有法子说服自己。灵丹妙药还是那句话:“球,掉头不过碗大个疤。”就是,除死无大事。还怕啥老子豁出去了。于是,豁出去的猛子一阵轻松。睡意乘机袭来。他便迷糊过去。

  啥梦也没有。

  3

  猛子被毛旦照例用火柴烧醒时,天已大亮。他不明白自己为啥睡在这个猪窝似的地方,茫然地注视着嘻皮笑脸的毛旦。

  “你倒好,你倒好。睡了人家老婆,还有心睡大头觉嘿,闹翻天了,闹翻天了。”毛旦嚷道。

  猛子这才记起昨晚的事,心上顿时罩了层黑油布。他啥话也没说,“唉”一声,蹲在炕沿上。

  “你爹磕头哩。双福要离女人哩。你还睡大头觉哩。”

  猛子心里咯噔一下:“爹咋知道的”

  “嘿,咋不知道闹翻天了。谁不知道呀人家嚷嚷着要杀你哩我悄悄给孟八爷说了,你在我这里。他叫你快跑,跑远,躲几天。闹出人命,可不是玩的啧那孙蛋也真能行。那女人身子那个白法,他咋下得了手青一道,紫一道的,用皮带不要了,双福说这烂货说啥也不要了嘿,女人的嘴还挺硬的,你有啥话明说,嫌老娘明说,用这种缺德的法儿干啥谁不知道你和那个小妖精明铺暗盖的。”毛旦拿腔拿调地学一阵女人,又嘻笑了:“嘿,老娘啥呀一点也不老,那个白法,想想,心里都晃势。”

  “还没穿衣服”

  “这会儿穿啦。孟八爷说不管咋说先叫穿上衣服。骂了半天,才叫穿了。嘿,实话说,我还没见过那么白的女人呢。啧,啧,你说这孙蛋,咋下得了手”

  “爹真磕头啦”

  “磕啦。一边磕,一边骂:养下这个丢底典脸的爹爹,羞死先人了,还有个啥活头就乒乒乓乓在砖头地上磕,几下头上就一个紫疙瘩。八爷和瘸五爷好容易才拉住了他。八爷说了啥,我记不太清,好像是说啥大丈夫保不了妻贤子孝,还说了好多。你爹就呜呜呜哭,声音很大,牛吼一样。”

  “见妈来没”

  “没。听说在屋里嚎天扯泪的。”

  猛子叹口气,用拳头一下下砸前额,砸了十多下,下了炕,蹬上鞋子,说:“汉子做事汉子当。杀头也罢,挨枪也罢,老子一人承当,咋把爹妈也牵扯了老子偏要看看,他能把老子的把搬掉皮捋掉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说完,一跺脚,就往外走。

  毛旦捞住他:“你真去呀你个草包,出人命哩。人家正在气头上,你又搅和啥哩”

  猛子说:“你放开。老子豁出去了。丢底典脸是老子一个人的事,别叫娘老子跟上受气。”说完,一甩胳膊,把毛旦甩倒在炕沿上,噔噔噔径自走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毛旦爬起身,关了门,尾随而去。

  猛子仗着胸中一股牛气,目不斜视地走向双福家。途中有知情者,挤眉弄眼,嘀咕几句,也尾随而去。加上跟在后面的毛旦时不时惊乍乍叫一声:“哎哟,这下可有大戏看了。”尾随者越来越多,竟成个看大戏的阵候了。

  双福一见猛子,倒意外地怔住了,看着他疯牛劲儿,竟不知如何应付。屋里劝架的也怔住了。老顺眼里冒火,鼻孔喷气,嘴唇抖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女人蜷缩在炕角里,见猛子进来,惊愕地张开了口。猛子却不旁顾,直指着双福吼:“日你妈,老子做事老子当。你牵扯别人干啥有本事,你杀了老子。”双福这才回过神来,但显然被猛子的气势震住了,愕然地望一眼窗外看热闹的人,才强打精神,扑向猛子。二人扭在一起。

  大漠祭第四部分大漠祭第七章6

  “畜生,畜生。”老顺边骂边跳过去,朝猛子脸上狠狠扇了几下。孟八爷一把撕开老顺,说:“丢开,丢开。谁都丢开。有啥话好好说。”双福趁势放了手。猛子也放了手,却怒视对方。

  “丢人啊,畜生。”老顺一下下扇自己的脸,“养下这么个爹爹,先人都羞得往供台下跳哩。你死吧,死去吧。就当老子没有养你这个畜生。”话音里又带了哭声。

  猛子脖子一梗:“我的事,我当。与你们无干。”

  “啥无干你挖了狗屎往老子的脸上抹,还无干你个吃青草扒驴粪的畜生。”老顺越说越气,捞过炕上的一个鸡毛掸子,扑向猛子。猛子咬了牙,不躲不闪,由他抽几下,才一把夺过,拗成两截。

  “羞死先人了。”老顺哭出声来。孟八爷捞过老顺。

  猛子气得直跺脚,怒视父亲:“羞啥啊我干我的事,羞先人啥事啊你打,你打,打死老子有啥用有本事,你给我娶呀。打老子算啥本事”

  老顺住了哭声,怔了一会,出门,拨开人群,走了,竟似移动的木偶。

  “你个浑虫。”孟八爷指着猛子大骂,“吃屎的东西,能说出这种话。”示意一旁无措地搓手的瘸五爷去追老顺。

  猛子见自己几句话竟将父亲气成这样,有些后悔,便索性做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怒视双福:“老子已经做了,咋办你划个道儿。”

  双福瞪着猛子,半晌不语。孟八爷把猛子拨到一边。双福出几口横气,恶狠狠瞪几眼女人,面对着孟八爷,回答的却是猛子的发问:“我有啥说的我还能有啥说的出了这种事,还说啥还能说啥母狗不撒骚,公狗不上跳。反正,这婊子我是不要了。”

  女人冷笑道:“你又是个啥货你脑子里除了挣钱,还装了些啥我们娘儿们的冷热你管过没你是人,难道我不是人为啥你能在大世界里晃荡,我就非要在这个沙旮旯里憋死不可有啥话你明说,用不着找啥借口。我干是干了,就算丢人也罢,典脸也罢,反正我干了。你给指条路,刀死呢还是绳死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你个婊子,倒有理了你咋呼啥哩你愿咋死,就咋死去。谁也知道,又不老子逼死的。你想拼命,没门。反正你脸丢尽了,人也活完了。”

  “你当然希望我死,好给你腾身子。成哩,你明说。用不着找借口。”

  “老子不和你斗嘴。说一千道一万,老子铁心了。”

  “好得很。”女人冷笑道,“你以为跟上你享福呀屁。话寡。你吃香的,你吃去。老娘吃糠咽菜。你坐卧车,你坐去。老娘拉我的架子车。离了狗屎还不种辣辣子了”

  “好。”双福冷笑道,“想开就好。你说,啥时候办手续”

  “啥时也成”

  “嘿,话不能说绝,双福。”孟八爷说,“事不能做绝。谁没个一差二错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头掺面好吃。啥都是原装的好。别以为烫头发的,穿高跟的,抹红嘴唇的,是爱你。屁胡子。是爱钱。是看钱的面子,等你没钱了,试试看”

  “八爷,你也用不着劝。”女人说,“人家早就打好主意了。几年了,屋里不扰个影儿,信也不回,还以为他忙成个驴呢,可谁又知道他究竟干了些啥。五黄六月的,我眼窝里淌汗,手心里起皮。你倒好。一样是个人,为啥你能我不能他想干啥叫他干,省得我们娘儿俩一天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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