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节
是不是比较近。”
“死路。”故里完全不解风情。
风花雪在顾斯年黑脸之前摇着轮椅上前，握住了手，继续走。顾斯年挣了挣，没挣开，也就算了。
“对了，之前你帮不归楼招募的陆吾是方子椋的人，是他为重楼招揽的，重楼有半数以上的单子都是陆吾在做。”
顾斯年脑子还在生锈：“陆吾”
风花雪道：“就是那个少年，在船上像我先战书的那个。”
“杀手排行榜”顾斯年表示怀疑。
风花雪点头：“恩，他是重楼的第一杀手。他师从多位江湖老前辈，集多家之长，从而形成自己的路数。那些江湖老前辈很多都是被他制住，被逼教他武功，他学成后，将人都杀了。之前江湖上就有传言，你招募他进入不归楼后，他自己承认了。”
“要不要先把人杀了，以防后患”
顾斯年觉得这一点还是提上日程比较好，还真看不出来啊，那么一个小少年，竟是这种路数的。
风花雪笑，摇头：“不用，他连穆青风都打不过。”
穆青风平白被贬低也是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低烧四天不退的孩子，在这里，等着烧成傻子~~
c伴君侧
重楼本设在梨城，楼里的探子回报道是风花雪亲自出马要来清理门户，方子椋自持聪明，干脆在风花雪下榻榕城时让重楼彻底退出梨城，放了个销声匿迹的烟雾弹，转而把重楼据点搬到了榕城里。
谁知道竟是出了顾斯年被榕城外不长眼的土匪们绑了一事，风花雪联合官府对榕城进行了地毯式搜人，仔细得恨不能每时每刻连路过几只蚂蚁都要登记出了名姓来。
方子椋简直是自投罗网。
重楼一干上下，不论是从前不归楼麾下还是方子椋新近招募的，风花雪一个都没留下，既然有胆子自立门户，就要有胆子去死一死。倒是陆吾因着要挑战风花雪，忙着筹措银两去了，躲了一劫。
方子椋带着十几个属下浴血奋战，冲出了重围。风花雪一心要找顾斯年，也懒得分出心神去管，索性让他们多蹦跶几日。直到救回顾斯年，不归楼才分出人手去查方子椋，今儿得了消息。
一行人在一处荒地边缘站定，齐人高的荒草，遮住了外边人的视线，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守在藏在荒草里地道口的手下里忙走过来行礼：“楼主，穆主子，顾姑娘，里主子。”
故里刻板着脸问：“如何”
来人摇头：“暂时未见其踪影，许是逃出去了。”
“放火烧山。”
风花雪道，“清点骸骨。”
顾斯年抽了抽嘴角，这是破坏生态环境吧，烧山的该判几年来着。惊觉自己走神了，赶紧回神道：“先别烧了，我们进去看看吧，兴许能找到线索也不一定，要是放火一烧，真是什么都找不到了。”
来人本应了声，火折子都点上了，闻言顿了下下意识看向风花雪，听着风花雪改口道好，他的面色一时很是精彩，到底是不归楼出来的，心理素质算是过硬，很快调整好，吹熄火折子。当先开路，将荒草砍倒一片，颇有那么点割草机的意思。
及至地道前，风花雪舍了轮椅，护着顾斯年跟着前头高举着火把引路的故里。地道里的通风做得不错，可毕竟是在地底下，呼吸间都是一股子潮潮的霉味。风花雪一进来，就咳个不停。
顾斯年改扶着风花雪，伸手不停地拍着他的后背，效果实在不太好：“要不你在地上等着，我跟他们一块找，有消息你再下来。”
“不行。咳咳咳”
风花雪断然拒绝。他不想再听谁过来告诉他，顾斯年不见了。
顾斯年见人咳得连声都变了，无奈道：“我跟你一起上去，让穆大哥他们找，找到了我们再下来。没商量了。”
说完就拿了穆青风手上的火把，拖着风花雪往外走。
风花雪咳得厉害，一时不察，竟是被顾斯年拖着不知道走到哪里，愣是七拐八拐的，迷了路。来时明明才不足半刻钟的路，走了一刻钟也没绕出去。
骤然停下，被拖着走的风花雪差点撞上去，勉力出口的全是气声：“咳咳怎怎么了”
顾斯年回头讪笑：“我好像走错路了。”
风花雪伸手揉了揉顾斯年的脑袋，笑得温暖如冬日：“抱歉，我没注意。别担心，我来认认路。”
说着探身过去，紧了紧牵住顾斯年的手，半侧了身护住人，这才将目光扫向一边的岩避，探手过去，一手的湿漉，却是新土，地面上的土表上是紧的，下头有些松，当是谁踩严实的。
“这地道跟我们来时的地道不一样。”
顾斯年瞬间起了一背的汗，笑得干巴巴的，目光都开始游移了：“真的假的不会是有有鬼吧”
闻言，风花雪微蹙的眉头刹那松开，笑得很好看，莞尔道：“不是。估摸着我们进来时的地道边上还有地道，就是我们现在走的这一条。这些土都是新的，地上的土也很松，定是方子椋发现了地道边上还有地道，于是砸了一个洞出来，草草掩盖了土。”
回头看了看身后几步远处那委实有点小的洞，示意顾斯年看，“那洞是临时砸出来的。比其他的门洞都要小很多，断面也不够齐整。”
顾斯年举着火把去看，还真是，越发窘迫：“我没注意。”
风花雪笑颜称赞道：“斯年很厉害，比穆青风c故里他们都更快发现了方子椋的踪迹。”
“那我们要追么”
顾斯年才不想承认被风花雪这种哄小孩子的把戏哄得很高兴，轻咳了一声，故作正经地转了话题。
风花雪点头：“你跟紧我。”
顺手将顾斯年藏到身后，迈步回了那被砸开的洞口，从怀里掏出三根火折子搁在洞口边，搭了个三角架子，点上火，给他们留了记号，“走吧。”
一路走过去，很静，风花雪的咳嗽声像是贴在耳边咳的，似乎频率更高了些。顾斯年猛地嗅了嗅，这边更潮湿，霉味更重，应该是更早之前的挖的地道。
嗦~
顾斯年猛地拉住走在前头的风花雪：“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风花雪回头，忍下咳嗽，呼吸相闻，火把上的火焰哔啵作响，其他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了。
一阵猛地咳嗽，咳得弯下了腰。
顾斯年正待上前，却是身侧洞壁轰然倒塌，一时间碎石c尘土漫天，什么都看不见，她被呛得厉害，更遑论风花雪了，咳得更是惊天动地。风花雪却是很警觉探手死死拉住顾斯年。
“哇啊”
顾斯年尖叫，有东西抓自己的手。手上的火把甩了出去，一晃眼照亮一张近在尺咫的脸，放大到恐怖，火把被碎石c尘土砸灭。顾斯年被吓了个好歹，上蹿下跳，竟是连风花雪的手都被她甩开了。
风花雪慌了：“斯年”
“呜”
顾斯年想大叫，却是被人从身后死命捂住嘴，多大声都只发出呜呜声。手脚拼命挣扎了，下一瞬，腰际被戳了一下竟是再不能动弹。
卧槽，行走江湖c杀人越货cjiany掳掠必备绝技，点穴。
作者有话要说：
c伴君侧
漆黑的地道里，忽然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万籁俱寂。
空中突兀窜起一束光，是风花雪，举了一只火折子，面上一派的宁和，看着面前扣住顾斯年预备将人拖走的方子椋淡淡道：“怎么，特意冒险抓了斯年，不换点什么就这么走”
方子椋松开揽住顾斯年腰的手移到了她脖子上，露骨地摸了一把，冲风花雪笑了下：“这细皮嫩肉的，楼主不妨猜上一猜，我要用几分力气才能折断。楼主千万要猜对才好，要是力道不够，一下没折断，人半死不活的，会很疼的。”
那嘴脸，颇具变态杀人犯精髓。
翻手一个掌风向右，风花雪将火折子嵌进岩壁，扑扑落下些灰，惹得他扶住岩壁咳个不停。
方子椋眼睛里都闪着光，浮夸地吹了下眼前那瞧不见的尘：“楼主身子很不好啊，看来是不归楼太忙了，楼主可要保重身子，否则下面的人蠢蠢欲动，一不小心坐到楼主头上，可如何是好。”
风花雪咳顺了气息，侧脸：“方子椋，你不该动斯年。”
“怎么”
方子椋哈哈大笑，扣住顾斯年脖子的手却是一刻也不放松，“风花雪，你别弄错了，现在可是我占上风。我要她死，她马上就要死。”
手指用力，看着顾斯年瞬间扭曲的面目，笑声都大了不不少。
风花雪凝眉，猝然动手，纵身踏着岩壁飞掠过去抢人。
方子椋跃身跳开，直接将顾斯年拎起来去挡风花雪劈面而来的杀招，见着他投鼠忌器，迅而收了招式，落地，笑得越发得意：“风花雪，这才”
“对”字生生直接疼成了碎裂音。
适才风花雪扶着岩壁咳嗽时顺势从岩壁上抠了块石子下来，很小，方子椋也就没瞧见。风花雪早算准了他会用顾斯年来挡杀招，收招之际，落地刻意踩溅起一阵尘土，挡了他视线，石子趁机出手解了顾斯年穴道。顾斯年将计就计，装着还是不能言语不能动，在方子椋正得意时，用仅会的一招，也不奢望能将他怎么着，不过是赚个空子，逃走罢了。
一招翩若惊鸿，打中方子椋的腹部，顾斯年仓促出手，起势不够，内力不济，也就是震退他几步，也不管中不中吧，反正她是一出招，当下脚底抹油，飞快蹿出去。
风花雪迅而一步，挡身在前。
顾斯年从风花雪身后探出个脑袋来，得意洋洋：“风花雪，怎么样，不丢你这师父的脸吧”
“斯年，很厉害。”风花雪一向是顾斯年的盲目崇拜者。
方子椋抹掉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哼笑出声。他倒是小看了顾斯年，本看她步子还以为是个不动武功的丫头，即便是有那么点身手也是花架子，可给自己来的这一下却是内力深厚，不啻任何一个江湖高手。
“后会有期”
顾斯年还等着那一声哼笑之后，会有什么大招冲上来，谁知道方子椋竟是丢下一句后会有期就逃走了。这跟电视剧的反派不一样啊，一般不都是中了一招之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么
她有点懵。
风花雪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叹息悠长：“你怎么样”
“我没事。”
顾斯年安慰地拍了拍风花雪的后背。
话音才落，风花雪忽然一掌劈向身侧的岩壁，岩壁轰然倒塌，尘土飞扬，他抱着人急掠向后，迷眼的尘土之间才说过后会有期的方子椋那张脸若隐若现。
卧槽顾斯年为这种大反派的智商和堪比城墙的脸皮厚度叹服。
这会儿，方子椋打起了感情牌，一脸悲切和追忆，高举起双手缓缓下蹲，将长剑搁在地上，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风花雪，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不算一算，都不记得了。”
风花雪道：“十五年。”
方子椋点头，神情苦涩：“对，十五年，明明过起来那么久，说起来也就三个字，这么短。当年你还是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拿一把惊鸿剑，站在京城最高的城墙上，背后是西沉的落日，一袭胜雪白衣，真像一幅画。当时，你说的什么来着”
风花雪：“我找人。”
“对的，对的。”
方子椋长长叹息了声，连目光都悠长，宛若回到了当年，“你说你找人，找一个能胜你之人。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皇宫内外禁卫军全出动了。那时候，你竟是不知，江湖事江湖了，这武功最高的也不在京城。”
扑哧，顾斯年笑出了声，眼波流转，见风花雪回眼看自己，一字一句地比了比嘴型：“傻子。”
风花雪笑得宠溺，如春风，如夏花。
“后来呢”顾斯年见着方子椋不说了，于是问风花雪。
方子椋闻言抬眼看向风花雪。
风花雪指了指方子椋道：“碰上几个人，被我打下城楼了。然后方子椋就来了，再后来就有了不归楼。”
顾斯年窘着脸，确定风花雪不会讲故事。
方子椋笑，自己接下去：“后来，我上了城楼，跟风花雪说，京城都是皇帝的人，高手也有，但定不是他的对手，他要找人打架，不该是这么找的。我给了他两条路，第一条上各大门派挑战，第二条成立一个杀手组织，这样自然就知道哪些人很难杀，难杀的都是厉害的，还能赚钱。风花雪选了第二条路，于是有了不归楼。”
风花雪肯定点头。
方子椋道：“风花雪，不归楼是我们两个一起成立的，可最后我落得什么都不是江湖之中提起不归楼，都是你风花雪，风家，没人知道我方子椋。”
“你不动斯年，重楼就是你的。”
风花雪神情淡然，“我知道你暗里给重楼大换血的事。近年，重楼也是声名大噪，不比不归楼差。”
方子椋摇头：“不，不归楼不在了，重楼才是最好的。”
风花雪皱眉。
“你不在了，不归楼才会消失。”方子椋骤然暴起，长剑刺向顾斯年，自己却是冲着风花雪去的。
躲开，顾斯年死。不躲，风花雪重伤。
他就赌风花雪不会躲，他自问即便风花雪身子不好，自己也弗如，可先捱了自己拼上全力的一击，自己跟风花雪就有得打了。
作者有话要说：
c伴君侧
方子椋没猜错。
风花雪没理会他的迎头一击，只翻身将顾斯年整个护在怀里，却是不避开长剑，任凭剑锋刺进肩膀，脚下步履不停飞快错移，身子半侧，力敌方子椋那一击，大不了两败俱伤罢了。
孰料。
方子椋勾唇诡笑，手上招式陡转，竟还是冲着顾斯年去的。风花雪目光一懔，出手格杀的招式当下变换，可再出招已是不及，干脆以身为招不闪不避地迎上去，一心护住顾斯年。
看着老实在风花雪怀里窝着的顾斯年这会儿骤起，一个饿虎扑食，扑倒了风花雪，迎面对上方子椋，当胸正中一击，鲜血堵嘴，一张口，哇啦直流，像是破洞的血袋。鲜血溅落，浸染了自己和风花雪的衣襟，红得刺眼，透过衣裳，温得烫人。
风花雪被她压倒在下，触目的红让他眉眼陡然狠厉，也不看后头的方子椋如何，躺着便是翻手一掌，运上十足内劲，正中还没来得及退开的方子椋小腿，腿骨碎裂声咔嚓清脆，在地道里回响。
前后，不过一瞬。
风花雪单手扶住顾斯年，像是生怕一个呼吸大了，她会碎在他手里似地，抱稳了人才翻身起来。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捡了长剑，浮光魅影般的剑影层叠着向方子椋逼近，连绵着厚重的内力，剑气肆虐。
地道里，扑簌扑簌的落尘，像是在下一场大雨，只是雨成了土。而他抱着顾斯年的那一弯之地，静谧平和。
方子椋断了条腿，免礼抵挡后退，狼狈跪地，长剑插在地上，握剑的手在颤抖，血顺着剑锋潺潺而下，蜿蜒成溪。
“我死，拉一个顾斯年陪葬”
出口的“我赚了”三个字，直接被风花雪一剑挑破，听上去宛若冬日里漏风的纸袋呜呜索索的。
方子椋挥剑格挡，纵身后跃，不过风花雪更快，直接打散了他趁着后跃挥出一半的剑招。在风花雪手里，长剑一抖像是蛇一般缠上方子椋的手臂，白花花的剑光打眼，紧跟着便是血肉四溅，血腥呛人。
嗷一声，方子椋丢了剑，抱住自己只剩下骨头架子的手厉声惨叫，凄厉得骇人。不过他也没叫多久，风花雪却像是观光般地提溜着滴血的长剑，款款迈步，一二三步，站定，剑光一闪，见血封喉。
方子椋还保持着抱住自己只剩下骨头架子的手臂，蜷缩在地，疼痛下扭曲的面目骤然定格。
风花雪丢掉长剑。
顾斯年就趴在他的肩头，呼吸粗重，他能感觉到血顺着他的肩膀往下流，衣衫湿透，紧紧黏在背上，探手拥住人，小心翼翼：“斯年”
“死了”顾斯年开口有点吃力。
风花雪温言软语：“死了。”
顾斯年闭上眼，嘴角带笑，总算能安心一会儿，呼吸却是急了几分。
风花雪小心将人从肩头扒拉下来，横抱着：“别睡，我们马上出去了。卯先生会治好你的。”
脚下步子飞快，怀里却是极尽安稳。
“风花雪，手不要抖。”
顾斯年头回笑得这般心情愉悦。连血不断从喉咙里翻涌上来，呛得她直咳，也没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好，我答应了。所以你也要听话，不要睡。”
风花雪答应得很痛快，脚下不停。火把丢在了原地，地道里越来越黑，两条交错着，加上方子椋之前毁了不少岩壁，路更是凌乱起来。风花雪懒得去找，遇着岩壁，抬脚就踹，一路的轰塌声，令人窒息的土尘漫天。可他愣是没咳一声，怀抱安稳。
顾斯年艰难伸手，捂住风花雪的口鼻：“别找了，等穆大哥和故里来。”
风花雪不听，抬脚，又是一阵轰隆。
顾斯年轻咳一声，满口的血汹涌而出，浸过衣裳后流过风花雪骤然收紧的手指还带着体温。
风花雪站定，搂着人靠在边上，点上火折子，迅而封住顾斯年几处穴道，然后用内力去护住她的心脉。
顾斯年抬手握住风花雪的手，缓缓摇头：“风花雪，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否则，我不会去挡方子椋那一招。舍不得你受伤啊，一不小心死了啊什么的”
风花雪点头，只管继续用内力护着她心脉。虽然他觉得这些话没必要说，可是顾斯年想说，他就听着。
“风花雪。”
顾斯年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话他没听进去，叹息了一声，解释道，“你忽然告诉我，我是你招魂过来的。关于之前的那个顾斯年，我不知道，脑子里没有，所以你和她的爱啊c恨啊什么的，我无法感同身受。
风花雪抬眼看她，眸光深深：“你说你不是斯年。”
“后来，我想了想，那个斯年是不是自己都好，假装是自己失忆了。每回醒来，就不记得从前种种。”
顾斯年深深吸了口气，吸气也不知碍到体内哪处伤了，疼得她眉角跳了跳，涌上喉咙的血愣是咽了回去，不太好的味道。
她说，“所以，风花雪，要是这回我有个万一，你就找那个道士，骗子也好，神棍也好，记得把我招回来，我就还是那个顾斯年。”
风花雪沉下脸，伸手按住她的嘴，耍狠：“不要骗人，你刚刚答应过我的，不会睡着。不要跟上次一样不听话，自己死掉。”
摆着耍狠的表情，说着耍狠的话，眉眼里却是满满的委屈和哀伤。
顾斯年想，完了，完了，自己真是喜欢上风花雪了，全对上剧本了：先是自己脑缺来了一出舍身相救的戏码，这会儿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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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路。”故里完全不解风情。
风花雪在顾斯年黑脸之前摇着轮椅上前，握住了手，继续走。顾斯年挣了挣，没挣开，也就算了。
“对了，之前你帮不归楼招募的陆吾是方子椋的人，是他为重楼招揽的，重楼有半数以上的单子都是陆吾在做。”
顾斯年脑子还在生锈：“陆吾”
风花雪道：“就是那个少年，在船上像我先战书的那个。”
“杀手排行榜”顾斯年表示怀疑。
风花雪点头：“恩，他是重楼的第一杀手。他师从多位江湖老前辈，集多家之长，从而形成自己的路数。那些江湖老前辈很多都是被他制住，被逼教他武功，他学成后，将人都杀了。之前江湖上就有传言，你招募他进入不归楼后，他自己承认了。”
“要不要先把人杀了，以防后患”
顾斯年觉得这一点还是提上日程比较好，还真看不出来啊，那么一个小少年，竟是这种路数的。
风花雪笑，摇头：“不用，他连穆青风都打不过。”
穆青风平白被贬低也是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低烧四天不退的孩子，在这里，等着烧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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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本设在梨城，楼里的探子回报道是风花雪亲自出马要来清理门户，方子椋自持聪明，干脆在风花雪下榻榕城时让重楼彻底退出梨城，放了个销声匿迹的烟雾弹，转而把重楼据点搬到了榕城里。
谁知道竟是出了顾斯年被榕城外不长眼的土匪们绑了一事，风花雪联合官府对榕城进行了地毯式搜人，仔细得恨不能每时每刻连路过几只蚂蚁都要登记出了名姓来。
方子椋简直是自投罗网。
重楼一干上下，不论是从前不归楼麾下还是方子椋新近招募的，风花雪一个都没留下，既然有胆子自立门户，就要有胆子去死一死。倒是陆吾因着要挑战风花雪，忙着筹措银两去了，躲了一劫。
方子椋带着十几个属下浴血奋战，冲出了重围。风花雪一心要找顾斯年，也懒得分出心神去管，索性让他们多蹦跶几日。直到救回顾斯年，不归楼才分出人手去查方子椋，今儿得了消息。
一行人在一处荒地边缘站定，齐人高的荒草，遮住了外边人的视线，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守在藏在荒草里地道口的手下里忙走过来行礼：“楼主，穆主子，顾姑娘，里主子。”
故里刻板着脸问：“如何”
来人摇头：“暂时未见其踪影，许是逃出去了。”
“放火烧山。”
风花雪道，“清点骸骨。”
顾斯年抽了抽嘴角，这是破坏生态环境吧，烧山的该判几年来着。惊觉自己走神了，赶紧回神道：“先别烧了，我们进去看看吧，兴许能找到线索也不一定，要是放火一烧，真是什么都找不到了。”
来人本应了声，火折子都点上了，闻言顿了下下意识看向风花雪，听着风花雪改口道好，他的面色一时很是精彩，到底是不归楼出来的，心理素质算是过硬，很快调整好，吹熄火折子。当先开路，将荒草砍倒一片，颇有那么点割草机的意思。
及至地道前，风花雪舍了轮椅，护着顾斯年跟着前头高举着火把引路的故里。地道里的通风做得不错，可毕竟是在地底下，呼吸间都是一股子潮潮的霉味。风花雪一进来，就咳个不停。
顾斯年改扶着风花雪，伸手不停地拍着他的后背，效果实在不太好：“要不你在地上等着，我跟他们一块找，有消息你再下来。”
“不行。咳咳咳”
风花雪断然拒绝。他不想再听谁过来告诉他，顾斯年不见了。
顾斯年见人咳得连声都变了，无奈道：“我跟你一起上去，让穆大哥他们找，找到了我们再下来。没商量了。”
说完就拿了穆青风手上的火把，拖着风花雪往外走。
风花雪咳得厉害，一时不察，竟是被顾斯年拖着不知道走到哪里，愣是七拐八拐的，迷了路。来时明明才不足半刻钟的路，走了一刻钟也没绕出去。
骤然停下，被拖着走的风花雪差点撞上去，勉力出口的全是气声：“咳咳怎怎么了”
顾斯年回头讪笑：“我好像走错路了。”
风花雪伸手揉了揉顾斯年的脑袋，笑得温暖如冬日：“抱歉，我没注意。别担心，我来认认路。”
说着探身过去，紧了紧牵住顾斯年的手，半侧了身护住人，这才将目光扫向一边的岩避，探手过去，一手的湿漉，却是新土，地面上的土表上是紧的，下头有些松，当是谁踩严实的。
“这地道跟我们来时的地道不一样。”
顾斯年瞬间起了一背的汗，笑得干巴巴的，目光都开始游移了：“真的假的不会是有有鬼吧”
闻言，风花雪微蹙的眉头刹那松开，笑得很好看，莞尔道：“不是。估摸着我们进来时的地道边上还有地道，就是我们现在走的这一条。这些土都是新的，地上的土也很松，定是方子椋发现了地道边上还有地道，于是砸了一个洞出来，草草掩盖了土。”
回头看了看身后几步远处那委实有点小的洞，示意顾斯年看，“那洞是临时砸出来的。比其他的门洞都要小很多，断面也不够齐整。”
顾斯年举着火把去看，还真是，越发窘迫：“我没注意。”
风花雪笑颜称赞道：“斯年很厉害，比穆青风c故里他们都更快发现了方子椋的踪迹。”
“那我们要追么”
顾斯年才不想承认被风花雪这种哄小孩子的把戏哄得很高兴，轻咳了一声，故作正经地转了话题。
风花雪点头：“你跟紧我。”
顺手将顾斯年藏到身后，迈步回了那被砸开的洞口，从怀里掏出三根火折子搁在洞口边，搭了个三角架子，点上火，给他们留了记号，“走吧。”
一路走过去，很静，风花雪的咳嗽声像是贴在耳边咳的，似乎频率更高了些。顾斯年猛地嗅了嗅，这边更潮湿，霉味更重，应该是更早之前的挖的地道。
嗦~
顾斯年猛地拉住走在前头的风花雪：“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风花雪回头，忍下咳嗽，呼吸相闻，火把上的火焰哔啵作响，其他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了。
一阵猛地咳嗽，咳得弯下了腰。
顾斯年正待上前，却是身侧洞壁轰然倒塌，一时间碎石c尘土漫天，什么都看不见，她被呛得厉害，更遑论风花雪了，咳得更是惊天动地。风花雪却是很警觉探手死死拉住顾斯年。
“哇啊”
顾斯年尖叫，有东西抓自己的手。手上的火把甩了出去，一晃眼照亮一张近在尺咫的脸，放大到恐怖，火把被碎石c尘土砸灭。顾斯年被吓了个好歹，上蹿下跳，竟是连风花雪的手都被她甩开了。
风花雪慌了：“斯年”
“呜”
顾斯年想大叫，却是被人从身后死命捂住嘴，多大声都只发出呜呜声。手脚拼命挣扎了，下一瞬，腰际被戳了一下竟是再不能动弹。
卧槽，行走江湖c杀人越货cjiany掳掠必备绝技，点穴。
作者有话要说：
c伴君侧
漆黑的地道里，忽然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万籁俱寂。
空中突兀窜起一束光，是风花雪，举了一只火折子，面上一派的宁和，看着面前扣住顾斯年预备将人拖走的方子椋淡淡道：“怎么，特意冒险抓了斯年，不换点什么就这么走”
方子椋松开揽住顾斯年腰的手移到了她脖子上，露骨地摸了一把，冲风花雪笑了下：“这细皮嫩肉的，楼主不妨猜上一猜，我要用几分力气才能折断。楼主千万要猜对才好，要是力道不够，一下没折断，人半死不活的，会很疼的。”
那嘴脸，颇具变态杀人犯精髓。
翻手一个掌风向右，风花雪将火折子嵌进岩壁，扑扑落下些灰，惹得他扶住岩壁咳个不停。
方子椋眼睛里都闪着光，浮夸地吹了下眼前那瞧不见的尘：“楼主身子很不好啊，看来是不归楼太忙了，楼主可要保重身子，否则下面的人蠢蠢欲动，一不小心坐到楼主头上，可如何是好。”
风花雪咳顺了气息，侧脸：“方子椋，你不该动斯年。”
“怎么”
方子椋哈哈大笑，扣住顾斯年脖子的手却是一刻也不放松，“风花雪，你别弄错了，现在可是我占上风。我要她死，她马上就要死。”
手指用力，看着顾斯年瞬间扭曲的面目，笑声都大了不不少。
风花雪凝眉，猝然动手，纵身踏着岩壁飞掠过去抢人。
方子椋跃身跳开，直接将顾斯年拎起来去挡风花雪劈面而来的杀招，见着他投鼠忌器，迅而收了招式，落地，笑得越发得意：“风花雪，这才”
“对”字生生直接疼成了碎裂音。
适才风花雪扶着岩壁咳嗽时顺势从岩壁上抠了块石子下来，很小，方子椋也就没瞧见。风花雪早算准了他会用顾斯年来挡杀招，收招之际，落地刻意踩溅起一阵尘土，挡了他视线，石子趁机出手解了顾斯年穴道。顾斯年将计就计，装着还是不能言语不能动，在方子椋正得意时，用仅会的一招，也不奢望能将他怎么着，不过是赚个空子，逃走罢了。
一招翩若惊鸿，打中方子椋的腹部，顾斯年仓促出手，起势不够，内力不济，也就是震退他几步，也不管中不中吧，反正她是一出招，当下脚底抹油，飞快蹿出去。
风花雪迅而一步，挡身在前。
顾斯年从风花雪身后探出个脑袋来，得意洋洋：“风花雪，怎么样，不丢你这师父的脸吧”
“斯年，很厉害。”风花雪一向是顾斯年的盲目崇拜者。
方子椋抹掉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哼笑出声。他倒是小看了顾斯年，本看她步子还以为是个不动武功的丫头，即便是有那么点身手也是花架子，可给自己来的这一下却是内力深厚，不啻任何一个江湖高手。
“后会有期”
顾斯年还等着那一声哼笑之后，会有什么大招冲上来，谁知道方子椋竟是丢下一句后会有期就逃走了。这跟电视剧的反派不一样啊，一般不都是中了一招之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么
她有点懵。
风花雪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叹息悠长：“你怎么样”
“我没事。”
顾斯年安慰地拍了拍风花雪的后背。
话音才落，风花雪忽然一掌劈向身侧的岩壁，岩壁轰然倒塌，尘土飞扬，他抱着人急掠向后，迷眼的尘土之间才说过后会有期的方子椋那张脸若隐若现。
卧槽顾斯年为这种大反派的智商和堪比城墙的脸皮厚度叹服。
这会儿，方子椋打起了感情牌，一脸悲切和追忆，高举起双手缓缓下蹲，将长剑搁在地上，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风花雪，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不算一算，都不记得了。”
风花雪道：“十五年。”
方子椋点头，神情苦涩：“对，十五年，明明过起来那么久，说起来也就三个字，这么短。当年你还是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拿一把惊鸿剑，站在京城最高的城墙上，背后是西沉的落日，一袭胜雪白衣，真像一幅画。当时，你说的什么来着”
风花雪：“我找人。”
“对的，对的。”
方子椋长长叹息了声，连目光都悠长，宛若回到了当年，“你说你找人，找一个能胜你之人。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皇宫内外禁卫军全出动了。那时候，你竟是不知，江湖事江湖了，这武功最高的也不在京城。”
扑哧，顾斯年笑出了声，眼波流转，见风花雪回眼看自己，一字一句地比了比嘴型：“傻子。”
风花雪笑得宠溺，如春风，如夏花。
“后来呢”顾斯年见着方子椋不说了，于是问风花雪。
方子椋闻言抬眼看向风花雪。
风花雪指了指方子椋道：“碰上几个人，被我打下城楼了。然后方子椋就来了，再后来就有了不归楼。”
顾斯年窘着脸，确定风花雪不会讲故事。
方子椋笑，自己接下去：“后来，我上了城楼，跟风花雪说，京城都是皇帝的人，高手也有，但定不是他的对手，他要找人打架，不该是这么找的。我给了他两条路，第一条上各大门派挑战，第二条成立一个杀手组织，这样自然就知道哪些人很难杀，难杀的都是厉害的，还能赚钱。风花雪选了第二条路，于是有了不归楼。”
风花雪肯定点头。
方子椋道：“风花雪，不归楼是我们两个一起成立的，可最后我落得什么都不是江湖之中提起不归楼，都是你风花雪，风家，没人知道我方子椋。”
“你不动斯年，重楼就是你的。”
风花雪神情淡然，“我知道你暗里给重楼大换血的事。近年，重楼也是声名大噪，不比不归楼差。”
方子椋摇头：“不，不归楼不在了，重楼才是最好的。”
风花雪皱眉。
“你不在了，不归楼才会消失。”方子椋骤然暴起，长剑刺向顾斯年，自己却是冲着风花雪去的。
躲开，顾斯年死。不躲，风花雪重伤。
他就赌风花雪不会躲，他自问即便风花雪身子不好，自己也弗如，可先捱了自己拼上全力的一击，自己跟风花雪就有得打了。
作者有话要说：
c伴君侧
方子椋没猜错。
风花雪没理会他的迎头一击，只翻身将顾斯年整个护在怀里，却是不避开长剑，任凭剑锋刺进肩膀，脚下步履不停飞快错移，身子半侧，力敌方子椋那一击，大不了两败俱伤罢了。
孰料。
方子椋勾唇诡笑，手上招式陡转，竟还是冲着顾斯年去的。风花雪目光一懔，出手格杀的招式当下变换，可再出招已是不及，干脆以身为招不闪不避地迎上去，一心护住顾斯年。
看着老实在风花雪怀里窝着的顾斯年这会儿骤起，一个饿虎扑食，扑倒了风花雪，迎面对上方子椋，当胸正中一击，鲜血堵嘴，一张口，哇啦直流，像是破洞的血袋。鲜血溅落，浸染了自己和风花雪的衣襟，红得刺眼，透过衣裳，温得烫人。
风花雪被她压倒在下，触目的红让他眉眼陡然狠厉，也不看后头的方子椋如何，躺着便是翻手一掌，运上十足内劲，正中还没来得及退开的方子椋小腿，腿骨碎裂声咔嚓清脆，在地道里回响。
前后，不过一瞬。
风花雪单手扶住顾斯年，像是生怕一个呼吸大了，她会碎在他手里似地，抱稳了人才翻身起来。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捡了长剑，浮光魅影般的剑影层叠着向方子椋逼近，连绵着厚重的内力，剑气肆虐。
地道里，扑簌扑簌的落尘，像是在下一场大雨，只是雨成了土。而他抱着顾斯年的那一弯之地，静谧平和。
方子椋断了条腿，免礼抵挡后退，狼狈跪地，长剑插在地上，握剑的手在颤抖，血顺着剑锋潺潺而下，蜿蜒成溪。
“我死，拉一个顾斯年陪葬”
出口的“我赚了”三个字，直接被风花雪一剑挑破，听上去宛若冬日里漏风的纸袋呜呜索索的。
方子椋挥剑格挡，纵身后跃，不过风花雪更快，直接打散了他趁着后跃挥出一半的剑招。在风花雪手里，长剑一抖像是蛇一般缠上方子椋的手臂，白花花的剑光打眼，紧跟着便是血肉四溅，血腥呛人。
嗷一声，方子椋丢了剑，抱住自己只剩下骨头架子的手厉声惨叫，凄厉得骇人。不过他也没叫多久，风花雪却像是观光般地提溜着滴血的长剑，款款迈步，一二三步，站定，剑光一闪，见血封喉。
方子椋还保持着抱住自己只剩下骨头架子的手臂，蜷缩在地，疼痛下扭曲的面目骤然定格。
风花雪丢掉长剑。
顾斯年就趴在他的肩头，呼吸粗重，他能感觉到血顺着他的肩膀往下流，衣衫湿透，紧紧黏在背上，探手拥住人，小心翼翼：“斯年”
“死了”顾斯年开口有点吃力。
风花雪温言软语：“死了。”
顾斯年闭上眼，嘴角带笑，总算能安心一会儿，呼吸却是急了几分。
风花雪小心将人从肩头扒拉下来，横抱着：“别睡，我们马上出去了。卯先生会治好你的。”
脚下步子飞快，怀里却是极尽安稳。
“风花雪，手不要抖。”
顾斯年头回笑得这般心情愉悦。连血不断从喉咙里翻涌上来，呛得她直咳，也没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好，我答应了。所以你也要听话，不要睡。”
风花雪答应得很痛快，脚下不停。火把丢在了原地，地道里越来越黑，两条交错着，加上方子椋之前毁了不少岩壁，路更是凌乱起来。风花雪懒得去找，遇着岩壁，抬脚就踹，一路的轰塌声，令人窒息的土尘漫天。可他愣是没咳一声，怀抱安稳。
顾斯年艰难伸手，捂住风花雪的口鼻：“别找了，等穆大哥和故里来。”
风花雪不听，抬脚，又是一阵轰隆。
顾斯年轻咳一声，满口的血汹涌而出，浸过衣裳后流过风花雪骤然收紧的手指还带着体温。
风花雪站定，搂着人靠在边上，点上火折子，迅而封住顾斯年几处穴道，然后用内力去护住她的心脉。
顾斯年抬手握住风花雪的手，缓缓摇头：“风花雪，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否则，我不会去挡方子椋那一招。舍不得你受伤啊，一不小心死了啊什么的”
风花雪点头，只管继续用内力护着她心脉。虽然他觉得这些话没必要说，可是顾斯年想说，他就听着。
“风花雪。”
顾斯年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话他没听进去，叹息了一声，解释道，“你忽然告诉我，我是你招魂过来的。关于之前的那个顾斯年，我不知道，脑子里没有，所以你和她的爱啊c恨啊什么的，我无法感同身受。
风花雪抬眼看她，眸光深深：“你说你不是斯年。”
“后来，我想了想，那个斯年是不是自己都好，假装是自己失忆了。每回醒来，就不记得从前种种。”
顾斯年深深吸了口气，吸气也不知碍到体内哪处伤了，疼得她眉角跳了跳，涌上喉咙的血愣是咽了回去，不太好的味道。
她说，“所以，风花雪，要是这回我有个万一，你就找那个道士，骗子也好，神棍也好，记得把我招回来，我就还是那个顾斯年。”
风花雪沉下脸，伸手按住她的嘴，耍狠：“不要骗人，你刚刚答应过我的，不会睡着。不要跟上次一样不听话，自己死掉。”
摆着耍狠的表情，说着耍狠的话，眉眼里却是满满的委屈和哀伤。
顾斯年想，完了，完了，自己真是喜欢上风花雪了，全对上剧本了：先是自己脑缺来了一出舍身相救的戏码，这会儿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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