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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中似乎明白几分,于是道:“觅而,你且和我们细细说说你当日离开后的情景。”

  觅而遂将当日离开后的情况一一说了,只于孩子如今落入王菡手中一节只字不提。待说完后,目光望向萧弋,复又变得凄迷,幽幽道:“萧弋,你可是怪我当日不辞而别?”萧弋适才喝下柔荑送来的一碗汤yào后,精神略有起色,此刻听得觅而提及她当日不辞而别之事,心下犹有余悸。当日他自外面回来,觅而已然留书而去,自己发狂追了出去,找了一宿也无半点消息,想着觅而乃是因自己逼迫而离开,内心实有说不出的煎熬,其后心中一直郁郁,最终病倒,后在屈陑调理之下虽自好转,但不出几日便又病倒,一直反反复复至今。眼见自己的病一日重似一日,他的心情不免更是低落,想起当年在大学里悠然自在的日子,而今兄弟间已是天人永隔,昔日女友嫁作人fù,虽富贵显赫一时,终究不免落得一个殉葬的下场。如今唯一陪在终究身边的好友,竟被自己一时执念,吓得不辞而去,死生未卜,这一切种种,叫他如何不黯然神伤,肝肠寸断?他心中只盼在自己有生之年,得与觅而一见,但要她安然无恙,自己便可了却这一桩心愿。如今见觅而好端端的回到自己面前,心中自是无比欢喜,此刻听得觅而问来,忍不住便要逗弄她一番,只佯装怒嗔道:“你还好意思提及此事,你可知当日我为了找你,急得几yù发疯,不然何至于病倒榻上起不来,弄得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一语未完,但见觅而泪珠复又滚滚而落,知道自己的话已然叫她心生无限愧疚,心中一急,急忙道:“你别哭了,我只是逗你玩的,其实我的病也是因担心萱萱而起。”一言甫毕,但见觅而神情惊讶,满目疑惑地望着自己,察觉自己又已失言,只此次不知该如何圆,只讪然一笑,默然不语。

  觅而陡然听得他提及云凌萱,心中着实骇然,她只道时间一长,且又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心中早已放下了云凌萱,不意他对她感情竟是如此深刻,想着他们二人如今境遇,不由得喟然长叹,幽幽道:“你也无需避讳,过了这么久了,我只道你对萱萱的感情已是淡了,不意你心中竟还是这般挂念她,只是她如今的身份……”话到此处,竟而说不出话来。

  那柔荑对萧弋已然痴心深付,此刻听得觅而说出他对云凌萱依旧念念不忘,不由得大是惊骇,一颗心登如刀割,目光含情脉脉地望着萧弋。待见他神情哀戚,显是因云凌萱之故,不禁怅然若失。觅而见状,心中好不怜惜,当即握紧的双手,道:“柔荑,姐姐饿了,麻烦你去给姐姐做些吃的可好?”

  柔荑深知她是关心自己,不愿见她在此听了他们间的话徒添伤感,心中一热,微微一笑,道:“姐姐见外了,能为姐姐做事,那是柔荑几世修来的福分,哪有什么麻烦的呢!”当即怏怏而去。

  觅而心中更是痛惜,向屈陑望了一眼,只希望爷爷能去安慰一番柔荑。那屈陑会意,微微点了点头,当即跟了出去。觅而见房中只剩二人,当即也不再避讳,敞开心扉与萧弋深谈一番后,方知他乃是担心秦始皇一旦薨世,那云凌萱越是受始皇宠爱,越是免不了要给那始皇殉葬。她想起史书所载秦始皇乃于公元前210年,在第五次巡游途中患病,七月死于沙丘平台,距今已近,那云凌萱若受牵连,又如何还有命活得过今年?无怪乎萧弋为其忧心如焚,以至病倒榻前,整日黯然神伤,哀毁骨立。觅而又想起扶苏的结局,心下不免哀思如潮,却不忍见萧弋更添伤感,微微笑道:“结局如何,终究不是你我所能定夺,秦始皇这般宠爱于她,又怎舍得伤她毫发?你这般百结愁肠,或许不过的杞人忧天罢了。你且好好休息,将养好身子。秦始皇如今正进行他的第五次巡游,待你身子好了,赶至他所经途径,或许尚能见上萱萱也未为不可。”萧弋听得这话,心下登如茅塞顿开,不禁露出欣然一笑,微微颔首,闭上眼睛,许是太累,不消片刻,便即发出轻微的鼻鼾声。觅而知他已然睡熟,不由得长叹一声。想那秦始皇乃是刚愎自用,残酷暴戾,苛刻寡恩之人,又怎会对一个女子网开一面呢?那萧弋本是极聪明之人,她这话安慰的话语只需稍加思索,便即发现不对,无奈他此刻已然疲惫至极,加上心中一直也是这般期盼,是以其内心深处虽知乃是自欺欺人,却也不愿去点破。觅而望着满脸憔悴不堪的萧弋,心下好不难受,怔怔坐得许久,脑海中忽而生出一个想法来。但见萧弋睡梦中犹是紧蹙双眉,心中忽然便笃定了这一想法。倏地起身,取来一张布帛,待要出去寻那木炭,目光斜睨墙角,赫然摆放着几块木炭,想是平时萧弋拿来练笔之故。觅而不及多想,取来木炭,在布帛上写道:“扶苏史命所定,万难回转,然萱萱尚有回旋余地,盼你千万珍重身子,以图后聚。”写完心中更是百感jiāo集。出得房屋,不见屈陑与柔荑,想是两人正在厨房为其准备饭食,待要前去辞别,但想不免又要一番惜别,遂咬咬牙,决然离去。

  且说那萧弋一觉醒来,但见柔荑坐在方桌前,只手托颐,双目微闭,显是已然睡着。桌上的油灯忽明忽灭,发出暗黄惨淡无力的光芒。窗外一弯冷月悬挂夜空,洋洋洒下一地冷凄凄的月光,倒为室内增添了不少光亮。萧弋挣扎着坐起来,触动胸口,不由得轻轻咳了一声。那柔荑听得声响,倏地惊醒,目光第一眼便向那床榻探去,待见萧弋挣扎着要起来,便即上前将他扶住。萧弋抬头露出一份感激的微笑,但见她双目通红,神色颇为愁苦,不由得一怔,心想她自自己病倒榻前以来,日夜守在自己榻前,将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他心中如何不明她的一番款款深情,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他心中除却感激之外,却是无力再去接受这份感情了。那柔荑将他扶至桌前,端起桌上那已然冷却的饭食,道:“萧大哥,你且稍等片刻,我去给你热热饭菜。”语带哭腔。

  萧弋微怔,适才察觉她此刻神情有意,乃问道:“柔荑,你怎么了?”脑海忽而想起觅而来,问道:“觅而呢?”那柔荑听闻,心中一阵酸楚,想起她当日不辞而别,今日复又重复此景,泪水不由得扑簌簌地掉了下来。萧弋未及追问,但见她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帛递了过来,他接过来一看,不由得轻声叹了口气,道:“她终究还是离开了。”心念倏然一转,急忙拿起那布帛细看一番,口中喃喃念道:“‘扶苏史命所定,万难回转,然萱萱尚有回旋余地,盼你千万珍重身子,以图后聚。’以图后聚,以图后聚……”他反复念着这句,陡然便即明白了此话意思,觅而却哪里是说她自己,竟是叫他和萱萱图后聚啊!他这一想明白,不由得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回想当日,觅而便是因拒绝秦始皇而遭牢狱之灾,虽在牢中受尽折磨,然那暴戾的始皇却并未治其死罪,其中缘由却是显而易见,那终究是他对觅而的不舍啊!觅而此番回去,想来是去向始皇屈服,企图以己身换出萱萱,此事看来实比登天还难,然若得帝王宠溺,却也未必不可为。萧弋心念一转,想起扶苏,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来,想觅而已然心属扶苏,却又如何肯委身其他男子,且这个男人还是对方的父亲!觅而表面看似软弱,实则内心极是刚强,势必不肯做出如此乱lún之事来。至此,萧弋方自明白,觅而是待救得萱萱后,便即自杀以保自己清誉啊!他越想越急,忽觉胸口一阵翻涌,两眼一翻,登时昏了过去。柔荑见状,不禁大吃一惊,急忙扶那萧弋躺好,待唤来屈陑一看,知是气急攻心所致,一颗心稍自宽慰了些,拿起那布帛细细瞧着,只她于布帛上的字哪里识得?心中也没有主意,只望着那布帛黯然伤神,潸然落泪。

  且说觅而离开竹屋后回到咸阳,坐在马车内心中一直郁郁,忽觉马车急刹而停,她身子一阵晃动,未待想问,便已听得车外那车夫喝喝然骂了起来。觅而掀开车帘,正待阻止,陡见一个美貌少fù站在对面,只见她凤眼含春,桃腮yù晕,嘴唇丰盈,肌肤皓如白雪,正是蒙恬之妻卜香莲,此刻她虽遭人喝骂,神色却依旧恬静淡然。仿若遇见故人一般,觅而心下一阵惊喜,脸上随即晕开了微笑,急忙跳下马车向她打招呼。那卜香莲陡见觅而,也不禁吃了一惊,待见觅而含笑站在面前,遂握紧了她的手,满眼关切道:“觅而,这段日子你却是去了何处?叫我好生挂念啊!”觅而见她眼神诚恳,自不像王菡那般虚伪,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暖意来。两人寻得一僻静处坐下,那卜香莲只细细打量着觅而神色,半晌方道:“觅而,你近来可好?在外四处奔波向来是累极了吧!瞧你,神色都憔悴多了,若是在外住得不好,便回来吧!”

  觅而听罢,眼眶不由得一红,泪水在眼中盈盈yù落,对她的愧疚不由得多了几分。蒙恬钟意自己虽非自己所愿,然终究不免在冥冥中伤了她的情感,如今见她待自己竟如亲人一般,如何教她不歉疚?觅而深深望了卜香莲一眼,道:“姐姐,觅而当真是对你不起。”

  那卜香莲听罢,不由得怔了怔,含笑道:“觅而,你这话却是何意?”

  觅而道:“蒙将军于我……”说到这里,不由得语塞。

  那卜香莲会意,莞尔一笑,道:“世间男子,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呢?何况是蒙将军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在你出现之前,蒙将军只有我一妻,待我算是极为好的了,然我却知道他待我终非如你一般的情感。实不相瞒,我心中却也羡慕你,可终究是我没有你的福分。然只要蒙将军过得开心,那便是比什么都好的,我又如何会嫉恨于你?蒙将军自你出现后,心中不知多少欢喜,为此,我该当感激你才是。”觅而听罢,不由得对眼前这个女子更是敬服,脑中忽而闪过蒙恬与扶苏结局,心中不禁百感jiāo集。不出三个月,什么样真挚的情感终究付诸东流,被历史深埋于地下而从此不为后人所知。眼前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只怕终究也难逃胡亥dú手。想着胡亥那惨绝人寰,骇人听闻的杀人手段,觅而更觉心如刀绞。又想着自己与扶苏的孩子将来也可能遭受同样的命运,登时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蔓延而开,愁思沸溢,忍不住凄然落下泪来。卜香莲见状,问道:“觅而,你神情悲戚,却是何事令你这样伤心?”觅而见问,迟疑片刻,便将自己身世来历及扶苏蒙恬结局一一告知了卜香莲。那卜香莲听罢,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只怔怔望着觅而不语,那神情好似不敢置信,又似满腹凄楚,然反应却不似李由听到的这般激烈。许久,那卜香莲将目光转向别处,哀凄凄喃喃自语:“帝王权术,自古以来不知多少英雄豪杰命丧于它,便是忠诚如他,终究竟也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数。”说着,不禁黯然落泪。她口中的“他”,指的自是蒙恬。觅而听她如此说来,知道她虽自惊骇,却也是信了自己的话,不然不复这般哀戚。但见她哀哀yù绝的神色,觅而不免心生愧疚来,想想自己实是残忍,倘或自己不说,也可免却她现在的悲伤。那卜香莲美目微转,神情慢慢变得坚定起来,似乎心中为难烦扰的事情终于做了决定,望着觅而问道:“此事……扶苏可曾知道?”

  觅而闻言,不禁黯然,起初是担心扶苏不肯相信,至后来却是害怕扶苏知道,然为何如此,却又说不上来。此刻听得卜香莲问来,只无奈道:“此事想来着实骇人听闻,实有以鬼怪迷信蛊惑人心之嫌,起初我不告知扶苏,乃是怕他不肯相信,后来不知怎地,心中竟是害怕他知道此事。”

  卜香莲听罢,心中暗想:“她这话不假,此事事关重大,倘或叫外人知晓,结果要么是众人为避开这一历史命运而展开一场厮杀,只怕是仁厚如扶苏,为保自身xìng命,也必如此;要么便是觅而被当做一个蛊惑民心的罪人,被戮杀于市。”她望着觅而,但见她玉颜惨淡,想到她每日受着这样的煎熬,不禁大生怜惜之情。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自是明白她不敢告知扶苏之故,定是不忍叫他为此事日日犯愁,只将一切苦楚担在心底自己承受,她这一番对扶苏的挚情,登时叫卜香莲心生无限敬服。又想她与扶苏的孩子如今落入王菡那妒fù之手,不禁怒发冲冠,道:“觅而,你且去做你的事,至于你的孩子,你若信得过姐姐,姐姐定然将孩子自那妒fù手中救出来。”觅而听罢,不禁惊喜jiāo加,她yù赶往始皇出巡之处,拼尽全力去救那云凌萱,无奈孩子落在王菡手中,正自左右为难,如今听得卜香莲肯出力相救,心中如何不喜?遂握紧卜香莲之手,再三言谢。当下两人商议许久,直到一轮满月高挂天空,方自依依惜别而各自离去。

  觅而回到房中,孩子已然睡着,一个侍女在他身边轻摇蒲扇,嘴角微扬,脸上满是慈爱之色。觅而微怔,母xìng顿衍生万般柔情,心中登时对眼前女子生出无限好感,走上前轻声道:“谢谢你这么照顾孩子。”

  那侍女闻言,吃了一惊,抬起头来,但见觅而正自含笑望着自己,急忙伏地跪下,道:“姑娘,你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照料小公子,乃是理所当然,怎敢承谢呢!”

  觅而想起玉星与柔荑、凝脂初见自己时之状,也不惊骇,只俯身将她挽起,微笑道:“我与你的身份,实无区别,你不必这般拘谨。且你悉心照顾我的孩子,比起我这个做母亲的尚自尽力,觅而能做的,不多一句口头之谢,姑娘你有何须见外呢!”

  那侍女自知她身份特殊,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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